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云諾謙給云果打了幾個字。
“睡會兒吧,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的。”
云果看完后,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他握著她的手,她心里覺得莫名的安心。
云果睡著。
云諾謙拿起手機,慢悠悠的將手抽出,來到病房門口,撥打了許久未曾聯絡的警察局局長的電話。
“宋局,是我,云諾謙。”
“你好你好,云總,真是好久不見了。”
“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了,今天給宋局打電話,是有事兒要找宋局幫忙。”
“云少有什么事兒,只管開口就是,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云諾謙勾唇:“今天,我太太在一家咖啡廳被用刀襲擊,兇手已經被你們警局的人帶走了,她叫宿芊,勞煩宋局幫我調查一下,她現在在哪個分居。”
云諾謙說著,眼眸微轉:“之所以要調查她在哪個分局,目的是希望宋局能夠敦促你手下的人,盡快解決這個案子,我會派我的律師去警察局,協助處理這件事兒,我的目的很簡單,殺人行兇不是小事兒,我必須要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宋局應道:“好好好,這是小事兒,好說,云少只管放心,我們的分局警察,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云諾謙揚眉:“有宋局的承諾,我也就放心了,有時間,一起出來喝一杯吧。”
“好,看云少的時間,我隨時準備好了。”
云諾謙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他重新回到了病房中,在床邊坐下,緊緊的握住了云果的手。
看著她即便被包扎好,卻還是有血漬印出的胳膊,他的心里一陣酸楚。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當時云果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恐懼。
在她那么那么無助的時候,他卻什么忙也沒有幫上。
他心里真的覺得很懊惱。
他抬起一只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以后,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絕不。
云果睡了一覺醒來,天都已經黑了。
云諾謙灼灼的望著她:“醒了?”
云果沒有聽到,往窗外看去:“天都黑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他在手機上打字:“看你睡的這么香,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你。”
云諾謙撫摸著她的臉,又打了三個字:“餓了吧。”
“嗯。”
他在手機上編輯:“童叔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來了。”
云果想坐起身,可卻費力。
云諾謙按住她。
“老老實實的躺著,別亂動。”
雖然沒有聽到云諾謙在說什么,但云果大概知道云諾謙是讓她老實點。
她笑了笑:“我想起來坐一會兒。”
云諾謙幫她將床搖起。
她半躺在床上,看著他道:“我們兩個都不在家,孩子們會擔心的,一會兒童叔來了之后,你跟童叔一起回家吧。”
他在手機上編輯好后,給她看。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更加不放心,家里人很多,童叔一會兒也會回去陪孩子們,你就別管他們了,安心養你的胳膊。”
他看著她心疼不已,給她看手機:“還疼嗎?”
云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嗯。”
“這群醫生,就不懂得止痛嗎?”云諾謙咬牙切齒。
他打字:“我讓醫生給你開止痛藥。”
云果搖頭:“不要,是我跟醫生說的,所有對我腹中胎兒有影響的藥物,都不要用。”
他給她看手機:“你這樣生扛怎么行,刀口那么深。”
云果聳肩,臉色雖然慘白,卻笑的很美。
“你不知道嗎,女性本弱,為母則剛。”
他心疼不已,給她打了幾個字:“今天,嚇壞了吧。”
云果沉默了片刻,望向他:“是嚇到了,宿芊……像是瘋了一樣,那副樣子的確挺駭人的,如果你在現場,想必你也會被嚇到的。”
她說完,想到什么似的問道:“對了,明珠呢?我怎么記得,明珠跟我一起來的。”
他寫給她看:“我讓她回去了。”
“她也被嚇到了吧?”
云諾謙寫給她看:“我當時哪有心情去管她有沒有被嚇到,我都已經快要被你嚇死了。”
她剛看,他又拿著手機繼續編輯,給她看。
“你放心,以后她再也沒有機會跟蹤你了,她已經被警察關起來了,這輩子,我絕不會讓她再出來禍害你了。”
云果凝眉,望著他。
云諾謙捏了捏她的臉頰,用嘴型問道:“怎么了?”
云果笑,她竟然看懂了:“如果真的讓警察關她一輩子,你良心能安嗎?”
