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琬知道這解釋不可信,但又不得不信。聯想起今天早上的馬車,更覺得這些事情太過奇怪,李詢瑾怎么會突然讓他們出宮。出宮游玩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一定要半夜走。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雜糅在梓琬的腦子里,她一時想不通,也不敢斷然采取什么措施,只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幸好她白天睡得久,現在還不是很瞌睡。
但外面很安靜,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幻想中的腳步聲也沒出現。梓琬終究是沒熬過這種靜謐,不多時,便睡了。
甘棠躲在一棵樹后,暗暗觀察著宮門口的動靜。她手里緊緊攥著那包粉末,這是她剛才下意識摸自己的腰帶的時候,翻出來的。想來是南梔伺候她穿衣時,擔心她,悄悄塞到她腰帶里面的。
這種事情上,南梔要比她細心很多。
甘棠打量了一周,始終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她現在藏身的地方離宮門口太遠,不便用粉末;適合用粉末的地方,又不能讓她藏身,真是左右為難。
甘棠抬頭看了看月亮,清亮亮的一彎,突然心生一計。
她潛身離開,尋了一家布店,買了一身女裝,又進酒館,買了一小壺酒。套上女裝后,便又來到了宮門口,裝作酒鬼的樣子,嚷嚷著。
那兩個士兵果然很快過來驅趕她。
“哪來的酒瘋子,大半夜地在這兒撒酒瘋?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豈能容你撒野?”
甘棠雙眼略顯迷離地看著他,一只手死命地拽住罵她那人的袖子,悲痛欲絕地喊,“六郎!你怎么能拋下我?”
另一個士兵看不過去,上來往一側拖她,“他不是你的六郎。”
甘棠裝作耍酒瘋的樣子,作勢踹了拽她的士兵一腳,“本姑娘也是你碰的?”說著,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她拽著的那個士兵身上抹,“六郎,你為什么要拋棄我?”
喝醉酒,不可怕,耍酒瘋才可怕。耍酒瘋的男人或許沒那么可怕,但耍酒瘋的女人一定非常可怕。
兩個士兵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她,又怕她一直在這兒又哭又鬧,只得俯下身子耐心跟她解釋。
“我真的不是你的六郎。”
“他真的不是你的六郎。”
甘棠抓準時機,捂上他們的口鼻,“我說是就是!”
不到一瞬,便雙雙倒地。
甘棠拍拍雙手剩下的粉末,怕兩人很快醒來,又一人又下了一點。還掐著他們的脖子,每個人灌了點酒。做完這一切,便脫了女裝,藏在包袱里后,潛進了宮里。
宮里有巡邏的士兵,甘棠左躲右閃,好不容易才來到御書房門口。
但今夜御書房一片漆黑,門口的守衛人數也較少,看來李詢瑾并未在這里留宿。那他會去哪呢?
宮里應該還不知道他們離開的消息,若她還穿著這身衣服,保不齊就被發現了,她倒不如先回長寧殿換上一身宮裝,再尋了一個宮女問一問,說不定就能找到李詢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