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執掌前相府五年,什么祖孫感情,早就磨得干凈。
唯有利益,才能讓她多方權衡。
既然與四皇子的婚事還在,其他也就沒有干系了,不過有一點倒是需要思量。
洛寒煙恢復神智,那其中可做的文章,內容可就多了去了——
一個廢物四皇子,是否能配得上還得另說!
“寒煙,你且先起來吧。”
老太君臉上不露情緒,心思深沉如獄。
但洛新晴知道,這一局她們輸了,老太君不會再因這事怪罪洛寒煙了。
“是,祖母。”洛寒煙起身,但眼底的寒意更甚,她這個祖母,果然跟記憶中一樣。
即使知道做了錯事,但卻連一句“委屈你了”也沒有!
也對,祖母怎么會有錯呢!
老太君視線移到蘇如心身上:“寒煙這事,你有何話要說?”
蘇如心渾身一顫,只覺得渾身冰冷,當即跪拜下來:“老太君明鑒!寒煙這事我是真的不知,是我管教不力,都是蘭竹那死丫頭誤導了妾身,才讓妾身誤會了大小姐的!”
“好一句不知!”老太君麒麟權杖再次落下:“便是下人巧舌如簧,那你這個做主子的豈能沒有半分辨別能力?若是如此,我如何安心將前相府交于你打理!”
蘇如心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老太君,是如心錯了。”
洛寒煙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搖頭。
她這個姨娘,道行還是淺了。
老太君雖然言辭激烈,但卻沒有太多怪罪之意,只是敲打罷了。
老太君微微頷首,掃了眼洛新晴,洛新晴當即也跪下,道:“奶奶,是新晴錯了。”
“哦?你倒是說說,你錯哪了?”老太君悠悠問道。
“稟祖母,是我對姐姐存了癡傻的印象,所以才對香蘭所說深信不疑,在沒做探查的情況下,就做下姐姐逃婚的定論,雖然也是關心姐姐安危,但的確做得欠考慮。”
“沒想到作為姐姐的貼身丫鬟,香蘭竟然會如此肆意揣測......”
洛寒煙眼眸有精芒浮現。
不愧是要爭一爭嫡女之位的存在,果然有些腦子。
不僅沒有推脫,反而大方承認,但承認的卻只是無關痛癢之事,大頭卻都讓香蘭背負了,這三言兩句下來,更顯得真誠,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對香蘭更顯憎惡!
畢竟易地而處,大部分人也都會信了香蘭——
她可是洛寒煙的貼身丫鬟,對洛寒煙之事,必定看得通透!
香蘭臉色煞白,渾身顫抖,這事跟洛新晴說的不一樣,根本就是兩件事!
這一切說辭,明明都是洛新晴教她的!
但她卻不能說,只能把苦楚咽下,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家人。
她敢多說一個不字,或許能逃過府里的責罰,但逃不過蘇如心的掌心,屆時——
不禁她要死,她的家人也都要給她陪葬!
她現在后悔萬分,為什么要投靠蘇如心?但一切都遲了。
“老太君,香蘭罪該萬死!”香蘭重重把頭磕在地上,有鮮血淌下,聲音堅決:“小姐自幼喜歡太子殿下,臨近婚事,小姐更顯不樂,我便以為小姐是要逃婚,香蘭罪該萬死!”
老太君冷哼一聲,寒意正盛:“你是該死,但卻不是我來判罰!”
她看向洛寒煙,聲音柔了下來:“寒煙,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