“老太太,我沒說她不能收養(yǎng)滔滔。”喬玉華語氣輕快,看來心情不錯。
曲老太太冷冷一哼:“對滔滔……有好處。”
“我原來可恨她了,恨她撿現(xiàn)成的滔滔,那可是三少的孩子啊。”喬玉華道,“可是我后面想明白了,她那個蠢女人收養(yǎng)滔滔,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危險,可是她才危險了。曲一鴻千挑萬選,最后娶了這么個蠢女人。”
等在前面的童瞳默默咬了咬牙。
成,她對滔滔的不忍之心,反而成了喬玉華諷刺她的借口。
她心里恨得牙咬咬,可想了想,還是忍住心頭的不悅,繼續(xù)聽下去。
不過,她沒聽到老太太的回音。
曲老太太靜默,不知道她是贊成還是反對喬玉華的說法。
“瞧,現(xiàn)在好處馬上就要來了。”喬玉華說著說著,便眉飛色舞起來,“老太太你看,曲一鴻在歐洲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滔滔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分曲一鴻的財產(chǎn)。那樣一來,我們滔滔最終還是太煌第一股東。”
“啊?”曲老太太發(fā)出聲急促的驚呼。
“老太太聽了是不是好高興?”喬玉華心情愉快,“我猜三少現(xiàn)在比誰都高興。曲一鴻他再精明,也扛不住有個豬隊友。童瞳那個女人,到底小門小戶出身,沒有長遠眼光。曲一鴻惹上她,簡直誤終身。”
曲老太太終于發(fā)出細微的聲音:“老二他……到底怎樣?”
“聽說都好幾天沒窩了。”喬玉華得意極了,“依我看來,應該是兇多吉少。”
在外面默默傾聽的童瞳,緩緩握住拳頭,低低地爆粗口:“切!”
如果喬玉華就在面前,她這小拳頭早就送過去了。
她不保證一拳頭能讓自己殺人,但肯定可以保證喬玉華面目全非。
但是,她得忍著,想聽到曲老太太的看法。
曲一鴻在歐洲遇襲,十有八九是曲沉江所為。
而曲沉江可是曲老太太的心頭肉,祖孫倆之前那么親近,中間為了滔滔鬧僵,說不定現(xiàn)在又言歸于好了呢。
她要聽聽,到底這事和曲老太太有沒有關系。
“唉——”曲老太太發(fā)出聲嘆息。
喬玉華愕然:“這可是好消息,老太太不高興嗎?
“咳。”曲老太太輕咳一聲,“都是孫子。”
“老太太,這話就說差了。”喬玉華笑盈盈地道,“兩個孫子可不一樣。老三打小沒爹娘教導,走了好多彎路,幸虧老太太接他回來,才能變成人樣。那個曲一鴻,可是林君華那個撒切爾夫人一手帶出來的。”
這話似乎踩到曲老太太的痛腳,曲老太太再度恢復靜默。
喬玉華賣力替曲老太太揉幾下腿,讓曲老太太舒服點兒,才又接著道:“說到底,曲一鴻也是林君華的種。老太太對老二再好,林君華一旦回來,老二他還不是得站他親媽那邊。老太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個女人!”曲老太太的語氣漸漸有了憎惡。
喬玉華笑了:“瞧,老太太自己心里也明白,只要林君華活著,老二就不可能和老太太親。”
“別說了!”曲老太太撫額。
喬玉華果然不敢再多說,只是眉宇間還有著不服氣。
可惜老太太陷入沉思,壓根沒注意喬玉華那雙三角眼中掠過的凌厲……
好一會,曲老太太終于含糊地念叨著,“順其自然,我不管了。”
“老太太現(xiàn)在自己都這樣了,還管什么管。”喬玉華立即道,“我現(xiàn)在倒是替老太太開心。想想,我們家滔滔以后總有一天變成太煌第一股東,將那個討厭鬼淘淘牢牢壓在下面,我就開心。”
“不許動淘淘。”這下,曲老太太終于開口道。
童瞳本來聽到喬玉華的話,差點沖進去,聞言又默默縮回腳步。
曲老太太總算沒有泯滅最后的良心,還記掛著淘淘。
“……”沒想到曲老太太這么大反應,喬玉華一時愣住,“老太太原來也疼淘淘?”
“滔滔的玩伴。”曲老太太艱難地道,“滔滔的……護身符。”
玩伴?護身符?
原來在老太太眼里,淘淘只是這個作用……
童瞳眸子狠狠一閉,終是睜開,眸光凌厲幾分。
她緩緩跨過后院院門,咬緊牙關往里走去。
只見曲老太太正以怪異的姿勢斜歪在輪椅上,而喬玉華半坐半蹲,正賣力地替曲老太太按摩。
兩人都背對著她。
“老太太,縱使曲二少有九條命,這一次也未必能躲開。”喬玉華興致勃勃地道,“我站在老太太和滔滔這邊著想,曲二少如果真怎么樣了,滔滔就得利了。老太太也放心了。我會放鞭炮的……”
喬玉華話音未落,只聽“呯”的一聲。
曲老太太還來不及看清楚,只見喬玉華肥胖的身子球似的飛入半空,劃過一個不怎么好看的弧度,直直地往后面的人工荷花池中落下……
“啊——”曲老太太一聲尖叫。
童瞳默默放下腳,彎腰揉了把足踝。
這一下力氣用大了,她腳脖子痛,估計好幾天使不了力。
畢竟喬玉華那一身肥肉,她如果不費盡全身力氣,壓根就揣不動她。
然而哪怕她因此要去醫(yī)院護理足踝,她也絲毫不后悔。
她能忍到現(xiàn)在才出手,完全超出預期。
只是越忍到后來,心里越是恨,下手越是重,而毫無內(nèi)疚之感。
“救命——”荷花池里傳來喬玉華慌亂絕望的聲音,“老太太,救我——”
“#¥#¥%……”慌亂之中的曲老太太失了語言功能,只能發(fā)出一串模糊的聲音。
沒有誰能聽懂。
“老太太,我不會游泳。咳——”喬玉華在荷花池中浮沉不定,只能聽到雜亂的打水聲,看到亂飛的水花。
“瞳瞳——”曲老太太終于喊出童瞳的名字,“要償命的。”
“我樂意。”童瞳緩緩雙手插腰,凝著池子里撲騰自救的喬玉華,“敢在主子頭上撒野,就時刻得做為主子犧牲的準備。再說,剛剛誰看到了是我出手了嗎?”
“是你——”喬玉華撲騰著,“老太太可以作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