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知道那個程折元的老婆為什么死嘛？”

“為什么？”

我就把今天早上看到的跟王風說了，王風聽了有點怕了。

我心里樂了，你他媽的不是以為自己膽子大嘛？我看你還敢不敢來這里賺錢了。

我說：“我感覺那個程折元的老婆也是看到了黑影子，她可能是想用凳子砸黑影子，結果，碎玻璃把她的脖子刺破了。”

王風在道觀前面踱來踱去，我看得出他心里不自在，不知道是被我說的黑影子嚇到了，還是被我說的程折元老婆的死嚇到了。

他從地上撿起一顆鈕扣，王風說：“這鈕扣還是黑瑪瑙的，看樣子這王道士也不是很窮的主。”

我也湊上去看，那是一顆很大的老式鈕扣，可能是從道袍上掉的。

我說：“這樣的鈕扣怎么會隨便掉在這里的？”

王風看著鈕扣說：“聽說那個王道士在死之前發瘋了，然后就從陡坡上掉了下去。”王風伸著脖子看了看那陡坡。

他又說：“這歇馬村不干凈，你懂嘛！”王風又看了我一眼。

“哪有什么不干凈的？歇馬村的人不是住幾輩子了嘛。”我倒是不信什么臟東西，不干凈之類，我只是覺得最近怪事連連。

忽然，王風渾身一哆嗦，他手里拿著的鈕扣也掉在地上了，眼睛直直地望著道觀里面。

我被他這副神情嚇壞了，我趕緊問：“風哥！怎么啦。”

王風茫然地說：“有人！”

“哪里？”我緊張地問他。

“道觀里。”

我看著道觀里，也害怕起來了，正不知所措，王風失魂落魄地說：“走！走！我們走！”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我也跟著他跑下了山。下了山王風去了高山明家，去拿他的行李，我也回了大姨家。

回到大姨家，吾娟問我：“有沒有抓住什么怪物。”

我跟她說：“王風撿到一顆寶石鈕扣，可能是王道士衣服上掉的。”

吾娟睜大了眼睛問：“有什么用？”

“王風說能把王道士的鬼魂招出來。”

吾娟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和吾娟等著王風和高山明來，這時大姨家里沒人，就我和吾娟兩個，我們去后面的平房里亂翻亂看，這幾間是老房子了，地上鋪著的磚頭是很小的老式磚頭，天花板是木頭的椽子。

我說：“你不會真要每堵墻都敲敲有沒有墻洞吧？”我自己其實也很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寶貝。

吾娟大概還是想著祖姥姥給她留了什么，她東看西看，我就嘲笑她：“要是找到也是在大姨家，是大姨的。”

吾娟說：“祖姥姥說是給我的，那就是我的。哎！我就是想不起來她說在哪兒了。”

她在拼命想，我們兩個拼命的東敲西敲，吾娟她說：“你可別以為我想錢想瘋了。”

我開玩笑說：“我看你就是想錢想瘋了，那只是做夢而已，怎么能當真呢。”我嘴上這么說的，心里也想不明白，難道死人真能托夢？

“嗯！你說得也對。”吾娟被我一說也泄氣了。

本來四下很安靜的，忽然遠處傳來一群狗的狂叫，好象有好幾只狗在追什么，我們兩個人豎起耳朵聽著，聲音好象朝這兒過來了，而且最后停留在圍墻外面。吾娟和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出了什么事。

我們兩個人屏住呼吸聽著，狗還在圍墻外面狂吠，大概有六七條狗。一會兒有一條狗一聲慘叫，然后聽見有人在拍院門，我們兩個人相互看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好象聽見有人在喊救命，那聲音是王風，我們兩個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里，院子的圍墻都是鏤空的，隔著院墻就看見了王風正在外面使勁拍門。

王風對著我們狂喊：“是我！開門啊！快開門！這些狗要吃我，這些狗瘋了。”

吾娟也不說話，就小跑著到圍墻上的小門后面想開門，又不敢，王風后面跟著六七條狗，這些狗應該是村里的，各種顏色的都有，它們眼睛放著瘋狂的兇光，死死盯著王風，王風前面的地上還躺著一條半死的狗，這是剛才被打到的一條。

這副樣子不但吾娟不敢開門，連我也不敢，門一開狗就跟著沖進來了。

吾娟站在門后問王風：“為什么咬你？這些狗怎么啦！”

他側身對著吾娟繼續喊著讓她開門，手里拿著一截樹枝，和那群瘋狗對峙著。

吾娟問我：“要不要開門啊？怎么辦？”

我的手腳也冰涼，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