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么,她就是跟我打了聲招呼,問了我的名字,還問我,對她好不好奇,當(dāng)我問她是誰的時候,她卻又說,我很快就會知道了,”她聳肩:“在我看來,她應(yīng)該是個很個性的人吧。”
云諾謙沒有做聲。
“她跟你很熟嗎?”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就不必管。”
云果看到他的態(tài)度,心里瞬間覺得有幾分失望。
她點頭:“我知道了,抱歉,以后我不會再多管閑事了。”
云諾謙看到她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冷落,隨即幫她夾菜:“多吃點吧。”
云果沒再搭理他。
吃完飯后,她就上樓去了。
云諾謙去了書房,他掏出手機,撥打了宿芊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吵。
宿芊在酒吧。
云諾謙冷聲道:“換個安靜的地方。”
沒多會兒,那邊就安靜了下來,宿芊笑了笑:“諾謙哥,你找我有事?”
“你今天去公司做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閑的發(fā)慌,想去看看你,結(jié)果呢……去在電梯里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小心上人。”
“宿芊,”云諾謙冷喝了一聲:“別亂說話。”
“難道我說錯了,那就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小仇人。”
云諾謙嘆氣:“閉嘴,宿芊,我已經(jīng)很遷就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宿芊呵呵一笑:“遷就?諾謙哥,以前你不會這樣吼我的。”
“我讓你留在國外,你卻偏要忤逆我的意思,你回來,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你以為我還能對你心平氣和嗎?你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留在國外。”
“因為,活著沒有盼頭,”宿芊的聲音里透著無奈:“明明,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可是為什么,最后要躲躲藏藏生活的人,卻是我。”
“沒人要你躲躲藏藏。”
“那我為什么就一定要出國,殺人犯的女兒,可以肆無忌憚的生活在你身邊,為什么我卻不行,嗯?”
云諾謙沉默,宿芊冷笑:“我只不過是去公司看看你,想告訴你我的想法,你這么緊張做什么?難道,我還能吃了她不成?如果我當(dāng)初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給你去處理,那她現(xiàn)在一定早就已經(jīng)萬劫不復(fù)了,你已經(jīng)護(hù)了她這么久,到底還要寵她到什么時候。”
“難道我把她留在我身邊,她就不苦嗎?19歲生孩子的是她,20歲失去孩子的也是她,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在承受苦難嗎?她也因為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樂,甚至于還因為我,沒有辦法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她比你更懂得了擁有和失去的痛苦,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我。”
“那是她應(yīng)該承受的,”宿芊冷聲,她討厭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卻變成另一個人的男人。
“既然你做不到讓自己的立場堅定,那就請你,不要來改變我,反正我的人生已經(jīng)活的亂七八糟,我也不介意更糟了,死我都不怕,難道還怕面對仇恨嗎。”
她說完,冷漠的將電話掛斷。
云諾謙煩躁不已。
童叔進(jìn)來給他送茶,見他站在窗邊抽煙,童叔道:“少爺,這是今天新到的茶。”
云諾謙口中吐出煙圈,將煙掐熄,走過去坐下。
童叔給他倒了一杯茶,云諾謙道:“童叔,陪我聊一會兒吧。”
“少爺,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棘手的事兒了。”
“宿芊這丫頭……”他看向她:“她為了報復(fù)云果,想對外宣布,我要跟她結(jié)婚的消息。”
童叔驚訝:“宿芊自己說的嗎?”
“對。”
“剛剛小姐在餐桌前說的人,不會就是宿芊吧。”
“是她。”
“這些年,宿芊在國外,我們對她的關(guān)心都太少,她大概,也是等急了。少爺,你打算怎么辦,真的由著她胡鬧嗎?再者,她就算這樣做了,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云諾謙端起茶杯,嘆口氣:“她說,想讓云果心痛,她以為,云果也像我在意她一樣的在意我。”
他搖頭:“現(xiàn)在,我倒是覺得有些慶幸,幸好,云果的心不在我身上,不然……”
童叔道:“少爺,要不要我去找宿芊談?wù)劊俊?
