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飯點，幾乎沒有客人。
坐進包間，安靜得不行。
熟料，一直說自己肚子扁扁的婷婷，卻瞅著童慧云和童瞳不動。
“婷婷，坐啊！”童慧云好奇地看著小丫頭。
粉嘟嘟的小臉，粉嘟嘟的裙子，怎么看怎么愛，童慧云差點收不回目光。
真是神奇啊，她居然有了個這么大的外孫女，而且還這么漂亮可愛……
“謝謝外婆。”婷婷這才開始爬椅子。
“婷婷自己點菜嗎？”童瞳將菜譜拿給婷婷。
婷婷眼睛一亮，伸手要接菜譜，又搖搖頭，縮回小手：“我爸比媽咪說了，應該讓老人先點菜。”
婷婷瞅著童慧云，笑瞇瞇地說：“外婆點菜。”
童慧云忍不住感慨：“瞳瞳，這孩子看著活潑好動，家教可是很不錯，實在太令人驚奇了。”
童瞳吸吸鼻子，默默點頭。
不得不說，洛冰蓉在婷婷身上傾注了太多精力，把一個活潑好動的愛搶地盤的丫頭，愣是讓人覺得可愛有禮貌。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
如曲一鴻所說，曲大少夫妻只怕拿婷婷當命根子愛著……
童慧云含笑將菜譜送到婷婷面前：“外婆已經吃過飯了，你們自己吃，想點什么就點什么。”
“嗯，婷婷自己點。”童瞳笑道。
婷婷這才擺出嚴肅臉，一本正經地開始看菜譜。
童慧云越看越愛：“瞧這小模樣，看著真像書香世家出來的。可是才不到五歲，又常年在國外，應該還沒開始學中文。”
童瞳搖搖頭：“媽，婷婷識的字比淘淘還多一半。”
“真的？”童慧云大吃一驚。
她家淘淘那是聰明絕頂的，一直是童家二老的驕傲。
“真的。”童瞳眼睛溫熱，“假以時日，說不定小搗蛋就能變成個小才女。”
“太好了！”童慧云失聲感慨。
可凝著婷婷舉手投足間的公主風范，童慧云忽然暗暗一聲長嘆。
母女兩個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
“瞳瞳，你有什么打算？”童慧云皺眉，“這個局面，只怕一時無解。我忽然理解了曲一鴻。這孩子現在這么好，誰能忍心去找他們說事實呀……”
“我也不知道。”童瞳吸吸鼻子，整個人看著柔情似水，滿滿都是泛濫的母愛，“可是，我真是舍不得……”
小包間里安靜得不行。
童慧云拍了拍童瞳的肩頭：“不管怎樣，瞳瞳呀，不要因為這件事和一鴻離心。”
童瞳默默垂首：“我知道。”
“理智不是時刻都有的。”童慧云意味深長地提醒，“童瞳，聽媽說一句——這個孩子是個意外之喜。是喜，不是憂。你們應該因為她現在媲美如小公主而開心。白果兒么，就讓她過去吧。”
童瞳淚光晶瑩地瞅著婷婷：“我明白。”
提到白果兒，童慧云臉色一凝：“果兒呢，她還在曲沉江身邊嗎？”
童瞳搖搖頭：“曲沉江畏罪潛逃了。可是果兒還住在半山園，還說要照顧滔滔。曲老太太很信任她。”
“這個果兒到底還想干什么？”童慧云喃喃著，“老是和曲家的人糾纏不放。”
童瞳默然。
她以前也不理解，現在隱約明白了白果兒的心思。
白果兒不肯離開曲家，除了想復仇曲沉江外，估計最不能放手的還是曲白。
“這個曲老太太也真是糊涂。”童慧云冷冷一哼，“果兒和曲家兩兄弟都有點感情糾葛，聰明人是無論如何不許這樣的女人留在家里的。可這老太太怎么就和果兒投緣了呢？”
“媽，我們不說果兒，吃飯吧。”童瞳笑著轉移話題。
“你別急著扯開話題。”童慧云板起臉，“你姨媽不時到我這里來打探果兒的消息。我在想，萬一果兒真出什么事，就算你姨父沒意見，你姨媽估計也會怪罪我們。瞳瞳，如果有可能，想辦法讓果兒回來吧。”
童瞳乖乖地聽著。
她也聽到了婷婷在旁邊點好菜，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果兒會回來嗎？”童慧云追問。
童瞳搖頭：“她還想留在曲家照顧滔滔。”
說實話，童瞳也相當不解——白果兒不喜歡孩子，為毛非得勉強自己陪伴滔滔。
太不合理了。
“果兒到底在想什么？”童慧云憤憤不平，“當年的事，看在你姨父姨媽的面子上，我們已經算是網開一面，沒再追究她的責任。但是，你也不能再給她機會惹事惹麻煩。”
“我現在都防著她。”童瞳說。
“防她？”童慧云搖頭，“防得住么？瞳瞳，你可不能因為果兒，讓一鴻左右為難。家大業大，一家之主并不好當。我和你爸平時想想，真是覺得一鴻特別不容易。”
童慧云說得聲情并茂，童瞳聽著心里一熱：“我懂。”
她最近在他面前都乖了不知多少了。
再這么繼續下去，還真磨練成超級賢妻良母。
點好菜的婷婷，注意力這才轉向大家。她好奇地瞅著童慧云：“外婆好像不開心哎！”
“哪有！”童慧云瞬間轉換笑臉，“看到這么聰明又這么漂亮的婷婷，外婆都開心得不得了。”
“嘿嘿。”婷婷笑嘻嘻地握著小臉，“外婆這么說，我會害羞的啦！”
“噗！”童瞳應聲失笑。
童慧云也樂得不行：“會害羞呀？”
她可不認為這毛丫頭會害羞。
那是不可能的。
說話間，已經上了個涼菜。童瞳趕緊讓人打了飯。
婷婷果然餓了，聞到飯香，頓時就只管自己的小肚子，又無視了面前的童慧云和童瞳。
凝著婷婷秀氣的吃相，童慧云心里暖暖的：“說句心里話。這孩子幸虧跟著曲大少他們，要是當初留在我們這里，估摸就養成個野丫頭了。”
婷婷倏地抬頭：“外婆和小嬸嬸在說我嗎？”
小蘿莉聰明著呢！
一聽到有人提自己爸比，頓時就上了心。
“沒有沒有。”童慧云心里暗暗留神，“婷婷快吃。”
“沒說我就好。”婷婷咧開小嘴，神氣地甩著小辮子，“我才不是野丫頭，我明明是大家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