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取出你體內那部分妖之血脈的辦法，讓你不再妖化，而是作為一名人類修士活下去，你會怎么選擇？”凌青竹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凌雪從未抱怨過，還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安危自己，但凌青竹卻能看得出來，她很在意作為妖化的一面，或者說是恐懼害怕。
凌雪先是沉默了片刻，腦海中不由響起當初傳承劍膽琴心的種種，神道與妖道，還有荒古劍帝的那些話。
沒了妖化之后，凌雪如今的實力絕對會掉一大截，別說是位列真王的人杰，就算普通鍛魂境都對付不了，她之所以能憑聚元境大圓滿的境界與真王一戰，妖化后的增幅功不可沒。
再想到身上的諸多造化和種種謎團，還有沒了妖化后會落入什么樣的境地，凌雪還是搖了搖頭，堅定道：“先不說妖化是不可逆的過程，就算是給我選擇的權利，我也需要妖化后的實力，哪怕是一絲渺茫的機會，我也要搏一條出路。”
凌雪以為凌青竹聽不懂她的意思，所以也沒有隱瞞得在凌青竹面前說出來釋放心中壓力，但其實凌青竹恐怕比她這位局中之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要多出一些。
凌青竹默默走到凌雪身后輕輕抱住她柔軟的腰肢，低頭附在凌雪耳畔輕聲說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支持你，即便有朝一日小雪你真的覺醒化妖，只要你還是你，我都會永遠在背后支持你。”
“……嗯。”
突然被凌青竹抱住，凌雪也完全沒想到，但隨后便平靜了下來。
“對了剛剛那曲子挺好聽，繼續彈吧。”感動不過三秒，凌青竹便又說了句煞風景的話。
不過這也讓凌雪反應了過來，凌青竹不通音律，雖說她跟凌青竹算是大家族出身的千金，但六歲之后在凌家可從來沒有過一天千金小姐的生活，就別說琴棋書畫了。
而凌青竹也樂意繼續扮演凌雪心中的那個角色，不通音律就不通吧。
“青竹，我教你彈琴吧。”凌雪突然說道。
“好，不過你可要做好被我打擊的準備。”
凌青竹現在如果要學彈琴的話，其實與凌雪最初去紅袖學琴差不多。
雖然七弦琴的音律更廣，比五弦琴更難，但凌青竹因為要修煉音波武技反而學會了，但卻根本沒聽說過五弦琴。
不過凌青竹的一句話卻又讓凌雪多想了，說道：“也對，從前在凌家便是，無論什么功法你都能一看就懂，一學就會，上手便能指點煉神修士，學琴對你來說的確不是難事。”
半個小時后。
凌雪問道：“怎么樣？學會了嗎？”
“學是學會了，但是我修煉不了，這應該是小雪你劍膽琴心傳承中的琴心部分吧！”
凌青竹在聽凌雪講解配合著撫琴進行到一半時便意識到了凌雪在傳授她功法。
不過很可惜，凌青竹盡管身體和神魂都已經是女子無疑，但她卻沒有女子之心，懂了凌雪傳授的劍膽琴心傳承中琴心篇也沒辦法入門。
順帶一提，就算凌雪傳授凌青竹劍膽琴心的劍膽篇，那也別抱什么指望了。
就算最初的古月擁有赤子之心，也在之后幾百年的不斷心路歷程中就磨滅了。
“彈琴的話，小雪你教我些基礎的技巧和手法就行，劍膽琴心并不適合我。”凌青竹一點也沒有與大帝傳承失之交臂的遺憾，反而對凌雪開解道。
“既然如此，那也強求不得，我原本還想讓青竹你來做荒古琴宗的宗主呢。”凌雪惋惜地說道。
“小雪你別嚇我了，我對宗主之位了沒興趣，現在自由與清閑才是我的追求。”
……
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轉眼間在荒古琴宗便已經住了三日。
修行之人雖不懼寒暑，但為了不顯得那般突兀，凌雪和凌青竹幾人還是換上了竺南風準備的衣物。
而關于學彈琴的事，由于凌青竹本就會彈琴，所以只是了解了一些五弦琴的基礎知識后，便已經不是問題了。
只是就算學會了，與之前的區別也沒多大，依舊是凌雪彈琴，凌青竹半躺著聽曲。
雖然這種生活很單調，但凌青竹依舊感覺到很舒心，就像是當初在柯家做護衛的兩年一樣。
悠閑的日子還是在這一天結束了，全因為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紀無雙，你來做什么？”
凌雪上前一步擋在凌青竹前面，警惕地向紀無雙問道。
“不用如此緊張，我此行前來，是想要你幫我個忙。”紀無雙面色平靜，一襲白袍在風雪中還真有幾分出塵之感。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么？”
凌雪對紀無雙居然會請她幫忙這件事心中不禁感到詫異。
不過凌雪還欠著紀無雙，如果能趁此與對方互不相欠，那倒是正和她意，于是便也沒有直接拒絕。
“春陽城近日內將會有上古仙器出世，你應該知道吧。”紀無雙出聲說道。
聞言，凌雪立刻猜測到了他的來意，說道：“有所耳聞，你莫非是想要讓我幫你爭奪這件上古仙器？”
“對。”
紀無雙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另外我還有兩個你肯定不知道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大可以先聽了再做打算。”
……
“按照你的性子，肯定也不想欠我這樣的人什么人情，這件妖器對我尤為重要，你只需要幫我這一次，我們之間就從此互不相欠。”
“為什么是我？”
“當世唯有你一個半妖，自然只能找你，因為若是沒有你的鮮血灌注，皇境之下的修士，沒有人可以毫不顧忌反噬的使用這一件上古妖器。”
聽紀無雙說完，本就想還清紀無雙恩情后與他一刀兩斷的凌雪，此時在得知了羽皇和黎王有很大可能向算計自己后，心中更是已經沒了拒絕的理由。
只是想到身邊還有一個越來越看不透的凌青竹存在，凌雪還是想聽聽她的意見：“青竹，你怎么看？”
“小雪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又何必再問我？”
“紀無雙所言也并無不妥，考慮的方面極為完善，不管是真是假，最后選擇出手的決定還是在我們手中，就算不出手，也能去提前了解一下那些帝皇、真王的實力，對小雪你百利而無一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