他看她:“不必,如果連你也去阻止她,她只怕會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我覺得,宿芊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你和我的安撫,是心理醫(yī)生。”
“你是說,宿芊她……”童叔的話沒有說完。
可是云諾謙卻都了然,他點頭:“她的思想偏執(zhí)的過分,在我看來,這并不正常。”
“如果我們貿(mào)然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那她一定會很抵觸。”
“所以……”云諾謙將茶杯放下,眉心緊凝:“慢慢的來,你去安排一個合適的人,慢慢的接近她吧。”
“好。”
“找一個心思縝密,做事小心的人,最好是異性,對于對自己好的異性,她不至于設(shè)防的那么厲害。”
“好的。”
云諾謙喝了兩杯茶,才回到了房間。
云果正躺在床上,看下個季度的工作安排。
他上床,在她身邊坐下:“以后,公司的事情就在公司處理,家里是放松的地方。”
他說著,將她手中的文件取了出來,放到了自己身側(cè)的床頭柜上。
云果凝眉,越過他要去取文件:“我喜歡今日事今日畢。”
“你即便做不完,誰又會說你什么。”
她看他,有些無語:“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
“就因為我是老板,所以才要求你,生病了就給我好好休息,以后這些東西,不許帶回家,實在想今日是今日畢,就送去我的書房,我會處理的。”
云果看著他,片刻后,不再去搶文件,直接滑進(jìn)被子里,躺下,睡覺。
云諾謙翻身,瞬間壓在她身上。
見他要吻自己,云果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行。”
云諾謙看她,挑眉:“你說了不算。”
他要拉開她的手,可她卻捂的死死的。
“我感冒了,會傳染你的。”
他勾唇,原來是怕傳染他。
他還是將她的手拉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生過病了,也想體驗一下感冒被人照顧的滋味。”
他說著,吻住她的唇。
片刻后,他松開她:“如果我生病,你也會像照顧那小子一樣的照顧我嗎?”
“你又不是四歲的孩子。”
“所以你是想說,不會咯?”
云果看到他一副要生氣的樣子,笑了笑道:“會。”
“真的?”
“假的,”云果抿唇。
“嘶,小丫頭,反了你了,”他說著,就開始撓她。
云果癢癢的到處亂躲。
兩人本來就貼的很近,火苗瞬間被點燃。
云諾謙彎身,吻再次落下。
她感冒了,本來真的完全沒有興趣。
可因為他的主動,她瞬間繳械投降。
被他折騰了一通后,原本沒有什么睡意的她,瞬間覺得困乏無力,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夜里,她咳嗽醒了幾次。
為了不影響他的睡眠,她悄悄的起身,下床,打算去隔壁睡。
可是她人才剛走到門邊拉開門,云諾謙慵懶的聲音就傳來:“去哪兒。”
她嚇一跳:“我吵醒你了嗎?”
“我睡眠本來就輕,”他睜開眼看向不遠(yuǎn)處的她:“你去哪兒?”
“我總咳嗽,怕影響你休息,所以想去隔壁睡。”
“過來。”
云果將門重新關(guān)上,回到雙上。
云諾謙翻身,將她摟進(jìn)懷里:“沒關(guān)系,就這么睡吧。”
“可是,你會跟著我一直醒的。”
“正好我也很久沒有體會過賴床的感覺了,了不起明天我們一起罷工。”
“那怎么行,我……”
“噓,睡吧。”
云果沉默片刻,再次閉上眼睛,那就睡吧。
事實上,云諾謙是個自律的人。
他雖然說大不了罷工。
可是云果醒來的時候,云諾謙已經(jīng)不在房間了。
她的手機鬧鐘沒有響,她就知道,一定是他關(guān)了她的鬧鐘。
洗漱完后下樓,云諾謙還在吃飯。
見她醒來,云諾謙道:“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今天上午還有個會要開。”
她過去坐下吃飯,童叔道:“小姐,我讓家庭醫(yī)生過來了,你一會兒讓醫(yī)生檢查完再走吧。”
“他什么時候過來。”
既然童叔都安排了醫(yī)生過來,那就讓醫(yī)生看一看,這樣,他們才不會繼續(xù)擔(dān)心。
“最慢二十分鐘以后。”
“好,來得及開會就可以了。”
云果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云諾謙就先起身。
“我先去公司了,你不用太趕,來不及就給我打電話,你的會我會去開。”
“嗯,”云果點了點頭。
云諾謙離開后幾分鐘,家庭醫(yī)生就來了。
檢查過后,結(jié)果跟仲語是一樣的,都是細(xì)菌性感冒。
她就知道,是被仲語傳染的沒差了。
醫(yī)生看了一眼她自己買的藥,確定對癥后,就離開了。
云果開車來到公司。
一進(jìn)辦公室,劉婧就把文件送了進(jìn)來。
