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武皇宮,御花園。
先前烈天行取出一件件靈器、法器時的氛圍,如今已經是蕩然無存。
這其中,尤其以太子烈宣、二皇子烈遂最為不甘。
他們兩人辛辛苦苦瓜分烈天行的靈器,雖然沒能染指兩件最好的法器,但是兩人卻也知足了。
可如今胡嘯以烈胄為脅迫,卻逼的烈宣、烈遂兩人完全不敢不從。
再怎么說,烈胄也是他們的父皇,若是他們不管不顧,怕是難免要落個不忠不孝的名頭……
無奈中,兩人也只能取出一件件散發著微光的天級靈器。
看著眾多緩緩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靈器,胡嘯眼中的貪婪也越發濃郁。
他一手將長劍架在烈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著從烈胄手中拿來的法器,忍不住嘖嘖稱奇。
正看的入神,他挾持的烈胄也恢復了鎮定,低聲道:“前輩……這些都是小兒從天命之墟中撿來的,是我們焱武的!”
胡嘯抬頭看向烈胄,冷笑道:“你們的?我且問你,這些靈器可是你們親手煉制的?還是寫你的名字了?”
“這些東西,都是我在天命之墟里看中的,結果被你們搶走了……”
“……”烈胄低笑一聲,卻忍不住道:“前輩開什么玩笑,這上面的封印才剛剛被天行解除……”
“我看你是被妖皇殿的那幾個老家伙吹捧的多了,忘了自己是什么境界了吧?”
說話中,烈胄手中長劍微微一動,便在烈胄脖頸上割出一道血痕。
這個動作,也把周圍的幾個官員嚇的面色如土。
不過烈胄卻忽然笑了:“前輩,殺雞取卵的道理,莫非您不知道?今日就算您得了這些,那未來呢?難道您不想要更好的嗎?”
“哦?”胡嘯眉頭一動,心中卻忽然想起來時的盤算,眼中貪婪光芒更盛:“你來說一說,我應該怎么做?”
烈胄不語,只是看了眼胡嘯的長劍。
他本以為對方會放松一些,可誰知胡嘯卻再次用力,那長劍頓時刺入他皮肉之中,血水直流……
“前輩息怒!”
亦是在此刻,一直垂頭不語的烈天行忽然上前幾步。
“這些法器只是晚輩在天命之墟中隨手撿來的,我能撿到,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我焱武地大物博,這次被卷入天命之墟的武者足足有數十萬計,哪怕這里面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有我這樣的運氣,那也有數之不盡的靈器、法器……”
“而且我還聽說了,那天命之墟里有強者遺留的洞府,不光有各種財寶,還有各種功法秘籍!”
“前輩若是想要,只需要金口一開,我等晚輩怎敢不從?”
烈天行的聲音緩緩響起,而胡嘯越是聽下去,臉上的笑容也越是精彩。
到了最后,他甚至收起長劍,撫掌大笑道:“你這小家伙有點意思,不過你們焱武好歹也是三大皇朝,又怎么會舍得把這些好東西讓給老夫?”
“再說了,妖皇殿殿主褚鼎,便是被我害死的,莫非你們不恨我?”
烈天行搖頭一嘆,正欲開口,在胡嘯身邊的烈胄卻忽然開口道:“前輩,焱武妖皇殿的殿主褚鼎、葉老、文軍三人,皆是與靈山域一戰中戰死,與前輩毫無關系!”
“而唯一剩下的錢老,也不知所蹤!”
“如今之南離、天朔,背后皆有破虛強者支撐,反觀我焱武,雖然與風族結盟,有風族族長風遠山幫扶,但其人與帝府之主任峰交好!”
“萬一他們圖謀不軌,怕是我們焱武便要……”
說到這里,烈胄又是走到胡嘯身前,躬身一拜,沉聲道:“還請前輩留在焱武開宗立派,只要前輩愿意,我焱武愿為前輩提供所有資源!”
