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緊相擁,云諾謙淺笑著,“我很好奇,這個費明珠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竟然讓你忽然間就開竅了?”
云果抿唇,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她不會告訴他,她知道了費明珠喜歡他的心思。
她絕不告訴小舅舅這件事。
至于明珠……
她這輩子,都沒法兒再跟明珠做朋友了。
不,或許,她們本來就不能算作是什么朋友。
真的朋友,不會落井下石,不會傷害彼此。
她真心真意的把明珠當朋友,當姐妹,可她卻用那種方式……傷害她。
她竟然,跟那個宿芊聯(lián)手。
明知道宿芊是要做什么。
可她……竟然真的幫宿芊把她約到了咖啡廳。
想到從昨天開始,她在自己面前滴落的那些虛偽的眼淚。
云果真的覺得,好惡心。
她不怕疼。
可她卻真的害怕,走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給自己傷痛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這種被人在身后狠狠戳一刀的感覺,真的好疼。
比她手臂上的傷口,更讓她覺得撕心裂肺。
想到之前,有人利用溫阮的手機發(fā)布的那些信息……
她閉目。
已經(jīng)沒有再調查下去的必要了。
真相,其實從一開始鄭橋說的時候,她就該相信。
可是那時候,她總覺得,或許……還會有別的可能。
她不信,只是心里還抱有一絲希望。
或許,是自己想錯了,想多了呢。
但現(xiàn)在……她真的沒有理由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雖然,她不會告訴云諾謙,費明珠的心思。
但她從來就不是個可以隨意被人欺負的人。
所以,她窩在他的懷里,輕聲開口。
“昨天……宿芊沒有跟蹤我,她是跟人合伙算計了我。”
云諾謙松開她:“你知道了些什么。”
“剛剛……明珠來找我,她以為,我的耳朵還是聽不到,所以……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云果望著他,苦苦的扯開了嘴角。
云諾謙凝眉:“是她?跟宿芊聯(lián)手的人,是她?”
他心里的憤怒,依然有些快要飆出五臟六腑。
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每天在云果面前,滿嘴友情第一的女孩兒,竟然是個邪惡的魔鬼。
他竟然就由著那樣的女人,在云果身邊,做了那么久的朋友。
甚至于,他還給那個女人開通了后門,幫她安排了在公司的工作。
他的憤怒幾乎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云果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做什么,可是……”
“你不會是還想幫她求情吧,她差點兒害死你,害死咱們的孩子,不,她是要殺死你和我們的孩子。”
“我不會幫她,也不會為她說任何話,我只是……有件事,必須要做。”
“什么事?什么事能比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繩之以法更重要。”
云果看著他,笑了笑,靠在他的肩頭。
“她就算再惡毒,也沒有辦法再傷害到我了,因為,我身邊有你,而且,我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我不會再給她傷害我的機會,你也不會。”
云諾謙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
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她的眼神里寫著悲傷。
原以為,她是因為傷口太難受。
可沒想到,除了胳膊上的傷口,她還有心上的傷口,在狠狠的撕扯她。
他將她重新拉進懷里:“好,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陪伴你,支持你的,那你想做什么,就放心的去做吧。”
云果點頭,輕聲應下。
云果在醫(yī)院里住了半個月。
云諾謙每天都會在醫(yī)院里陪伴。
費明珠來過三次,每次,云諾謙都警惕的看著她,生怕云果有任何的閃失。
尤其是她出院的前一天,費明珠來看她的時候。
云諾謙瞪費明珠的眼神……
云果都害怕,會被費明珠看穿什么。
出院這天,童叔帶著曦兒和仲語一起來到了醫(yī)院。
已經(jīng)半個月沒有見到媽媽的兩個苦孩子,抱著媽媽不撒手。
曦兒心疼的問道:“媽媽,你還疼嗎?”
云果搖頭:“不疼了,媽媽早就不疼了,傷口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不然醫(yī)生伯伯也不會讓媽媽出院的啊。”
“真的?”
云果點頭。
仲語一臉認真的道:“媽媽,爸爸說,欺負你的那個壞蛋,已經(jīng)被警察抓起來了,爸爸幫你報仇了。”
云果望向云諾謙,兩人對視一笑。
她撫摸著仲語的頭:“是呢,爸爸很棒,對吧。”
仲語對云諾謙豎起了大拇指:“爸爸,我給你點個贊吧。”
云曦揚著小臉兒看向云諾謙:“爸爸,老師獎勵給我的小紅花,我都送給你。”
云諾謙寵溺的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臉。
“你們兩個的心意,爸爸領下了,曦兒得到的小紅花,當然要曦兒自己保管好。”
云果從病床上起身,來到童叔身邊。
“童叔都收好了嗎?”
