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在一瞬間靜止了下來,誰也沒有往前一步。
過了片刻,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滿,又嬌滴滴的喊了一聲:“郡王~”
青虞蹭的抬步上前,直接走進(jìn)了內(nèi)間的休息室,也不管有沒有人,快步走到床前,嘩的一把掀開了床帳。
青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近乎透明的紗衣,臉頰一片酡紅,像是有些微醺的模樣,在青虞掀開床帳的那一瞬間,眼神迷離的朝著她看了過來。
青珊顯然是沒想到,進(jìn)來的人不是什么安郡王,而是青虞。
“啊——”青珊到底是沒經(jīng)過什么場面的,當(dāng)即失聲尖叫了起來。
青虞瞥了一眼床上只有青珊一人,輕嗤了一聲,然后松手放下了床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我的珊兒啊,郡王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呢!這也太過分了,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家珊兒做主啊!——”王氏哭著撲了進(jìn)來,煞有其事的樣子,可是在撞見往回走的青虞的時候卻頓了一下,心頭猛地一跳。
青暉沒有進(jìn)來,他站在外間,臉色已經(jīng)黑的不成樣子了,聽到王氏的呼喊,沖著她喝了一聲:“住口!”
青暉掐緊了拳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這個時候,這個他該立即站出來給王氏母女主持公道的時候,他想起來的,竟然是多年前的那一天,那個噩夢般的一天。
淮陽王府的春日宴上,春光明媚,花香四溢,賓客如云,他中了狀元,又在同西夏國的談判中立了大功,正是人生當(dāng)中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
皇上也透露了意思,要給他和夙伊晴賜婚,只不過那時夙伊晴剛剛從戰(zhàn)場回來,尚有一些原先鎮(zhèn)國公府的舊事需要處理,為了全鎮(zhèn)國公府一個面子,賜婚圣旨要稍后才能公布。
西夏之行,他跟夙伊晴結(jié)識,并且經(jīng)歷了共患難,互生情愫。那個時候,他其實也從未想過,原來有一天,他也會那樣的心悅一個人,并且那個人,也是心悅他的。
他甚至覺得,什么功名利祿,也不及兩情相悅的人能終成眷屬,只有那樣,才能一生無憾。
可就是那場春日宴上,他被人潑濕了衣服,還在他的酒水中下了重藥,他去換衣服的時候,已經(jīng)神智不清了,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那時的他,哪里懂得這些后宅隱私的手段,稀里糊涂的昏過去之后,再醒來,便是圍了滿屋子的人,身邊還躺著一個光著身子,哭哭啼啼,他連見都沒見過的王氏,他只覺得腦子轟隆一聲,然后本能的朝著人群看去,想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在淮陽王府,賓客云集時被抓了個正著,他百口莫辯,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被逼著認(rèn)下了這門親事。
等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他才恍然明白,他是被人算計了,甚至算計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氏。
可那時王氏已經(jīng)有了身孕,他推不掉,若是置之不理,就是一尸兩命,他做不出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