一時間,場中眾人皆是目瞪口呆,而胡嘯的表情,亦是精彩至極。
他先前還想著要如何威脅烈胄,好來一個鳩占鵲巢,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提出要求來。
恍然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焱武的支持下大放異彩,平荒殿、滅帝府,建立不世功勛……
下意識的,胡嘯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另一頭,當烈胄看到胡嘯的反應時,嘴角亦是不自覺的露出幾分微笑,回頭看了眼面色平靜的烈天行,他眼中也多了幾分贊許之意。
偏偏在此刻,胡嘯從自己的白日夢里掙脫,正面帶笑意的看向烈胄。
當他看到烈胄臉上那微不可查的笑容時,胡嘯心里猛的一顫。
面色一沉,他便忍不住冷笑道:“有意思!”
“早就聽說焱武皇帝文武雙全,極為擅長玩弄人心……”
“你們父子倆這一唱一和,是準備把老夫當作那些蠢貨來耍弄?”
“留著你這個老東西,還不如讓我扶持一個新的皇帝,到時候老夫不是一樣可以達到目的,還更好控制一些?”
“我看你另外兩個兒子就不錯,到時候老夫只管開宗立派,他們繼續做他們的皇帝,各取所需,豈不更好?”
胡嘯的冷笑聲,瞬間讓烈胄的心沉到了谷底。
而另一邊,烈宣與烈遂兩人,此刻卻忽然眼前一亮……
這一瞬間里,仿佛有一顆小種子,在他們心里悄然生根發芽,讓他們看到了無數可能。
亦是在兩人的沉默中,胡嘯手中長劍再次泛起寒光。
“烈胄,你聰明一世,怕是沒想到會有這種下場吧!”
輕喝之中,那寒光猛然蕩起,劃出一道奪命弧線,直奔烈胄的脖頸而去……
刺骨的寒光下,烈胄額頭青筋暴起,手中卻忽然閃過一道光芒,急急擋在長劍之上。
“噹!”
沉悶的撞擊聲中,烈胄手持一柄小巧匕首,堪堪攔住胡嘯這致命一擊。
更令人稱奇的是,那匕首隨小,但卻有一股極為強悍的靈氣爆發開來,瞬間將胡嘯逼退兩步。
這一幕,讓胡嘯眼中光芒更盛,忍不住喜道:“又是法器?看來真該老夫發財了!”
長笑聲中,胡嘯的氣勢猛然提升到極致,手中長劍亦是再次胡嘯而來,即便烈胄手中武器不凡,卻也很快落入下風。
區區一兩招,烈胄已然顯露敗績……
眼看胡嘯要再次制住對方,不遠處的烈天行卻虎吼一聲,一股奇異力量,也猛然爆發。
“唰!唰!唰!”
那百余靈器,還有被胡嘯拿走的兩件法器,在此刻竟然猛然飄起,只是眨眼便在半空中組成一道大陣,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也瞬間鼓蕩而起。
“好小子,你還留了一手?”
胡嘯心中一驚!
方才烈天行將所有靈器、法器解封,他也查看過,并非發現其中有什么貓膩……
而如今烈天行再次御使之下,竟然讓他失去了法器的控制權。
那催動的大陣,更讓他心悸不已……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被某種洪荒巨獸盯上一般。
下一秒,胡嘯便看到了一頭真的巨獸!
那是一道神龍虛影,冰冷的瞳孔注視著他,緩緩展開身軀,游入陣法之內……
烈天行的寒淵龍魂!
“吼!”
陣法內,那龍魂虛影竟然在瞬間實質化,道道鱗甲、龍爪泛著寒光,那彎曲致命的獠牙,亦是在瞬息直撲胡嘯!
猝不及防中,胡嘯的身上猛然被龍爪劃出幾道血痕,深可見骨!
“孽畜!”
