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今天怎么這么粘人了?”王叔叔不解地瞅著淘淘的背影。
平時這老氣橫秋的小家伙,只會嘲笑滔滔粘人。
不僅笑滔滔粘人,還挺起胸膛在滔滔面前裝老大。
“我知道了。”王叔叔倏地眼睛一亮,“只要滔滔不在的時候,淘淘骨子里還是個娃兒。”
想通了,王叔叔便不再追趕,只是揚高聲音喊:“只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了啊!我要準備晚餐了,要乖乖聽話,要不然你老爸回來打小屁屁哦。”
“哼!”淘淘在外面應聲摸了摸小屁屁。
老王嚇唬人,老爸雖然對他不怎么友好,但好像從來沒打過他小屁屁哎……
凝著淘淘不服氣的神情,童瞳不由笑了。
她附身親親兒子的小臉,輕聲吩咐:“老王說得對,別惹你老爸打屁屁,不合算。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
“那我什么時候打得過老爸?”淘淘仰著小臉,求知欲強烈。
“……”童瞳差點被噎住。
想了想,她扯出個笑容:“就算哪天打得過你老爸,你也不能打老爸。你見過媽咪打外公外婆嗎?”
“……”淘淘訕訕地摸摸小腦袋瓜,“當人兒子就是這么吃虧,不好玩。”
“乖,媽咪要上車了。”童瞳將淘淘推進院子,“再見!”
淘淘試著推開銅門,探出半顆腦袋:“媽咪我也想看弟弟。”
“乖。”童瞳悄悄朝兒子使了個眼色,“明天上學就可以看到啦!”
“好吧!”淘淘被說服了,默默舉起小手,朝童瞳揮動著,“媽咪再見!”
“再見!”童瞳輕輕笑了。
她轉身上了車,凝著后視鏡中的淘淘,鼻子一酸,心中暗暗嘆息。
這一走,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
以前鬧離家出走,都有賭氣的成分。而這一次,是她經過深思熟慮,一步一步的選擇。
相信她這一走,曲一鴻倒是放松了。
在經過今天那種尷尬的對峙之后,兩人還能怎么面對面呢……
童瞳想著,心情復雜,心中惆悵得無以復加。
亦有洶涌不息的無可奈何……
李司機瞄瞄后視鏡:“童助理系好安全帶,就可以走了。”
童瞳配合地系好安全帶,車正要起步,忽然前面響起長長的喇叭聲。
“這小子今天怎么了?”李司機擰眉瞪著前面,“這么早下班就算了,擋著我的去路算了,還拼命鳴喇叭。難道不想混了?”
聽李司機這熟稔的語氣,童瞳便知道對方是熟人。
她的頭從車窗一探,秀眉微微皺起——尹少帆居然這么早就回來了。
沒出什么事吧?
李司機亦摁了下喇叭,回鳴一聲。
然后,尹少帆將車大刺刺地停在馬路正中,快步走過來了。
“你小子想干嘛?”李司機沒好氣,“你擋住路了。你以為這里十車道的國道任你行啊!”
“我就是故意擋你的道。”尹少帆笑嘻嘻地朝李司機眨眼睛使鬼臉。
“……”李司機直接拿厚臉皮沒奈何,只能當沒這回事兒。
尹少帆直接走向車后座,趴到車窗上:“二少奶奶——”
一聽這四個字,童瞳便別開眸子。
尹少帆這是故意的。
見童瞳的反應,尹少帆笑嘻嘻的臉亦掠過無可奈何:“童助理,看在我為你曠班的份上,請賞點臉給個機會,讓我說幾句話。我保證說完就走。”
童瞳默然,眸子瞅著和華居的院子。淘淘的小臉還在門口呢……
尹少帆無奈地嘆息,眼角的余光瞄到李司機,便道:“我有國家機密和童助理說,你個司機別偷聽。”
“……”李司機的國字臉抽了抽,“凈會胡扯!二少從來不胡扯,你到底哪里學來的?”
然后,他拉開車門,下了車,自個兒往旁邊回避。
“能給二少當司機的,果然會看事做事,了不起。”尹少帆笑嘻嘻地夸李司機,還夸張地豎起大拇指。
李司機當沒聽到。
尹少帆轉向童瞳:“童助理,我就說幾句,也不給面子么?”
童瞳依舊無語。
她需要給尹少帆面子么?
更重要的是,尹少帆到底想來干什么?
替曲一鴻當說客?
那不可能……
尹少帆亦扛上了,準備拿出他笑面虎的本事,施展三寸之舌,一定不虛此行。
他再接再厲地勸說:“好歹我們這大半年來一屋子工作,一屋子住……”
童瞳的臉轉過來了,卻是冷著臉:“尹助理,說話別咬著舌頭。”
難怪李司機剛剛那么說他。
說什么一屋子住,真是胡扯!讓誰聽了都覺得那那什么不對勁……
“哈哈童助理你終于肯看我了。”尹少帆厚著臉堆著笑,標準的漢奸臉,“我不這么說,你今天一下午都不會理我。不好意思啊,剛剛我是故意那么說的。我鄭重道歉。”
童瞳的小臉黑了黑,暗暗壓下心頭的不舒服:“你這能上能下的本領,應該去當首相,當個我特助太委屈你了。”
“我也想當首相,可是沒那運氣。”尹少帆的臉皮足夠厚。
“……”童瞳直接無語。
“不生氣不生氣。”尹少帆涏著厚臉皮道,“二少要是知道我在你面前說這些糊涂話,就不是扣獎金那么簡單了,他會讓我去陪我媽安度晚年。二少奶奶,好不好……”
一聽“二少奶奶”四個字,童瞳下意識地又要別過臉。
“好好好,不喊二少奶奶,我喊姑奶奶。”尹少帆趕緊道,“姑奶奶,看在我這么卑躬屈膝的份上,你就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童瞳的臉總算轉過來了,平靜地凝著尹少帆:“說吧!”
“姑奶奶真好!”尹少帆果然下得臉。
“……”童瞳的小臉,狠狠抽搐了下。
她今天要是不聽尹少帆把話說完,她可以打包票,尹少帆非得跟到底不可。
童瞳毫不懷疑,為了曲一鴻,尹少帆犧牲這點尊嚴和時間,在他而言壓根就是毛毛雨而已。
“今天這事,我替二少和你道歉。鄭重道歉。”尹少帆漸漸嚴肅起來,“姑奶奶,如果需要負荊請罪,我也可以現(xiàn)在就執(zh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