童叔點頭:“好了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云諾謙攙扶著云果。
兩個小家伙一左一右的跟在兩人身邊。
他們身后除了童叔外,還帶著七八個保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醫(yī)院。
回到家,云果依然是被云諾謙要求要靜養(yǎng)的。
與在醫(yī)院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這有曦兒和仲語,可以讓她更加開心吧。
下午,云諾謙去醫(yī)院的時候,貓姐來了一趟。
最近一段時間,貓姐一直在各種出差。
雖然知道云果受傷了,可她因為時間有限,就只去醫(yī)院探望了她一次。
好巧不好巧的,那一次,云果也剛好在休息。
見云果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長好,貓姐道:“云總說,你這刀傷很深,估計得好久才能養(yǎng)好。”
云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應了一聲。
“上周我跟誠哥一起去韓國的時候,誠哥在飛機上,還在整理你那個好朋友費明珠的資料呢,怎么樣,那些資料,你看到了嗎?”
云果點了點頭:“看到了,誠哥怕我麻煩,所以,特地幫我整理好了。用他的話說,這五年,明珠的生活很簡單,四點一線,公司,家,孤兒院,老家。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溫阮一起度過的。
“她還有老家?”
云果看向貓姐,無語一笑:“這世上還有人沒老家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那天在飛機上的時候,我看到誠哥正在整理費明珠在孤兒院里的一些資料,我還以為,她是孤兒呢。”
云果搖頭:“她不是孤兒,她父母健在。”
貓姐納悶:“那她總往孤兒院里跑什么?”
云果想了想:“大概是……她很可憐那些沒有父母的孩子吧。”
“少來了,有同情心的人,會干出這么沒有良心的事兒?你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中間出過一點問題,可那也是你跟你另一個朋友的事情,跟她又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你跟她之間明明沒有直接的矛盾,可她卻能跟你的仇人聯(lián)手,對付你,而且還是下死手的這種。你說她有同情心,打死我也不信,有同情心的人,就干不出這事兒。”
貓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道:“我反正絕對不相信,好人會干出這種事兒。”
云果沉默,想了片刻。
以前上學的時候,費明珠不是很喜歡小孩子,這一點,她和曼曼都知道。
想當初知道她懷孕了,費明珠還一再表示,將來自己絕對不要生孩子,要丁克呢。
曼曼問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要個孩子多好啊。
可她卻說,“小孩子都太麻煩了啊,你以為養(yǎng)兒育女真的那么容易啊,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年代,家里條件一般般的,養(yǎng)了孩子還不是跟自己遭罪,再說,我不喜歡小孩子,我覺得小孩子太吵,有了孩子,大部分的精力都要放在孩子的身上,那我的人生又算是什么呢?孩子的附屬品嗎?我不喜歡孩子。”
當時曼曼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知道她可能不太喜歡聽這樣的話。
所以還跟費明珠理論了一會兒。
兩個人幾乎都要吵起來的時候,她打斷了兩個人。
畢竟人各有志。
自己喜歡孩子,為什么不允許別人不喜歡孩子呢?
但是從那天知道,三個人都知道,明珠是不喜歡孩子的。
可現(xiàn)在,她也覺得有些詫異,一個不喜歡孩子的人,為什么要經(jīng)常去孤兒院呢?
其實仔細想想,當初,她生了仲書后,明珠雖然嘴上說不喜歡孩子,但對仲書卻還是很好的。
所以……或許,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的吧。
“果果,你想什么呢,”貓姐看著她晃神,拍了拍她的腿。
云果回神:“我就是想起她說,她不喜歡孩子來著。她現(xiàn)在經(jīng)常去孤兒院,我也覺得挺奇怪的。”
貓姐一副八卦的樣子,往她身前湊了湊。
“誒,果果,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這五年你不在的時候,她偷偷的做了未婚媽媽,但又害怕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學了你,把孩子送進了孤兒院呢?只是你們不同,你把孩子領養(yǎng)出來了,但她沒有。”
云果凝眉:“不會吧。”
“那一個不喜歡孩子的人,天天往孤兒院跑什么?我覺得,這事兒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