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正準備吃午飯,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不禁凝眉。
她將手機接起,“媽。”
“我讓你跟謹之離婚,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黎穗眉心揚了幾分:“媽,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
“我什么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那就是認真的了,所以呢,你剛剛跟霍謹之談判的結果如何?他說要我走嗎?”
“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道德綁架他,他跟你在一起并不幸福。”
黎穗笑:“媽,我不知道,您為什么總要在我們的婚姻里試圖起主導作用,或許,您覺得您是長輩,我們都該聽您的,可是有一點,我希望您能夠弄清楚,您是霍謹之的母親,如果您要讓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離婚,是不是得先讓自己的兒子同意呢?”
“黎穗,我們兩個人,彼此看對方不順眼,你覺得,我們做的了婆媳嗎?”
“我只知道,婆媳是天敵,這個世界上,能夠跟婆婆和睦相處的兒媳,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一千個也找不出一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您多喜歡我,所以在我看來,做您兒媳婦,沒有什么不好的。”
“呵,你倒真是樂觀,既然你這么樂觀,那我倒是問問你,為什么要給我們家謹之戴綠帽子。”
“我沒有。”
“你敢說,那些照片都是假的?”
“我承認,那些照片,都沒有造假,可是時間不對,那個徐維軒是我的前男友,我不否認,可是我們早就分手了,那幾張在酒店長廊里拍到的照片,是六年前的照片,是誤會,至于在咖啡店門口的那張,是……”
“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和借口,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徐美娜說著,聲音激動了幾分:“我們霍家,養(yǎng)不了不懂得檢點的女人。”
黎穗咬唇:“好,如果您非要這樣說,那我只能告訴您,我也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承諾,我答應過爺爺,不會跟謹之離婚,所以,你別再妄想拆散我跟霍謹之了,您的行為,只會給自己增添鬧心而已。”
“你一個犯了錯的女人,竟然還敢在我面前伶牙俐齒?黎穗,你告訴我,誰給你的權利和資格,讓你這樣跟我說話的?我告訴你,你不要忘了,是誰把你養(yǎng)大的,是霍家,你在我面前,給我把自己的身份擺正了。”
黎穗呼口氣,沒有做聲。
她不想跟婆婆發(fā)生這種沖突,可是,她已經(jīng)一再退讓了,婆婆似乎根本就看不出來。
其實,只要婆婆給她一個笑臉,她就能高興好幾天。
但婆婆似乎并不明白,只要她稍微對兒媳放下芥蒂,她們就可以成為很好的婆媳。
她不想給自己的媳婦兒安生日子過,所以……她這個兒媳似乎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忍耐了。
“那您是不是忘了呢,我也是霍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我跟您在霍家的地位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您是長輩,我是晚輩。”
“你還知道你自己是晚輩?”
“我心里很清楚,可您似乎并不清楚,不然,您就不會一直都站在那么高高在上的位置,對我跟霍謹之的生活指手畫腳了。媽,尊重從來都是雙方的,所以,如果您想要讓我尊重您,就請您先停止對我的厭惡和羞辱。”
“不可能,就算謹之會被你騙,但我不會,你在我這里,這輩子都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兒媳,你只是一個蕩婦。”
黎穗握拳:“媽,我請您收回這兩個字。”
“做夢。”
“我從來就沒有做過任何意見有辱霍家門楣的事情,我更加沒有做過對不起霍謹之的事情,所以,這兩個字,我承受不起。”
“照片都已經(jīng)被刊登了,你把自己說的再清白又有什么用,你一天是蕩婦,就永遠都是蕩婦。”
“夠了,”黎穗怒喝一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可是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為什么你卻總要咄咄相逼?你真的以為,我是因為太好欺負,所以才會一直在您面前讓步嗎?您真的以為,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嗎?媽,別再逼我了,不然,您罵我的每一個字,我都會原封不動的返還給您。”
黎穗話音一落,對面瞬間沒有了聲音。
好半響后,黎穗咬牙:“我一直忍讓,不是因為我好欺負,是因為我尊重您是爺爺?shù)膬合保侵斨哪赣H,也因為,我寄人籬下,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不該多嘴多舌,影響別人的家庭和睦。
可是,我的退步,似乎從來沒有換來你的良心發(fā)現(xiàn),做錯事情的是你,不是我,你不用非要這樣絞盡腦汁的趕我走,我若想走,你們?nèi)魏稳硕剂舨蛔。晌胰舨豢想x開,你再怎么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少在這里胡言亂語,更別想威脅我。”
“對,我是在威脅你,因為你實在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你為老不尊,可你卻總是有辦法讓別人的日子沒有辦法過下去,我承認,我給你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變數(shù),可是,這些變數(shù),不是我一個人就能造成的,你為什么非要全都遷怒到我一個人的身上?
