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見一面么?關(guān)于您繼承的遺產(chǎn)部分,目前出了一些狀況,需要您當(dāng)面確定一下。”
咖啡店。
安芊芊打扮地很素簡,黑色長發(fā)隨意在腦后綰了一個發(fā)髻,白色的襯衫,黑色吊帶裙。
要不是靠著美顏撐著,她分分鐘變成被工作磋磨到?jīng)]有激情的性冷淡女ol。
張律師推了推眼鏡,將資料一樣一樣放在了安芊芊面前。
安芊芊面如止水,一張艷麗到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的小臉冷淡而薄涼。
“是關(guān)于你父親的遺產(chǎn)的問題,目前安夏月女士已經(jīng)正式向法院提交了剝奪您繼承權(quán)的申請,所以財產(chǎn)執(zhí)行要等到法院判決下來之后才能夠確定。”
“理由?”安芊芊揉著眉心。
張律師一板一眼地說道,“法律規(guī)定,如果子女不孝,可以剝奪繼承權(quán)。”
“不孝。”安芊芊握緊了拳頭,“也就是說,她的理由,是我不孝?”
“據(jù)我所知,在您父親生病到病故之間,您沒有一次去醫(yī)院探望過您的父親。唯一一次,似乎也發(fā)生了爭執(zhí),您是被安先生攆出的房間?”
安芊芊閉了閉眼睛。
“如果我提交了證據(jù),證明安夏月是在說謊,那么法院判決就會有利于我了對么?”
張律師皺了皺眉,“如果您有證據(jù)我會設(shè)法說服陪審團(tuán)和法官的。甚至能在檢察官這一層就打住,不要提交法院。”
搖了搖頭,“不過,顧太太,您也知道現(xiàn)在的輿論。您的風(fēng)評一直都很差。”
張律師走后,安芊芊縮在椅子里,看著白紙黑字的遺書,忽然感覺到一陣冰涼的驚恐。
身邊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響,許小薇穿著包臀裙,風(fēng)姿綽約的走了過來,“聊好了嗎?是不是安夏月那個小賤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安芊芊虛弱的搖搖頭,忽然撲入了許小薇的懷里。
“芊芊?”
“我好累啊”安芊芊輕輕抱怨著,“為什么她明明騙著爸爸拿到了那么多,還是不肯放手?”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這么弱小,什么也保護(hù)不了,誰也保護(hù)不了?”
許小薇沉默了良久,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安芊芊。
芊芊從爸爸過世到現(xiàn)在,好像一只沒有哭過。
她處在一種奇怪的恍惚的狀態(tài)里,好像曾經(jīng)那個活潑天真的女孩兒再也回不來了。
稍微吃了點(diǎn)東西,和安芊芊一起朝著咖啡館門外走出。
顧家平時都會派車來接安芊芊,但是這條步行街沒有停車位,步行出去還有十幾分鐘的距離。
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直直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一個不妨,撞了滿懷。
那些女孩兒笑聲戛然而止,看了看安芊芊,又看了看許小薇。
兩個女孩兒都是極漂亮的,安芊芊白皙甜美,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現(xiàn)在盛滿了無助和悲傷,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許小薇身上,同樣美麗,可是卻氣息尖銳,眉眼帶著薄鋒的凜冽。
安芊芊覺得她們挺眼熟的,可是死活想不起來她們是誰。
“安芊芊?”
“天啊是我看錯了嗎嗎?真的是芊芊?”
“你們怎么在這?”
“前兩天的新聞不是報道了嗎?說安家大小姐慘遭綁票,被人輪了,回來后氣死了老爸,繼承權(quán)落到夏月手里了。”
“這真的假的?”
“啊?芊芊經(jīng)歷過綁架啊?”
“怎么可能?”
其中一個女孩兒看到了許小薇,不屑地冷笑,“這不是那個要強(qiáng)嫁到你們家的那個什么許小薇么?看上了你那個又瘸又丑的二哥那個。前幾年哭著鬧著在你家門口淋了場雨才走的那個?”
許小薇面色一變,隨即揚(yáng)起眉眼,“你是?”
“不記得了啊?我、你、安芊芊、還有陸姐姐,我們是一個女子中學(xué)的啊?”她嗤笑著,“你是故意裝不認(rèn)識我了?”
眼睛又看了一眼安芊芊,“幾年不見,芊芊還是跟當(dāng)年一樣,好漂亮啊,不過,還是繃著臉,跟家里死人了一樣。芊芊你不用總裝著文靜本來挺漂亮的,這樣繃著蠻嚇人的。”
一旁的女孩兒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安芊芊正要發(fā)作,那個姓陸的女孩兒抿嘴一笑,“芊芊,小薇,好久不見啊。咱們淑金還是那么心直口快你別介意啊。話說回來你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附近辦同學(xué)會啊。”
安芊芊不知道她們辦不辦同學(xué)會,也沒興趣。
“是誰泄漏出去的?!”第一個女孩兒很快就急熾白眼的掃了一眼周圍。
安芊芊涼涼看了一眼,“你貴姓?”
那個女孩兒臉立刻扭曲了,“你不記得了我是誰了?安芊芊?你居然不記得我是誰了?”
許小薇偷偷拉了拉安芊芊,“她,好像叫張淑金?還是張書進(jìn)?反正差不多就是這么念了。”
安芊芊無視了許小薇的偷偷轉(zhuǎn)告,輕嘲道,“不記得了,你們能讓讓么?擋著路了?”
