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所做的這一切，她終究會看在眼里，會記在心上的。

他以為這么多年，她沒有去找鏡司沉，也沒有再找別人，……那就說明，他始終都還是有機會的。

只是他沒想到，到了今時今日，他將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捧到她面前的時候，換來的，仍然是她的拒絕。

“鳳然，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我也告訴過你，過去的種種，我也都放下了。”她想要的，至始至終，都不過是平靜的日子罷了。

“好，好，好……”鳳然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眼底已經泛了紅，聲音沉而寒：“我已經昭告天下，你也必須跟我回去。”

“鳳然！”夏思念叫了一聲，她想過今日他們之間，怕是會鬧的有些不愉快，可是她仍然還是希望，他能收手。

她也知道，今日之后，千蛇島怕是她也呆不下去了。

若早知如此，……當初，或許她就不該回來。

“我知道，以你如今之力，怕是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想走，我更是攔不住。”鳳然微微一笑，可那笑容，分明沒有半絲的暖意。

夏思念看著這樣的鳳然，越發的陌生起來，陌生到仿佛自己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她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下沉，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你今日若不肯跟我回去，我不勉強你。”鳳然看著夏思念，聲音輕緩溫柔。

可他這樣的話，夏思念卻生不出半點兒輕松感，反而愈發不安起來。

“你來日要走，我也一樣不強留。”他再次開口，聲音更溫柔了。

夏思念卻緊緊的握緊了手指，手心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可你聽著，”他的目光陡然決然起來，周身的氣勢也隨之生出了一種徹骨的冷意：“但凡你做出這樣的決斷，那自今日起，神界便與千蛇島，不死不休。”

“我經營千年，縱使如今實力恐難跟千蛇島對抗，但我既有此心，日后就絕不罷休。”

夏思念愣愣的看著他，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幾步，手撐在了桌子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夏思念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因為她不敢相信她方才聽到的那些話。

與千蛇島為敵……不死不休……

“鳳然，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夏思念緊緊的盯著鳳然，想要從他的臉上，從他的眼底，看到一絲一毫開玩笑亦或者是其他……

她不相信，她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這是那個她一直當做親哥哥般看待的鳳然。

且不提他們之間的恩怨糾結，他跟千蛇島關系匪淺，這次跟東海的大戰，六月受了那么重的傷。

……

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即便是當初青虞提醒過她，鳳然已經今非昔比，她想過他會逼她，可她做夢也沒有想過，他會想要打千蛇島的主意。

“因為你最在乎的，就是千蛇島，不是嗎？戰事一起，六界生靈涂炭。”

“念念，我要的，只是你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