我不想再這樣默默承受下去了,我警告過你的,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試探我的底線,現(xiàn)在你成功了,我把我的底牌擺在你的面前,那晚,我全都看到了,我就用這份秘密,來換我自己在謹之身邊的風平浪靜,你認為值還是不值。”
“你以為,謹之會信你的話嗎?”
“霍謹之或許不會相信,但他難道就不會懷疑你嗎?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除非風根本就不愿意穿透這墻。”
黎穗說完,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覺得自己的打壓很適度,不必再繼續(xù)了。
“媽,我不指望你相信我,也不指望你會為了我改變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毀了我跟謹之的未來,我是真的喜歡他。我們馬上就要從了兩個人,變成一家三口了,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相信,我有能力讓謹之和孩子幸福,所以……不要再逼我了,可以嗎?”
她說完,那邊徐美娜直接將手機掛斷。
她默默的坐在沙發(fā)上,輕輕咬著自己的手指。
所以,那晚她沒有看錯,門口的影子真的是這個丫頭。
她微微握拳,心里不免有些緊張和害怕。
這個秘密,不可以被別人知道,可是,黎穗已經(jīng)知道了……
她不相信黎穗當真會對這秘密守口如瓶。
畢竟,黎穗已經(jīng)用這秘密開始威脅她了。
她呼口氣,不行,她決不能讓自己的后半生,活在黎穗的控制之下。
自己的秘密被別人捏在手里,這日子是沒法繼續(xù)下去的,所以,她必須要改變現(xiàn)狀。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
她眼神一轉,對,不能坐以待斃。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若依,是我。”
“阿姨,我知道是您,您有什么事情嗎?”
“你忙嗎,若不忙的話,跟我談談吧。”
“好啊,阿姨想跟我談什么。”
徐美娜重重的嗤了口氣:“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件事兒你還記得嗎?”
歐陽若依淡淡的勾唇:“我跟阿姨說的事情太多,阿姨這樣一說,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不知道阿姨指的是哪一件事兒呢?”
“你說,你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黎穗從謹之身邊徹底消失,甚至不惜她的命。”
徐美娜揚眉:“我是說過,可阿姨那時候不是說,讓我不要沖動的嗎。”
“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憋屈了太久,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攔著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會再介入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哦?阿姨這樣,我怎么忽然間有些不安了呢,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徐美娜眉微揚:“你也知道,我從來就看不上那個女人,也不想讓她做我的兒媳,當初我是想,她手里拿捏著霍家的股份,可現(xiàn)在,股份既然已經(jīng)不在她手上了,那她對我來說,自然是沒有什么可以讓我繼續(xù)把她留在謹之身邊的理由了,我想讓她給你讓位,可她竟然處處頂撞我,這樣的兒媳,我真的是很討厭,她根本就不配做我們謹之的妻子。”
徐美娜笑了笑:“阿姨,她肚子里可還懷著霍家的骨肉呢。”
“哼,什么霍家的骨肉,新聞里的那些照片,她全都沒有否認,她的私生活這么不檢點,誰知道,她懷的到底是誰的種,我可不想讓我兒子做冤大頭,養(yǎng)別人的種。”
徐美娜唇角勾起:“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您是要,還是不要了?”
徐美娜眉心一沉:“不要了,這種下賤的女人,有什么資格給霍家傳宗接代,我要她連帶她腹中的孩子,徹底的從謹之生命里消失。”
“阿姨,我現(xiàn)在就可以幫你實現(xiàn)心愿,只是,我需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