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卻和其它人影一樣看不到我,她繼續(xù)往前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兒。想看清楚她站在哪里,卻看不清楚,她似乎站在沒有背景的虛幻的空間里,就象是游戲里被卡住了之后走在空中一樣,她還在自顧自地走著,但我并沒有看到她腳下的路。
我跟著她走,想盡了辦法想引起她的注意,她卻還是對身邊的我茫然不知,我看著她,我明白了,周敏并不可能和我說話或者做其它什么事,我現(xiàn)在是在靈魂出竅狀態(tài),她可能是真實的,所以看不見,但是她怎么和那些海灘上的人在一起呢?這讓我很迷惑。
忽然,我看到周敏用手開門的動作,其實只是一個動作,我沒有看見門,我估計她是回到家了,不過很快就弄明白了,周敏并沒有回家,她推的是迪廳的門,因為里面有很多人在扭動身體。
我看見周敏在迪廳的舞池里開始搖著,我不喜歡這種瘋狂的蹦迪,但是周敏似乎非常喜歡這類地方,我有時也陪她去玩玩。
我只好等著,我還想試試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是現(xiàn)在肯定不行,雖然聽不見什么聲音,我可以估計到迪廳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周圍舞池一大群男男女女亂扭亂晃著。
在沒有聽到音樂的情況下,我看著周敏搖晃的身體更加覺得滑稽。周敏往嘴里扔了一顆糖,繼續(xù)在舞池里搖晃,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吵雜的音樂,而周敏似乎就喜歡這種音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我認出來是楊婷,她還向周敏打了個招呼,但是周敏翻了翻眼皮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自顧自地扭著,她沉浸在一種癡迷的神情中。
一個男的一邊扭著一邊靠近周敏,從后面摟住了周敏,周敏抬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她又往嘴里扔了一顆糖。
但是我看著那男的火就上來了,周敏根本不理會那個男的,她繼續(xù)搖著腦袋扭動著身體。我越看越不對頭,周敏不停的搖著頭,瘋狂迷醉。我看著看著心就涼一截,我看明白了,周敏吃的不是什么糖,大概是搖頭丸一類的東西。
那男的緊帖著周敏的屁股不停的扭著,越扭越下流,手從后面向前伸進周敏的牛仔褲里,我氣得向他揮了一拳,嘴里大罵,但是我什么也沒有打到,他們也完全沒察覺到我。
周敏一點也不理睬那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亂摸,繼續(xù)扭著身體,仿佛沉浸在無邊的愉快中。
我實在看不下去,但是除了大罵外,沒法做其它的了。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我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不集中了,我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迅速變化了,所有的人都象是被水沖過的鏡子里的影象一樣,扭曲胡糊一片。
我想要再集中注意力,卻已經(jīng)完全不能了,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沙發(fā)上了。
我跳起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我心狂跳著,怒火在胸中翻騰不止,我拿起電話要給周敏,但是我又放下了,我繼續(xù)在房間里走動,把一只垃圾踢到了陽臺上。
我在房間里琢磨,靈魂出竅看到的到底算不算真事?
那些景象是真的?如果說是靈魂出竅是一種夢境,看到情景都是不真實的,那么這些情景是我心里的一種猜想,因為有了猜想就有情景,每一個具體的景象都代表著我心里對周敏的一個感覺。
比如,吃搖頭丸只是我看著周敏喝水搖頭的原因,周敏喝水搖頭看上去有點特別,所以在我心里就有了這樣的猜想。我想來想去,還是拿不定主意。我想起了周敏的一些奇怪行為,比如,經(jīng)常在迪廳回來后非常疲倦,還喜歡不停的喝水,也可能我是根據(jù)這些印象才有了那樣的夢境。
幾天后王風(fēng)的父母把王風(fēng)保了出來,他本來也沒什么事,只是周以群的父母想訛他,因為小志哥他們是當(dāng)事,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要把事硬推到他身上也很難。
高山明給王風(fēng)罷了幾桌接風(fēng)宴,請來了一幫王風(fēng)的兄弟,著聊著天,王風(fēng)從弟兄那里聽說,周以群也進了看守所,王風(fēng)被保釋出來時他也被保釋了出來。
這把王風(fēng)氣得一連摔了好幾瓶紅酒,大家都說了一通世道黑暗之類安慰他,總算讓他安靜下來了。
王風(fēng)還是改不了本性,說著說著又說到要去青海西藏做生意的事了,我提醒他,他在保釋期,恐怕不能走那么遠。
后來我們又說到那天看守所的黑暗天象,王風(fēng)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什么,我就把那天的事跟他說了,還跟他說了楊婷話,楊婷說那是臟東西,還說要請風(fēng)水先生看看,周敏最后又說我在她家看見的人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