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一抹殘陽墜到了段天涯背后的群山中,磕出一片血色,紅艷艷的。
楊玉逍和神機道長在道觀周圍的山林中漫步。晚風摻雜著百花的清香,柔柔地飄來,徜徉在山嶺中,兩人頓覺神清氣爽,悠閑自在。
神機道長齊龍天眺望西邊,望著那一坨血一般的紅霞,幽幽地感嘆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楊玉逍定定地望著神機道長,見他臉上布滿了愁云,古井般深邃的眼神遮掩不住那份塵封已久的滄桑和世故。
“齊道長,恕我直言,我看你憂心忡忡的模樣。心里可有放不下的事情。”楊玉逍說。
“歲月不居,時光如流。當前,時局動蕩,民不聊生,老夫這把年紀即便有雄心壯志,也無力扭轉乾坤。”神機道長仰著頭抑揚頓挫地說。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楊玉逍豪情萬丈地說,“有人說神機道人醫術和煉丹淬煉之術天下冠絕,是你名揚天下的招牌。在我看來,虛懷若谷,胸懷天下,才是您當之無愧的金子招牌。”
“楊大俠太抬舉我了,我真有點受寵若驚。”神機道人臉紅透了,像抹上了一層胭脂般的緋紅。
“其實,煉成七彩石,你費盡了心血啊!顏姑娘告訴我了。你將他關在籠子里,不讓她出去,怕她跟我們一起去闖魔域神殿,連累我們。她心里很來氣。但發現你每天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眼里血紅血紅,猜你一定是為了煉成七彩神石熬夜費神,刻苦鉆研。”
“呵呵,別聽顏姑娘瞎說。俗話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并非你想象的那樣高尚。是否為你煉成七彩石,我猶豫過,甚至都有放棄的念頭。你還記得那個搞怪老頑童吧!那時你說搞怪老頑童委托你煉成七彩石。因為他的面子我才心甘情愿煉化七彩石。”
神機道人講述了五年前的一段經歷。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一天。神機道長去青峰嶺采摘一種良藥。青峰嶺海拔較高,
山峰陡峭,高聳入云。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頂,回來的路上,突然遇到大雨,他在雨霧里快步行走,渾身淋透了,半山腰上有一個亭子。跑到亭子里躲雨。
雨越下越大,這時,有兩個穿著青衣的漢子,手里提著鈍刀,跑進亭子躲雨。神機道人瞅了他一眼,見兩個大漢長得五大三粗,一副猥瑣的模樣。他倆一邊攀談,一遍賊眉鼠眼地看著他,并相互使了個眼色。
神機道長心里寒生生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預感到了危險,這兩人想必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他看看這周圍,荒郊野外,沒有人煙。雨仍然在下,神機道人想溜之大吉,剛邁出幾步,那兩個大漢同時舉起了鈍刀夾在了他的脖子上。
神機道長幾乎嚇尿了。身體哆嗦地說:你們想干什么?”
那兩個大漢眼里的賊光一閃,如山野中的猛虎咆哮起來:“乖乖地給我拿出來,否則要你的命。”
神機道長慌了,趕忙從兜里摸,但半天就都沒摸出一塊銀兩來。只好把背上一籮筐草藥遞給大漢。
大漢瞅了瞅,都是山上采的一些草藥。當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拿起鋼刀就往神機道人頭上砍。
刀剛要劃落,天空突然閃過一道赤色的雷電,咔嚓一聲,雷電從天上劈下來,擊中了大漢。大漢渾身抽搐起來,如一截木樁子倒在地上,暴斃而亡。
另一個嚇尿了,眼瞪的像銅鈴一樣,褲襠里濕透了。手里的刀顫抖著說:“你是鬼是人?”