云諾謙看了她片刻,拿起手機,低頭編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明白你的擔心是什么,宿梓和宿芊不一樣,我不該把對宿梓的愧疚,還報在宿芊的身上。”
云果點了點頭。
云諾謙繼續邊打字邊給她看。
“縱然,宿芊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與我有脫不開的干系,是我太慣著她,太由著她,才讓她如此的無法無天,可她自己的心態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云果看向他。
他笑了笑,繼續打字。
“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認為,我對不起宿梓,所以,我愧疚了二十年。而宿芊現在也做錯了,她把她的怒火,全都遷就到了你的身上,她竟然敢用這么偏激的方式,去傷害一個人,就證明,她已經沒有什么人性了。
一個如此暴力的人,即便把她留在社會上,就等于是在我們的身邊,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我繼續對她仁慈,那這顆炸彈,興許下次就不會讓我們輕易躲過了。
對她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我已經深深的領教到了,所以,我不會再放過她了,我絕不容許你再置身于危險之中,我要你安安穩穩的在我身邊,生活一輩子。”
云果望著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身子前傾,兩人深深的擁抱。
不過幾分鐘,門從外面推開,童叔來了。
見狀,童叔笑道:“需要我先出去回避一下嗎?”
云果不好意思道:“童叔,你來的正好,正好我有些餓了。”
云諾謙松開了云果,望向童叔,淡淡的笑道:“童叔,原來你也會掐時間啊。”
童叔呵呵的笑了笑:“我要不是怕小魚兒餓著,我一定先出去。”
云果看向云諾謙:“你跟童叔在說什么啊。”
云諾謙打給云果看:“我說童叔壞了咱們的好事兒。”
云果臉一下子就紅了:“你別亂說話。”
“好,聽你的。”
童叔將晚飯盛了出來,走到床邊,對云諾謙道:“少爺,你去吃飯吧,我來喂小姐吃。”
云諾謙從童叔手中將飯碗接過:“我來喂她。”
“可是少爺,你也還沒吃飯呢。”
云果看向兩人的口型,有些納悶道:“怎么了?”
云諾謙打字給她看:“我喂你吃。”
“我傷的是左手,右手沒事兒,我自己能吃,我自己吃,你也去吃飯吧。”
云諾謙看向童叔:“童叔,你先回去吧。”
童叔領會了云諾謙的意思,立刻點頭:“那行,小魚兒,你多吃點,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云果凝眉。
云諾謙打字給她看:“童叔讓你好好養身體,多吃點,明天來看你。”
云果點頭:“童叔,晚上一定要讓兩個小家伙早點睡,不要因為他們撒嬌,就遷就他們哦,不然以后,他們會抓住你的弱點,總是跟你撒嬌的。”
“好,我一定讓他們早點睡,你什么也不要想,就好好養身體。”
童叔離開后,云諾謙盛了一勺湯遞到她面前。
“來,張嘴,啊……”
云果凝眉:“我自己吃吧。”
云諾謙搖了搖頭,用口型,認真道:“我喂你。”
云果抿了抿唇角,張開了嘴。
這不是他第一次喂她吃飯了。
她記得,上初三的時候,有一次她發高燒,燒的迷迷糊糊的,什么也吃不下,那天云諾謙就是這么一勺一勺喂她吃飯的。
當時他還說:“他提前體驗了一把做父親的感覺。”
喂她吃飽后,云諾謙將她的床搖平,讓她躺下睡覺。
他走到茶幾邊,吃已經快要涼掉的飯菜。
沒多會兒,他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將手機接起:“子墨。”
“云少,你讓我調查的事情,我調查了,可是,我并沒有查到宿小姐雇傭的任何人在夫人周圍轉悠。”
“沒有?”
“是的,這兩天,并沒有人跟蹤小云總。包括今天也一樣,小云總從家里出門的時候,一路上并沒有可疑的人和車跟著她,我也沒有找到宿小姐跟蹤夫人的蹤跡,小云總去了咖啡店后,宿小姐是打車從另一個方向來的,她出門后,也沒有跟誰交頭接耳過,就直接進了咖啡廳。”
云諾謙凝眉。
他本來認定,宿芊要么是自己跟蹤了云果。
要么,就是雇傭了人在云果身邊跟蹤云果。
本來他還擔心,宿芊被繩之以法,可是她雇傭的人還在云果周圍打轉怎么辦。
可現在……他倒是有些詫異了。
如果宿芊沒有雇傭人在云果周圍轉,那她今天是如何準確無誤的找到云果的的行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