她拿著文件,快步來到辦公室里,給大家開會。
因為是一個季度的工作總結(jié),所以會議時間很長。
九點開始的會議,十一點了還沒有結(jié)束。
有些人因為無聊,偷偷打開手機在看。
云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xù)聽經(jīng)紀(jì)人做工作安排。
可沒多會兒,看手機的那個經(jīng)紀(jì)人將手機塞給身邊人看。
兩人對視一眼后,對方也拿出手機開始刷。
不過五分鐘,整個會議室,除了她和在做工作匯報的人之外,大家似乎都很忙。
見大家對待回憶態(tài)度散漫,云果蹙眉,站起身,將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甩。
因為動靜很大,所以大家都抬頭看向她。
云果冷著一張臉,視線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圈。
她從座位上離開,圍著會議室轉(zhuǎn)了半圈,走到了第一個看手機的經(jīng)紀(jì)人身后。
她的手自然的搭在經(jīng)紀(jì)人的肩上,聲音清冷:“來,有好新聞,大家一起分享,你來告訴我,會議期間,你不好好開會,拿著手機玩兒,看到了什么好東西。”
經(jīng)濟人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這才道:“云總,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你看看,整個會議室的氣氛被你帶成了什么樣子?你們懂不懂得尊重別人,如果你們做工作匯報的時候,別人也這樣散漫,什么都不聽,那你們什么感受。”
帶頭的經(jīng)紀(jì)人沒做聲。
云果呼口氣,她的視線落到了那個經(jīng)紀(jì)人放在桌上的手機頁面上。
云上集團總裁公布婚訊幾個字,刺入了她的眼中。
她眉心蹙起,云諾謙……公布婚訊?
她咽了咽口水。
身前的經(jīng)紀(jì)人賠罪道:“對不起,我保證下不為例了。”
云果回神,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會議繼續(xù)。”
其實,云果也不知道后來大家到底說了些什么。
直到會議結(jié)束,她的腦子都是懵的。
回到辦公室,她將門關(guān)上,走到辦公桌前,將手機打開,查找關(guān)于云諾謙的新聞。
可是,首頁才剛打開,同城推送的關(guān)于云諾謙結(jié)婚的新聞就先映入眼簾。
她手指微微一抖,將新聞打開。
云諾謙要結(jié)婚的新聞,是他的未婚妻出來發(fā)布的。
他未婚妻還附贈了,她跟云諾謙同游歐洲時,親密挽手的照片。
照片里的云諾謙,依然不茍言笑。
可是他身邊的女人,卻笑的燦爛如春。
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昨天,她在電梯里遇到的那個……神秘女人。
報紙里寫的很清楚,她叫宿芊,是云諾謙認(rèn)識了十幾年的知己。
云果眼眶一陣酸澀。
所以,這個女人認(rèn)識她。
因為云諾謙把她的事情,全都告訴過宿芊。
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聽云諾謙提起過宿芊的只字片語。
只因為……
只因為,她只是云諾謙要報復(fù)的對象。
因為是仇人,所以,他不會跟她分享那些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有那么一瞬,云果覺得心臟里好像被刺傷了兩把利劍。
扎的生疼生疼的。
她緊緊的握拳,不想讓自己因為不爭氣而落淚。
可是,眼淚還真是有夠不爭氣,完全不聽她的指揮。
就這么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了桌面上。
因為實在是太難過,所以她哽咽了兩聲。
他把她困在他身邊,控制她的自由,索要她的身子,只是因為他恨她。
他把她當(dāng)成了寵物,開心的時候,逗弄一下,不開心的時候,冷言冷語。
可是,她卻把他的好,全都當(dāng)了真。
“嗚嗚,”她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哭聲被外面的人聽到。
她的手機響起,她甚至都沒有力氣去看。
她趴在桌上,整個人身上的力氣,好像全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要結(jié)婚了。
可他為什么不告訴她。
為什么要讓她用這種方式知道。
就在昨天晚上,他還不在乎她感冒了,那樣緊緊的擁著她入睡啊。
小舅舅……你真的好殘忍。
中午,劉婧敲門進(jìn)來,見她無精打采的坐在桌前。
她走上前道:“云總,您是下去用餐,還是我給您帶回來?”
