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情對上男人如同深潭溫柔的黑眸,再想到自己這些天刻意的冷落,鼻子不由發酸起來。
“對不起。”
她用力將厲瑾川推開,甚至不敢抬眼去看一眼。
厲瑾川沒有防備,被推得往后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他眉頭緊擰的看向蘇慕情,并沒有錯過蘇慕情臉上難過的表情。
“慕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或者發生了什么事?”
蘇慕情低垂著頭站在原地,淚水早已經覆蓋了雙眼,只是她努力憋著,才沒有讓淚水滴落出來。
這時候,她眼角余光看到男人邁著修長的雙腿,重新朝她走來。
她痛苦的閉上眼,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咬牙艱難道:“厲先生,我們解除婚約吧。”
這話一出,房間好似陷入了死寂一般。
厲瑾川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直勾勾的看著蘇慕情,聲音有些冷,“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蘇慕情低著頭,雖然看不到厲先生的臉色,但是也能從語氣中聽出一些。
她咬了咬唇,點頭道:“我知道。”
厲瑾川見狀,臉色更加沉冷。
“為什么?”
明明他出差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他銳利的視線落在蘇慕情身上,帶著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蘇慕情心間一顫,更是難受的要死。
可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她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的淚水逼回去,故作平靜地抬頭道:“我現在事業剛起步,想拼事業。”
聞言,厲瑾川一陣氣結。
就因為這個原因,蘇慕情竟然要解除婚約?
他壓著內心的火氣,溫聲道:“如果是這樣,這并不會影響到我們訂婚,而且事后,你還是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事。”
聽到這話,蘇慕情內心是五味陳雜。
可她還是咬牙堅持道:“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厲瑾川聲音冷冽了起來,眼里的火氣眼看就要壓不住了。
蘇慕情卻好似沒看到一樣,繼續說著能把人氣死的話。
“我如今的事業正處上升期,過早訂婚結婚,會讓我失去很多機會。”
“而且,就算你支持我事后做自己喜歡的事,但是你的母親不一定會允許我繼續在外面拋頭露面。”
她停頓了下,又繼續道:“而且我也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厲瑾川被這些話氣得不行。
他目光寒冽的盯著蘇慕情,語氣加重道:“你真是這么想的?當真要拒絕我?”
蘇慕情渾身輕顫了下。
好幾秒才艱難的點頭,“是。”
她又看了一眼厲瑾川,狠心道:“對不起。”
厲瑾川臉色陰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渾身透著一股駭人的氣息。
此刻他憤怒的真想把眼前這女人給掐死。
“蘇慕情,你好得很!”
他盛怒的一拳砸在旁邊的裝飾柜上,聲音咬牙切齒。
然而這并沒有讓厲瑾川心里怒氣減少。
他火大的將裝飾柜上放著的水杯揮到地上。
破裂的聲音在蘇慕情腳下響起,水杯摔得粉碎。
蘇慕情整個人也抖了下。
她低垂著頭,心里難受到了極點,淚水也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厲瑾川看著無動于衷的蘇慕情,胸腔里的怒氣不斷翻騰。
他狠狠地刮了一眼蘇慕情,帶著滿腔怒火摔門離開。
巨大的摔門聲,讓蘇慕情身體再次顫抖了起來,接著她像瞬間失去所有力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燈光下,她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淚水沒一會兒就浸透了她的手掌。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哀傷的氣息。
離開后的厲瑾川,好似發泄一般,將車速提到了極致。
夜幕里,黑色的轎車發出沉悶的聲音,如同閃電一樣,在無人的公路上疾馳。
‘吱’的一聲,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
厲瑾川憤怒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尖銳的車鳴聲劃破了這方的寂靜。
他腦海里不斷回蕩著蘇慕情在酒店房間說的話,一張臉仿佛附上了千年寒霜,陰沉的嚇人。
他想起了當年的訂婚,那女人說她逃婚不是故意的,那么這次呢?
一想到那女人用工作當借口,他就覺得自己蠢斃了,竟然還會再給那個女人一次機會!
“該死的!”
他又砸了兩下方向盤,依舊不解氣。
之后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出來,陪我喝酒。”
他丟下一句老地方,就直接掛斷電話。
黑夜里,車子再次像脫了弦的箭,飛奔而去。
浪人琵琶是榕城最大最奢華的酒吧,每天來這玩的人,非富即貴。
厲瑾川坐在VIP卡座里,不停喝酒。
沒一會兒,桌上的伏特加就去了半瓶。
唐景驕看著他這不要命的喝法,嚇了一跳,“川哥,你這是把酒當水喝呢?”
厲瑾川冷睨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喝悶酒。
唐景驕見狀,直覺告訴他厲瑾川的情況不對。
他想了想,能讓自家一向冷靜自律的川哥變成這樣,似乎也只有感情上的事了。
而且最近他們幾個兄弟也從川哥這得肯定要訂婚的消息。
“川哥,你這是和你未婚妻吵架了?”他試探的問。
厲瑾川喝酒的動作一頓,依舊什么都沒說,又接著喝酒。
即便如此,唐景驕還是從他臉上得到了答案。
“還真吵架了。”
“……”
厲瑾川緘默。
唐景驕皺起了眉頭,“這不是要訂婚了嗎?怎么還鬧起來了?”
聞言,厲瑾川腦海里再次響起蘇慕情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他雙手用力,緊緊地捏著手里的酒杯,力道之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她悔婚了!”
簡短的四個字,幾乎是從厲瑾川牙縫中擠出來的。
唐景驕驚呆了。
“臥槽,這個蘇慕情真是牛逼啊,這世上能連續悔婚你兩次,她絕對是頭一個!”
厲瑾川臉色鐵青,陰冷的目光落在唐景驕身上。
唐景驕本能的打了一個寒蟬,嚇得連忙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他不說了。
厲瑾川繼續喝悶酒。
唐景驕舍命陪君子,陪厲瑾川喝了大半夜的酒,同時心里對從未見過的蘇慕情起了極大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