胡嘯心頭大驚,也顧不得一側的烈胄,急忙將體內真氣鼓蕩到極致,手中劍光更是化作道道劍影,瘋狂劈下!
“父皇,快送父皇離開!”
陣法一側,烈宣、烈遂皆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爭先恐后的沖到烈胄身邊,滿臉擔憂的想要扶起烈胄。
只不過烈胄卻身軀一震,徑直推開兩人,掃視四周,便怒生喝道:“都愣著做什么,給我斬殺此獠!”
周圍眾多將士皆是齊齊醒悟,急忙沖向胡嘯,就連烈胄,此刻亦是捏著那法器匕首,伺機出手……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烈天行與胡嘯的爭斗,便已經分出了勝負!
那百余件靈器、法器,原本在空中按照某種方位漂浮,然而在胡嘯的劍下,卻不斷有縱橫激蕩的劍氣,將一件件靈器擊飛……
雖然他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但誰都能看出來,胡嘯越戰越勇,而烈天行顯然不是對手!
“小子,你倒是有點本事!”
“今日老夫便屠了你的龍,在殺了你們焱武的皇帝,來做個太上皇,豈不美哉?”
狂笑中,胡嘯手中劍光更疾,血肉、鱗甲紛飛之中,那陣法內寒淵龍魂的身軀也開始出現道道恐怖傷口,甚至其中的龍骨,也被削的七零八碎……
“吼!”
神龍不甘咆哮,猛然沖上前去,對胡嘯的攻擊不管不顧,竟然是猛的卷曲身體,把胡嘯盤在其中,不斷縮小……
“只可惜,你對這陣法操控不熟!”
胡嘯冷笑連連,長劍縱橫之中,劍光已經從神龍的軀體中穿過,瞬間將那龍魂斬為數段……
那強悍的氣勢,更是把烈胄與其他將領撞的倒飛出去。
“砰!砰!砰!”
陣法外,那百余件靈器、法器再也無法承受重壓,在聲聲爆響中四散落地,就連那兩件法器,如今也被胡嘯以破虛境的氣勢直接鎮壓,再也無法催動……
“噗!”
烈天行跪坐在地,口吐鮮血,面色蒼白無比。
可直到此刻,他還死死咬著牙,強行催動剩余靈器,想要困住胡嘯。
“嘿!你小子倒是個硬骨頭!”
胡嘯冷笑,體內真氣席卷而過,瞬間斬斷烈天行和諸多靈器之間的聯系。
那百余件靈器,在此刻再次飄起,只不過……卻已經被胡嘯盡數掌握!
做完這一切之后,胡嘯才緩緩上前幾步,停在烈天行的身前,手中長劍亦是泛起寒芒……
“可惜了……本想留你繼續給我找寶物,不過看你這樣子,怕是死了才比較安全!”胡嘯冷笑。
“前輩留手,我焱武愿意答應您所有條件!”
烈胄面色大變,急急沖來。
可偏偏在此刻,先前始終沒有動手的烈宣、烈胄急忙跑來,齊齊拉住他,急聲叫道:“父皇快走!”
烈胄怒極。
可被這兩人一阻,他卻再也無法沖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而烈宣、烈遂兩人看到烈胄不肯走,竟然是齊齊后退幾步,扭頭就要跑……
兩人身后,胡嘯那長劍的寒光之下,烈天行仿佛看到其中倒映出自己滿臉血污,只覺得這一刻仿佛緩慢無比。
“何必這么拼?”一道聲音忽然傳來,讓烈天行面色微微一變。
他忽然笑了,忍不住垂下眼瞼,低聲嘆道:“我沒辦法……”
空氣中亦是傳來一聲嘆息,又很快出現三道人影。
還不待身影徹底顯露,李龍、李緣二人便急忙架起烈天行,向后撤去。
而另一邊,胡嘯的長劍則停在任峰的身前,再也難以寸進半分。
“胡前輩,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