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曲一鴻聲音輕輕的，眸光深邃，看不出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這下，王叔叔不敢再接話了。
尹少帆頭一回變得聰明起來，悄悄往后縮，避免槍打出頭鳥。
戰青自覺這些事與自己無關，轉身去洗漱，準備提前送淘淘去幼兒園。
曲一鴻亦沒注意這幾個人，而是平靜地看向李司機。
“……是還沒回來。”李司機自知躲不過去了，只得壯著膽道，“我昨天下午送童助理去太煌醫院后，她讓我先回來。”
曲一鴻久久凝著李司機，星眸愈加高深莫測起來。
明明不知道曲一鴻此刻在想什么，可是迎上曲一鴻的目光，李司機有種想拔腿就跑的渴望。
可惜食君之實祿，忠君之事。多年的老司機還是老老實實厚著頭皮站著。
可李司機哪能承受這種凝重的氣氛，不得不扯點話題。
不敢和曲一鴻說話，李司機轉向淘淘：“乖，給你媽咪打電話，說你老爸想她了……”
“誰想她了？”曲一鴻冷冷地問。
“……”李司機噎了噎，默默閉了嘴。
曲二少一臉陰霾，就如山雨欲來風滿樓那架勢，他還是閉嘴為好。
見李司機還算聰明的閉了嘴，曲一鴻臉色舒緩了些：“你別告訴我，她昨晚在給老太太陪床。”
“這……”李司機覺得現在這氣氛，自己保命要緊，“我不太清楚。”
當忠臣也是需要技巧的，要不然說不定下一秒就沒機會當忠臣了。
這一點，李司機可比尹少帆看得透，自然也處理得更圓滑。
曲一鴻幾個手下，年頭到年尾都被威脅扣獎金的只有尹少帆，那真是個不怕死的主。
可以讓獎金多提幾次風險，尹少帆也絕不愿意堵住自己的嘴。
“不清楚？”曲一鴻冷冷一哼。
他語氣間表明不相信李司機這話。
“看來——”曲一鴻冷冷地橫掃四周一眼，眸色陰鷙，一臉子陰霾，“這個地方不是我做主了。家里少了個人，我最后一個才知道。”
“……”李司機默默后退了一步。
其余人都想辦法躲起來，只有戰青還在浴室放水，比較正常。
“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我曲一鴻得主動從這里搬出去？”曲一鴻語氣寒涼，“這樣，大家就可以安安心心繼續住下去，也不用擔心扣自己的獎金。”
“……”李司機不知不覺開始冒冷汗。
一次能說這么多話，已經證明曲一鴻惱怒非常。聲音確實不大，可語氣真重。
簡單來說，就是曲二少現在很生氣，瀕臨暴發的邊沿。
如果他們一個個再交待不出童瞳的下落，后果很嚴重。
“二少，也許童助理只是出去散心。”尹少帆不得不出聲，“我保證……”
“你拿什么保證？”曲一鴻冷冷反問，“拿你的獎金？還是你的工作。”
“……”尹少帆瞬間陣亡。
“二少別急。”王叔叔安撫著，“婷婷的事，不是二少故意的，童助理會想明白……”
“閉嘴！”曲一鴻懊惱非常，“誰說我急了？沒有她拉后腿，我曲一鴻的事業更順利，還能活得更久一點。”
如果僅僅只是婷婷的事，他豈會發怒，發怒的只會是她……
“……”王叔叔亦陣亡。
尹少帆也不讓王叔叔現說了，只是一個勁地使眼色。
“動不動就離家出走！”曲一鴻臉色鐵青，“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他說一句，尹少帆那些人就后退一點，似乎想偷偷避開火源……
王叔叔格外焦灼，淘淘還在旁邊呢！
淘淘老成，可人就只有那么大，怎能理解大人的世界。
王叔叔想提醒曲一鴻，卻又怕曲一鴻把火氣轉移到淘淘身上，只得干著急。
王叔叔卻不知道，他完全擔心過度。
淘淘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壓根就沒在意親爹此時的怒氣。他著急的是快點去幼兒園，以及替媽咪保密。
見老爸這樣子是耗下去了，淘淘趕緊偷偷開溜。
淘淘決定了，他先拿了早餐去外面等著，然后打電話催戰叔叔送自己。
悄悄溜到廚房，淘淘手忙腳亂地拿了面包和牛奶，就準備閃人。
“準備跑去哪里？”嚴厲的聲音從淘淘頭頂灑落。
嗚——
淘淘懊惱地咬咬唇，馬上乖乖坐回自己固定的小椅了上：“沒跑去哪里。”
真是出師不利啊，馬上就要成功了，結果正好就被親爹逮住現行。這下他哪有辦法實施自己的計劃，也沒辦法和媽咪滔滔多待一會了。
坐在椅上，吃著早餐，淘淘只覺得有一股犀利的視線真鎖腦門。
想也知道，那是親爹正在瞪他。
淘淘被瞪得心里有些發虛，悄悄抬頭：“老爸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我都沒問你要媽咪，難道你還想問我要老婆。”
頓時，其余五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淘淘。
那全是敬仰的目光。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曲一鴻黑著臉，緊緊瞪著兒子，一眼也不眨地瞪著。
淘淘忍不住暗暗縮了縮脖子。
就在尹少帆等人替淘淘捏一把冷汗的時候，曲一鴻的臉色忽然舒展開來，語氣平穩：“吃飯有吃飯的樣子。”
“……”淘淘也吃了一驚，詫異地瞅了瞅親爹。
見親爹還在看著自己，淘淘趕緊埋頭吃早餐：“老爸我在吃著呢！”
他那樣子乖得不得了。
食不言寢不語嘛，他淘淘又不是做不到。小意思嘛！
曲一鴻斜睨了眼淘淘，不再多言。
王叔叔等人先后松了口氣，用感恩的目光瞅著淘淘。
幸好還有聰明的淘淘在家，要不然二少估計沒這么容易平靜下來。
“加油！”淘淘一鼓作氣，將自己挑好的早餐利落地吃完，跑旁邊抱來自己小書包，手腳麻利地背好。
“戰叔叔，我在外面等你喔。”淘淘笑得那個陽光燦爛，“等會見！”
“站住！”曲一鴻斜睨著淘淘的笑臉。
“老爸，又怎么啦？”淘淘無奈地站住。
曲一鴻鎖定淘淘臉上的笑容，眸間的期盼，語氣淡淡：“沒事。你先在客廳等著，等會我親自送你去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