一旁的笑聲更厲害了,那些女孩兒看著安芊芊,視線里充滿了譏嘲。
安芊芊穿的簡單的簡直就像是地攤貨,頭發(fā)也不知道幾天沒戲了,隨便梳了梳——她甚至沒有化妝,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們別欺負(fù)芊芊了她又生氣了。芊芊,你這幾年是不是過得不大如意啊?你怎么不跟我們這些老同學(xué)開口說說呢。陸姐姐你還記得么?她爸爸前兩天剛進(jìn)了國會議員。張姐姐呢,家里現(xiàn)在在盛京做石材市場,盛京你能看到的所有地磚都是她家的你有什么難處都可以和我們說的,隨便誰幾句話都能幫到你了。”
姓陸的女孩兒笑著打圓場,“是啊,芊芊,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說的。”
這些名為關(guān)心實(shí)為炫耀的話讓許小薇聽得暴跳如雷,挽著袖子就要去干,可是剛上前一步,卻發(fā)現(xiàn)安芊芊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路邊的那輛賓利走去。
那好像是她家的車,陳叔在等她。
“這”一個女孩兒驚呼。
別的女孩兒立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別說話。
安芊芊拉開車門,看到了里面一張有點(diǎn)兒熟悉而英俊的臉。
臉忽然紅了
她拉錯車門了?
這個男的啊,想起來了,是小叔叔的那個好朋友,叫什么譚?
他不是還有個小包子么?
許小薇眼怔怔看著安芊芊拉開了別家的賓利車,慌忙沖上去,“抱歉,讓您見笑了,我朋友最近狀態(tài)不好,認(rèn)錯了車了。”
譚子盛在看到許小薇之后,微微怔了怔。
這個女孩兒,以前她在哪里見過?!
“哎呦,怎么看到一輛豪車就隨便拉啊?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吊凱子啊?這可是賓利啊,芊芊?”女孩兒在身后譏嘲。
安芊芊疲憊地摸了摸額頭。
這些蒼蠅叫,有點(diǎn)兒煩人。
“譚少,我身體不大舒服,可以搭你的車回家么?”
話音剛落地,就感覺空氣詭異地靜了靜。
譚子盛眸子里蓄著促狹之意,似笑非笑看著這幾個女孩兒。
張淑金眼眶都紅了,“譚子盛!你怎么可以除了人家還勾搭別的女人。”
說著就要去推安芊芊,許小薇眼疾手快地?fù)踉诹饲懊妗?
譚子盛面色一變,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淑金,別鬧,安芊芊是我朋友的太太。”
張淑金臉色不大好看。
譚子盛的朋友?
譚子盛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了去了,誰知道哪個。
還有安芊芊結(jié)婚了?這才剛夠法定結(jié)婚年齡啊?這么早就結(jié)婚了?
眼看著氣氛很詭異,一旁的陸小姐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別鬧了。淑金你這個醋壇子,你男朋友都懷疑,他心里什么時候不是只有你一個?這不都陪著你來參加同學(xué)會了嗎?”
張淑金還想在男友面前維持自己淑女的形象,害羞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芊芊,要不要來同學(xué)會?我們敘敘舊?”陸小姐真情實(shí)意的邀請道,原本優(yōu)雅的氣質(zhì)里又多了幾抹柔和的氣息。
安芊芊擺擺手,“不用了,我只是路過,你們玩。”
張淑金踩著的高跟鞋搖晃著站直了身體,“芊芊一起來嘛,剛才我誤會了你,我一會兒給你喝酒賠罪。”
一旁的女孩也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芊芊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回憶一下過去的美好時光。”
安芊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不了不了不了,你們不用客氣。我不打擾你們了。”眼睛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張淑金,“你不會是那個包子臉?biāo)忸^鼻的張淑金吧?哦,我想起來了不好意思哦,你臉上動刀子太多了,我看著你這張臉愣是沒認(rèn)出來你。”
張淑金剛才還帶頭嘲諷安芊芊,沒有想到,安芊芊轉(zhuǎn)眼就在她心心念念想要抓緊的譚少和一群老同學(xué)面前揭傷疤。
那些看笑話看八卦的同學(xué)聽到有人打頭,也紛紛跟著笑了起來。
“以為自己很漂亮呢!”
“就是!”
“以前還是班里四大“校花”,現(xiàn)在整容了,就以為自己能和安芊芊比了!”
“沒錯,就算她整得再好看,也沒有安芊芊的自然美漂亮!”
“就是!拽什么呢”
張淑金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陸小姐適時插話,“話說回來,我弟弟一會兒會來接我。”
一直漫不經(jīng)心地許小薇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站著一動不動。
一旁,一記低醇卻頑劣的嗓音低聲問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的眉頭怎么忽然皺了起來”
一抬眼,看到那位傳說中的張淑金男友譚子盛正咄咄逼人地看著她。
他極為自然地伸出一根手指,撫平了許小薇的眉頭,“不要皺眉了,你那么美。”
安芊芊看到撩妹小能手居然在對許小薇揩油,慌張把許小薇拽開,冰冷俏麗的小臉湊了過去,笑得人骨頭都發(fā)滲,“譚少,前陣子你還說讓我去你家做家教呢,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又要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