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看了他一眼,連忙將眼神閃躲開,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
她的態(tài)度,讓霍謹之不爽。
還不等他開口說什么,只見徐美娜將筷子拍到了桌上,一臉的不悅:“謹之,我看你是自作多情了吧,你看看這女人一臉為難的樣子,哪里像是要給我們霍家傳宗接代的模樣,你爺爺要是地下有知,知道他疼愛的外人家的孩子,連個子嗣都不愿意給我們霍家生,估計能氣活了。”
黎穗悶悶的道:“媽,我沒有說不給霍家傳宗接代。”
“你若真有這份心思,那你明天就跟我去醫(yī)院,你若沒這心思,就早早的把霍家少奶奶的位置給我主動讓出來,別以為你手里拽著點霍氏集團的股份,就能在我們霍家為所欲為。”
黎穗咬唇:“媽,我不用去醫(yī)院檢查了,我的身體沒什么問題。”
徐美娜一臉的諷刺:“你這意思是,我兒子有問題?”
黎穗垂眸:“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她的確是不清楚。
“哼,你敢說我兒……”
“行了,”霍謹之打斷了母親的話:“知道你想要孫子了,你什么也不用說了,我們會盡快讓你抱上孫子的。”
徐美娜揚眉:“真的?那我可就等著了。”
黎穗在心里暗暗郁悶,婆婆這哪兒是讓他們回來吃頓便飯,分明是給她們布好了鴻門宴呀。
她轉(zhuǎn)頭默默的看向霍謹之,這話,是用來敷衍婆婆的吧。
他應(yīng)該也不會想要她給他生的孩子吧。
霍謹之知道她在看自己,可卻并沒有看她,只是冷淡的說了一聲:“吃飯。”
婆婆稱心了,端起碗筷,繼續(xù)吃飯。
黎穗倒是覺得,這飯菜忽然間就有些無法下咽了。
吃過飯,霍謹之就帶黎穗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黎穗開著車,兩人都很沉默。
車子在地下車庫停好,霍謹之要下車的時候,黎穗道:“那個……”
他拉車門把的手松開,看向她:“怎么了?”
“生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霍謹之抱懷,眼神里寫著冷淡:“生個孩子而已,有什么好想的,我媽想要,我自然是要成全她的,再者,當(dāng)初爺爺讓我娶你,就是為了讓你給霍家傳宗接代,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怎么,現(xiàn)在想要反悔了?不愿意實現(xiàn)我爺爺?shù)男脑噶耍磕悴皇且恢倍紭?biāo)榜自己很孝順嗎。”
黎穗咬唇:“我不是不愿意,只是……”
霍謹之冷聲:“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話就直說。”
“我們做試管嬰吧,”她豁出去了。
果然,霍謹之的臉色瞬間大變,那模樣,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我的意思是……吭,生孩子不是很痛嗎,做試管嬰,一次生兩個,可以省一次生孩子的痛苦。”
霍謹之知道,她這是在找借口,她不喜歡他碰她。
“你以為我多愿意碰你嗎?不過我明擺著告訴你,我的孩子,不能通過醫(yī)院里冰冷的器械孕育,這孩子你愿意生就生,不愿意……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這霍家,你也是待不下去的。”
霍謹之說完,下車,咚的一聲將車門摔的震天響。
黎穗呼口氣,白了車外的霍謹之一眼。
這男人,要不要臉了,跟她發(fā)什么脾氣,想要孩子的人又不是她。
她就是不想幫他生孩子,怎么樣。
要不是爺爺,她理都懶得理他。
想到這里,黎穗忽然無語一笑。
看吧,自己明明也挺厲害的,可是都是背地里瞎厲害。
她撇嘴,嘖了一聲,下車,跟他一起上了樓。
霍謹之是個典型的暴躁脾氣,所有的情緒都會表現(xiàn)出來。
就比如說,現(xiàn)在他正在氣頭上。
他就直接把怒火發(fā)在了來開會的工作人員身上。
搞的一整下午,蘇洛都緊張兮兮的,生怕自己被殃及。
霍謹之開完會回來后,摔門進了辦公室。
見黎穗好像沒事兒人一樣,蘇洛悄悄問道:“黎秘書,你不覺得緊張呀。”
黎穗納悶:“緊張什么?”