此刻神機道人壯了壯膽,臉色一橫,捏起了拳頭。
天空又炸響了一道雷電,大漢嚇得魂飛膽破,刀哐啷撇在地上,如一條受驚的騾子撒腿就跑,山道上流下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這時,天空中出現一個慈眉善目,面如彌羅佛的仙人禪坐在一片祥云之中,周圍籠罩著一圈白色的光芒。
“你就是那神機道人吧,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你積累了福報,命不該絕。”
神機道人跪在地上,行了三個大禮:多虧大師相救,否則早已死到賊人手里。
“不必多禮,起來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結下了善緣,必將有善果。”
“感謝大師相救,敢問大師高姓大名,他日若有緣,必然報九泉之恩。”
“就叫我搞怪老頑童吧!說完便化作一抹流云,消失在朦朧的霧氣中。
聽了這個故事,楊玉逍咧著嘴巴笑起來。
“沒想到,你和搞怪老頑童也有這么一段奇緣。”
兩人相視而笑,渾厚的笑聲血色黃昏中幽幽地回蕩。
突然天空炸響了一道驚雷,天空烏云密布,突然一種碩大的雄鷹咆哮著向楊玉逍和神機道人撲來,只見它張著血紅的大嘴,眼里冒著森寒的光芒,翅膀撲棱撲棱地撲打著。
楊玉逍騰空而起,寶刀出鞘,寒芒四射。
絢麗的刀影才空中閃現。然而著碩大的雄鷹卻無所畏懼,在刀影中穿梭,騰挪躲閃,身形矯捷。
楊玉逍飛身落地,站在神機道長的旁邊。
神機道人愣怔地看著著彪悍的雄鷹,臉色突然發青。
“奇怪,在斷天涯怎么可能出現如比龐大彪悍的雄鷹。”
神機道人破著嗓子吼道。
雄鷹在空中迂回盤旋著,時而張牙舞爪,時而呲牙咧嘴地怒吼著,突然眼里射出一道紫色的寒光向神機道人打去。楊玉逍迅捷地將神機道人撲到在地,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劇烈的爆炸聲在楊玉簫身邊炸響,卷起滾滾的砂石。
楊玉逍和神機道人滾下了山崖,眼看就要掉入萬丈深淵。楊玉逍默念咒語,寒冰神劍再現。
一把瑩白色的長劍落在了兩人的腳下。長劍將兩人托起,飛上山頂,悠然而落。
那蒼鷹撲打著翅膀在空中傲然地飛翔著,徘徊了一陣,便融入到血色的黃昏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到道觀,神機道人齊龍天帶楊玉逍進入一間密室。密室的機關設置玄妙,在坐禪堂雕像的背后。
神機道長說,這間密室無人來過,連自己的徒弟也沒有來過。楊玉石問他為啥在顏姑娘面前設防。神機道人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太多,往往就面臨著危險。
密室不大不小,有一張石桌,一張石椅。厚實的墻壁上用丹青描摹著一幅山水畫。在群山峻嶺之間,有一條大河,河中有一條船,船上有一個漁夫,手里劃著槳,在滔滔的江河上行使。神機道長靠近墻壁,對準漁夫劃槳的位置,手用力摁了一下,出現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本舊書《淬煉術》。
那本書存放了很多年,已經破爛不堪,顯然是神機道人翻爛的。《淬煉術》是神機道人多年研究的心血,與其他淬煉術迥然不同,里面有獨到的煉石方法和一些好的經驗。
神機道長撫摸了一下,眼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光。
“這本書,是老夫多年研究的成果,是一本煉石的重要法寶,現在交給你好好保存。”
楊玉逍蹙眉道:齊道長,為何不把這本書傳授給你的徒兒顏姑娘?”
“顏敏玲,性子較急,心浮氣躁,不適合學習這本書,當前,魔教稱霸神州大陸,人界各大武學流派龍蛇混雜,《淬煉術》一旦落入他們手中,用于歪門邪道,從而引起江湖紛爭,后果不堪設想。”
夜色彌漫的時候,寢室內,一燈如豆,火苗刺啦啦地燃燒著,楊玉逍坐在炕上,認真地翻閱著《淬煉術》,看得是津津有味。沒想到神機道人具有如此**的淬煉術,不由得嘖嘖的嘆氣聲。
楊玉逍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漸漸進入了夢鄉。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楊玉逍吵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一骨碌爬起身來,趕緊把《淬煉術》藏起來,開門。
門一開,見陳風志氣喘吁吁的進來,滿頭大汗,眼睛虛腫。
“不好了,顏姑娘突然不見了。”
楊玉逍懵了,呆呆地站在地上,眼里一片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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