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內,幻境中的李龍、李緣二人正瘋狂的進攻著秦松,時不時的,兩人還會分出精力去追趕烈韜。
為了保護烈韜,秦松可謂是疲于奔命。
他本來就不是兩人的對手,還要分心照顧烈韜,這短短時間里,就已經遍體鱗傷,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醒悟了過來。
烈韜始終無法離開幻境的范圍,看來對方的幻境,遠比他們所想象的要強悍。
又是硬扛了李龍的一腳,秦松蹌踉后撤,再也無力戰斗,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烈韜,他才提起力氣高喊道:“六殿下,屬下實力不濟,無法保護您了!您……還是求饒吧!”
狂奔中的烈韜緩緩停下。
視線中,李龍、李緣的幻象也在此刻猛然分開,直撲秦松、烈韜而來。
生死面前,烈韜驚懼不已。
心頭涌出憤怒和不甘,又閃過無數懊惱后悔,到了最后,他也只能高聲喊道:“烈天行,你真敢殺我?”
“如果我死了,太子也就有了理由殺你,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幻境可以蒙蔽他們的感官,但任峰并未全力開啟,故而這聲音也傳了出來。
怒吼聲中,場外的烈天行、李龍、李緣三人皆是面色微變。
烈韜是六皇子,但和太子走的很近,這次烈韜來,也是因為得到了太子的授意。
烈天行只是拒絕了太子和二皇子,這段時間里就被打壓的抬不起頭來,一旦殺了烈韜,恐怕到時候雙方就是生死之爭了。
沉吟片刻,烈天行才看向任峰,低聲問道:“任兄弟,你……真的要殺他嗎?”
任峰搖頭:“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焱武國都還潛伏了不少暗影,任峰已經從暗影一號的手里拿到了名單,還需要借助焱武的手來滅掉這些人。
這種情況下,任峰自然不會輕易和焱武交惡,畢竟拔掉舒銀袖的耳目爪牙,才是任峰最需要做的。
拍了拍幻境陣盤,烈韜與秦松兩人所面對的幻境,便瞬間消散。
幻境中的短短時間,秦松已經身受重傷,徹底失去戰力,就連烈韜,也還沉浸在方才的恐懼中。
不過愣了好一陣子之后,他又忍不住看向烈天行,大笑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敢殺我!”
“……”烈天行低哼一聲,指了指旁邊的任峰,他才開口道:“六皇子,你可能沒搞清楚情況,你的命,還捏在他手里!”
烈韜面色一變。
這個‘齊子劍’,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先天境,非但如此,方才對方只是一個簡單的幻陣,就直接廢掉了秦松。
一旦對方心生殺機,他怎么可能逃得掉?
可……方才他來的時候倨傲無比,這些日子里,烈天行也從來不敢反抗,現在這短短時間里局勢逆轉,他又怎么能甘心接受?
狠狠的咬了咬牙,烈韜瞪著任峰叫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只要你敢殺我,那就等著被我天朔的無數強者追殺吧!”
“我不會殺你!”任峰搖頭一笑。
烈韜才剛面色一喜,任峰便再次拍向幻境陣盤:“不過教教你怎么做人,我還是很樂意的!”
烈韜瞬間懵了。
下一秒,幻境再次降臨,足足十余名滿臉橫肉的壯漢猛然出現。
二話不說,這群幻象便圍上烈韜拳打腳踢!
這些攻擊雖然不致命,卻拳拳到肉,最讓烈韜崩潰的是,對方的每一拳一腳所造成的疼痛,似乎都比平日痛苦百倍,可偏偏他的意識還清醒無比,連昏迷都做不到。
“嘶……”
又是一拳狠狠砸下,烈韜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痛苦萬分。
這一幕,讓烈天行幾人也不忍直視。
也只有旁邊的秦松,在猶豫片刻之后,才拖著滿身傷痕,急忙拱手道;“閣下,還請放過六皇子,他……只是奉太子之命而已!”
“我當然知道!”任峰輕笑,掃了眼秦松,他又忽然開口道:“我最近正是用人之際,你可愿意為我做事?”
“我……”秦松一怔。
他倒是沒想到,任峰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不過……他的家人族人都被烈韜掌握著,他又怎么敢背叛對方?
正欲拒絕,任峰卻開口笑道:“罷了,看來你也是身不由己!我還是問問烈韜比較好!”
說罷,幻境中的幾十名壯漢瞬間停手,烈韜也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六皇子,拿你的屬下來換你一命,你有沒有意見?”
“你休想!”
烈韜怒目而視。
任峰忍不住樂了。
烈天行姓格倔強,看來這烈韜也同樣是頭鐵的很啊!
“算了,既然六皇子不愿意,那你就挨個三天三夜的揍吧!”
“我……我換!”
烈韜瞬間慫了。
任峰這種行為,固然是不敢殺他,可如果真的要被狂毆個三天三夜,恐怕他到時候不死也脫層皮了。
隨著烈韜的認慫,周圍的幻境也再次消失,讓他也忍不住松了口氣。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烈韜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秦松,可到了最后,卻是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再說。
“六皇子,慢走不送!”
一側的烈天行開口,相比較先前的沉默寡言,現在的烈天行,顯然已經重新恢復了昔日的沉穩從容。
而對面的烈韜在恨恨的咬了咬牙之后,也只能拂袖而去。
走了幾步,守門將領卻急忙跟了上來。
待到兩人走出任峰和烈天行的視線范圍之后,烈韜才恨聲問道:“這個齊子劍是誰?他怎么進來的?”