蘇洛指了指辦公室的門:“里面這位呀。”
黎穗笑,搖頭。
“真的假的,你真不緊張?霍總都發(fā)了一下午的瘋了,你不害怕呀。”
黎穗努嘴:“有什么好害怕的,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再不濟他就把我罵一頓,還能怎么著,我又掉不了半斤肉。”
蘇洛對她豎起大拇指:“行呀,我倒真是服了你了,誒我問你,今天上午約你一起吃飯的那帥哥,你怎么回答的。”
黎穗聳肩,搖頭。
“你沒答應(yīng)?”蘇洛納悶。
“嗯。”
“為什么不答應(yīng),我聽說,他可是咱們公司高管的親侄子,在公司里很有發(fā)展前途的,”蘇洛瞪大眼睛:“重點是,我見過他,他長的超帥。”
黎穗笑,帥哥她見多了,沉穩(wěn)內(nèi)斂的喬御琛,腹黑霸氣的云諾謙,還有里面這位火爆脾氣的大少爺,哪位不是帥的人神共憤的。
可是帥又怎么了,她免疫。
“哎呀,你這悶葫蘆,你可急死我了,你真不去跟人家見面呀,你會后悔的,”蘇洛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公主急。
黎穗抿唇,看向她,很是認真的道:“不去見呢,自然是有不去見的理由的。”
“什么理由。”
黎穗手指往上指了指:“天機不可泄露。”
一旁的康秘書淡定的笑了笑。
蘇洛回頭看向康榮:“康秘書,你笑什么呀。”
“笑你,”康榮邊翻看著手里的文件,邊回答。
“你笑我干嘛?”
“你呀,還是多學(xué)學(xué)黎秘書吧。”
“學(xué)她什么?”
康榮挑眉,這時候才看了她一眼:“淡定。”
蘇洛無語,“哎,她那份兒與世無爭的勁兒我是學(xué)不來了,我這個人,天生就有些浮躁。”
“我看你那是浮夸吧,”康榮看著她笑了笑:“快工作吧,你今晚不想加班吧。”
“當(dāng)然不想。”
下午三點半,黎穗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見是白靜經(jīng)紀(jì)人的號碼,她隨手接起:“你好,我是黎穗。”
“黎秘書,我家小靜讓我給你打電話,約霍少和你晚上一起吃個飯,你能給傳個話嗎?”
黎穗點頭:“我這就進去給你傳,請稍等。”
她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敲門。
里面?zhèn)鱽砘糁斨穆曇簦崎T進去,很職場化的道:“霍總,白靜小姐的經(jīng)紀(jì)人打來打電話,說白小姐晚上想請你和我一起吃飯。”
霍謹之抱懷看向她,沒有做聲。
黎穗繼續(xù)道:“霍總,白小姐的經(jīng)紀(jì)人還在等我的消息。”
霍謹之勾唇,唇角微微帶著幾分邪魅:“應(yīng)了吧。”
“好的。”
黎穗轉(zhuǎn)身出去,給了經(jīng)紀(jì)人回復(fù)。
晚上吃飯時間的時間定在六點。
下班時間到了之后,蘇洛和康榮就先離開了。
黎穗等到五點四十,見霍謹之還不出來,她走進他辦公室。
“霍總,我們要遲到了。”
霍謹之盯著電腦,“遲到怕什么,讓她們等。”
她沒做聲,只是轉(zhuǎn)身出去了。
六點十分,她桌前的內(nèi)線電話響了。
她將電話接起,里面?zhèn)鱽砘糁斨穆曇簦骸拔矣悬c事情要做,不能去赴約了,你自己過去吧。”
她愣了一下,隨即將電話扣掉,推開門進了他辦公室。
“霍謹之,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霍謹之笑:“看不出來嗎?我就是故意的。”
“你這樣耍我有意思嗎?”
“我可不是為了耍你,我是為了幫你報仇,上次他們那么使喚你,就該要受點兒懲罰,只讓她們等半個小時,便宜她們了。”
黎穗呼口氣:“那你為什么不去?”
“我不想見她,不行嗎?”
黎穗咬牙:“不想見她,為什么要答應(yīng)跟她見面。”
“她請我們吃飯,不就是為了給你道歉的嗎,人家做錯了事情,我總要給人家一個道歉的機會不是。”
黎穗看著他這副不羈的樣子,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出了他辦公室,離開。
霍謹之笑,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敢給自己甩臉子。
黎穗下樓,開車趕到餐廳。
見只有她一個人,白靜往包間門口的方向看去:“霍少呢?”
“霍總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白靜冷哼一聲,抱懷:“霍少不來,你給我經(jīng)紀(jì)人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好了嗎?還有,你知道我在這里等了你多久嗎?約好了六點見面,現(xiàn)在都六點五十了,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好嗎。”
黎穗抿唇:“白靜小姐,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時間寶貴,我也很忙,我跟著霍總忙到剛才,也是抽空才趕過來的。”
“霍少沒來,你來干嘛?”
黎穗揚眉,表情里寫著淡定:“我來接受你的道歉啊,你上次不是說,是為了道歉才要請霍總跟我吃飯的嗎。”
“我呸,你這女人瘋了吧,我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跟你道歉,我當(dāng)著霍少的面那樣說,只是為了要跟霍少一起吃飯,你還秘書呢,這點兒眼力界都沒有。”
黎穗不屑一笑:“那我不得不提醒白小姐一句了,我只是個沒有眼力界的秘書,不負責(zé)給你攀附豪門、傍鉆石王老五這件事兒牽線搭橋,想踩著我見霍總,抱歉,我這身子骨弱,承不起你白大小姐。”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說我,”白靜上前一步,來到黎穗面前,抬手就摑向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