云果看向她,費力的扯了一個笑容:“沒有什么胃口,你自己下去吃吧。”
“那我?guī)湍鷰c吃的上來吧。”
“不用了,我感冒了,實在是沒有什么胃口。”
劉婧離開后,云果趴在了桌子上,整個人都蔫兒了。
手機再次響起,云果沒有接。
沒多會兒,辦公桌前的電話響了。
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工作電話,云果是會接的。
她將電話拿起,放在耳邊,打起了精神:“你好,我是云果。”
“是我。”
云諾謙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冷的傳來。
云果心微縮,有些疼,可她還是平靜了自己的心情。
“云總,有事嗎?”
云諾謙覺得,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打你手機為什么不接。”
“手機放在包里,我懶得去拿。”
“我看你是壓根兒就不想接吧。”
“我為什么要不接云總的電話呢,云總想太多了,你有什么事嗎?”
“陪我一起去吃飯。”
“我吃過了,剛剛跟劉秘書一起回來,”云果仰頭,看向天花板,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這么早?”
“嗯,開完會,有些餓了。”
“感冒呢?有沒有好一點。”
“好很多了。”
“對我撒謊,已經(jīng)成了你的慣性了嗎?”
云果咬唇:“我是真的覺得好很多了。”
“可是你的聲音很難聽。”
“云總從來不感冒嗎?感冒都要有個過程的。”
云諾謙聽著她的聲音里對她滿是抵觸,沉默了片刻。
云果道:“云總,你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別的事情了吧,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我就不陪您閑聊了。”
她將手機掛斷。
他給她打電話,關(guān)于他的婚訊,他卻什么也沒說。
他不提只言片語,她卻已經(jīng)心痛不已。
云果苦笑,“云果,你輸了。”
云諾謙凝眉,片刻后,他起身,出門。
付子墨起身:“云總。”
“下樓去吃飯。”
“好的。”
付子墨跟他一起離開。
兩人一起下樓,云諾謙臉上滿是戾氣,付子墨也不敢說話。
出了電梯,云諾謙就看到正從外面回來的劉婧。
劉婧上前,對他恭敬的問了聲好:“云總。”
云諾謙停住腳步,看向她,剛剛云果不是說,她跟劉婧一起吃完飯,才回去嗎?
“剛剛,你跟云果一起去吃飯了?”
劉婧愣了愣,不明所以道:“沒有啊,小云沒有胃口,所以沒有下來吃飯,我說給她帶,可她說自己感冒了,沒胃口,讓我不用帶。”
云諾謙握拳,所以,她是在撒謊?
見云總臉上瞬間有冰霜凝結(jié)一般冷,劉婧緊張的垂眸。
什么情況,她說錯話了?
云諾謙轉(zhuǎn)身,邊往樓上走,邊道:“子墨,你陪劉婧去上食記給云果帶些清淡的食物回來。”
他說完,人也已經(jīng)重新進(jìn)了電梯里。
劉婧看向付子墨:“付秘書,上食記,不是在城東嗎?”
付子墨道:“總裁的命令,就算是去國外買,我們也得去。”
“哦。”
兩個人一起重新離開公司,付子墨總覺得,總裁哪里有些不對勁。
云諾謙來到36樓,直接推門進(jìn)了云果的辦公室。
彼時,云果正有氣無力的趴在辦公桌上。
云諾謙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向她。
云果微微抬眸,漂亮眼瞼下的目光,鎖在他的臉上。
“明明沒有吃飯,為什么要撒謊。”
她抿唇一笑,“我……”
“不許撒謊,我剛剛碰到劉婧了。”
云果緩緩坐正,看向他:“感冒的人,本來就食欲不好,所以我不想吃了,哦對了,剛剛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忘記說了,恭喜你,要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