“這……我……”守門將領一陣猶豫。
這將領本就是太子的人馬,只不過剛才任峰所做的一切,已經把這守門將領給嚇住了。
他還猶豫這要不要把任峰的身份告訴烈韜,而烈韜已經擺手冷聲道:“不管他是誰,你留在這里給我看好他,我現在就去找太子!”
“今日之辱,我烈韜如果不討回來,那我就不配做焱武的皇子!”
“……”守門將領一縮脖子,想到任峰在外面傳聞的赫赫威名,還有方才的恐怖實力,忍不住哭喪著臉道;“六皇子,他是任峰啊!”
“我管他什么任峰鬼峰……惹了我焱武,今天他就死定……”
話說一半,烈韜又忽然愣住,有些狐疑的扭頭看向守門將領,驚愕道:“你說的是那個掌控帝府,破滅靈山域的任峰?”
守門將領小雞啄米般的瘋狂點頭。
而烈韜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半晌之后,才恨恨的一揮袖子,忍不住怒道;“看來太子說的沒錯,這個任峰果然很厲害,也真的是和烈天行走的很近!”
“父皇曾經多次提起過他,上次千葉島因為太子惹了這個任峰,還狠狠的訓斥了太子……”
“不行,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太子,不能讓烈天行一個人獨占好處,只要把他拉攏到太子身邊,那太子的位置就固若金湯了!”
“……”旁邊守門將領急忙點頭。
說實話,他雖然達到了先天境,實力也不錯,但是對于這些權謀之類的也不甚了解。
烈韜方才還信誓旦旦的要報復,現在又忽然改變口風,可是讓守門將領很難理解。
苦思半晌,他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任峰很可怕,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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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烈韜把任峰到來的消息帶回天朔國都的時候,任峰也同樣跟烈天行解釋了一遍靈山域暗影武者所做的事情。
“斷靈玉盤和絕靈陣法相互配合,舒銀袖就能夠掌控整個荒界的靈氣走向!”
“如果不毀掉這些東西,不除掉那些藏在暗地里的暗影武者,未來焱武絕對會在她手里吃大虧!”
“我這次來,為就是把這份名單交給天行兄,至于該如何做,我相信你們焱武會很清楚!”
任峰取出焱武的暗影名單,推到烈天行身前。
烈天行急忙接下。
匆匆查看幾眼,他便忍不住驚道;“大太監劉公公、護國公曹將軍竟然都是暗影?”
“他們可都是成名已久的先天武者,那個曹將軍最近據說都要沖擊凝神境了!”
“任兄弟,你說的這個,是否有確鑿證據可以證明?否則就算我交給陛下……就算我交給父皇,恐怕他也很難相信啊!”
烈天行看向任峰。
任峰則是取出一件小巧靈器,開口笑道:“他們都被舒銀袖用傀儡丹控制了,這個靈器可以讓傀儡丹提前發作,對普通武者卻沒有任何作用,究竟是不是真的暗影,只要一試便知!”
烈天行面色凝重的接下靈器,卻仍舊感到有些驚愕,忍不住道:“這么多的人潛伏在國都,一旦到時候他們圖謀造反,在加上無人防備,恐怕到時候我們焱武就危險了!”
“所以必須要解決這些先天境的暗影,剩下的洗髓境和靈門境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任峰一笑。
“多謝任兄弟!”烈天行重重點頭。
沉吟片刻,他又忽然眼前一亮,開口嘆道:“任兄弟幾次救我,現在又給我送了一個大功勞啊!”
任峰搖頭笑道:“我只是為了剪除舒銀袖的爪牙,而且這件事,我也只相信你能辦好!”
“你放心!”烈天行豁然起身,看了眼旁邊的李龍、李緣,他才沉聲道:“你們好好招待任兄弟,我現在就去國都找父皇稟告此事!”
····
焱武皇宮,養心殿。
當烈天行緩緩說出任峰提供的消息之后,龍椅上的皇帝烈胄,卻始終沒有開口。
這一點,也讓烈天行心中惴惴,還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無法讓對方相信。
正遲疑著,烈胄卻忽然開口。
“老三,這些年,朕虧待你了!”
烈天行神色一怔,心中卻覺得有些別扭。
烈胄是他的親生父親,不管他信不信,這一點都已經成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更何況,從小看著烈天行長大的福伯,已經證明了此事,也說出了當年那殘酷的真相。
“烈獠殺了你母親,現在我已經殺了他!”
“也許你會恨我,但為了焱武的安危,我只能花費十幾年的時間來剪除他的羽翼!”
“這些年,其實我也一直在注意著你的一切!”
“我知道你五歲那年,你母親去世之后,你一個人夜里總是躲在被窩里哭!”
“我也知道你八歲那年,你明明習武有成,可烈獠卻視而不見,去夸獎吹捧烈章那個廢物!”
“我還知道烈獠拿磨練你的借口,讓你孤身出去闖蕩,結果你被人騙光了錢財,差點落魄到沿街乞討!”
烈胄緩緩開口,而烈天行的心,卻猛然顫抖。
他當然記得這些,這每一件,都是他終身難忘的大事。
心中一動,他又忽然猜測道:“當時我落魄的時候,那個跟我打賭輸了,送我一張薄餅的人,難道是……”
“沒錯!你后來遇到的那些幫助你的,包括李龍、李緣,都是我安排的!”
烈天行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