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任峰進入圣墟之內(nèi)的時候,他便出現(xiàn)一處寬闊的平地之中。
乍一看,這地方比起周圍的宮殿樓宇,似乎要寒酸許多。
不過通過旁邊擺設(shè)的武器、擂鼓和將臺來看,不難分辨出這里是一處供士兵們習(xí)武格斗的校場。
此時此刻,任峰原本正饒有興致的挑揀著武器架中的各種靈器,準備多收集一點帶回去重新煉制一番青月劍。
可也同樣是在此刻,他卻忽然察覺到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在瞬間掠過了整個校場。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一道火光,瞬間引燃了一切!
地動山搖之間,一具具鎧甲將士緩緩凝聚,只是片刻,就瞬間匯聚了足足四五千的兵馬。
而這個數(shù)字,還迅速的暴漲著,那黑壓壓的人群,甚至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其中最普通的士兵,也有先天境的修為。
而每百余名士兵,就會出現(xiàn)一個凝神境的強者。
為首幾名身穿鎧甲的將領(lǐng),更是已經(jīng)達到了歸真境!
“幻境?”
任峰目光一閃,瞬間便看穿這一切。
這是比上次他在荒城遺跡中遇到的,更加強大、更加恐怖的幻境。
正疑惑著自己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觸發(fā)這幻陣的時候,任峰卻忽然看到遠處的一個人影。
正是張伯秋!
此刻的張伯秋,可謂是意氣風(fēng)發(fā),滿面紅光。
看著前方的無盡兵馬,在看著被籠罩其中的任峰,張伯秋便只覺得爽快無比。
“任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你可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我辛辛苦苦的從羽化門里騙出靈玉,還沒暖熱,就被你三言兩語奪走!”
“除了我張伯秋這樣的天資,還有誰有資格配得上這樣的寶物?”
張伯秋凌空而立,仿佛不可一世。
只不過地面上,任峰卻只是開口輕笑道;“怎么著?你家太子花了七百萬靈石贖回了你,莫非你想賴賬?”
“賴賬又如何?我現(xiàn)在手握百萬兵馬,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又能如何?”
“你不是很能打嗎?你不是連蕭玲瓏都可以逼退嗎?”
“我現(xiàn)在倒是想看看,你今天又有什么手段,還能夠從這里逃出去!”
張伯秋哈哈大笑。
而任峰,則只是搖頭苦笑一聲:“你能夠得到太子歡心,還爬上羽化門第一天才的位置,本來以為你還挺聰明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也不過是個蠢貨而已!”
“你……”張伯秋的笑容猛然凝固,掃了眼淡然無比的任峰,他便是忍不住的低吼道:“大難當(dāng)頭,莫非你真不怕死?”
“為什么要怕?我又會死!”任峰開口輕笑,略作停頓,他才是認真道;“你的天資確實不錯,不如這樣,我給你個機會,饒你一命,你從今以后效忠于我,你看如何?”
話音落下,另一頭的張伯秋便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任峰。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想讓我臣服你?”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難道你看不清楚現(xiàn)在的形勢?”
任峰則是淡然一笑:“莫非你準備留在這圣墟里,永遠都不出去了?”
“你看看這些兵馬,他們可都是被困在幻境里,最后被幻境所吸收!”
“未來只要圣墟之門關(guān)閉,到時候就算你是神仙,也別想擺脫被圣墟同化的命運了!”
“如果你要出去,那你最好想清楚,你是要繼續(xù)投靠那個太子破云晉,還是說……”
任峰的話,讓張伯秋倍感驚訝。
這個問題他倒還真的沒有想過,只不過面對此刻的情況,張伯秋卻只用了一秒鐘就得出了結(jié)論。
“就算我要出去,我又何必投靠你?”
“有這掌天印在手,在加上你手里的靈玉,還有你地級煉丹師的功法,還有你個劍法……”
“到時候荒界之大,何處我去不得?憑我的能耐,我為何不創(chuàng)建一個如羽化門或靈山域那樣的勢力?”
“或者說,我為何不去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皇朝?”
一聲聲話語之中,張伯秋的眼睛越來越亮,仿佛真的看到自己君臨天下的那一天。
他甚至開始幻想,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把金鑾殿的那張龍椅也帶回去,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宮殿,在組建一支同樣強大的軍隊,橫掃整個荒界,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而一想到這些,張伯秋便忍不住的感到心潮澎湃。
掃了眼依舊淡定的任峰,張伯秋忽然感覺有些意興闌珊。
擺了擺手,他便是開口低聲冷笑:“雖然你是地級煉丹師,不過你的罪,死不足惜!”
“死吧!乖乖的受死吧!”
輕嘆之中,掌天印中猛然蕩出道道光輝,而那近萬包圍著任峰的先天、凝神的兵馬,也在此刻齊齊而動。
“區(qū)區(qū)一個陣法,就想拿下我嗎?”
任峰冷笑一聲,掃了眼周圍氣勢洶洶沖過來的諸多兵馬,卻并未有任何畏懼,反而只是微微后退半步,整個人的身形就開始虛無縹緲了起來。
上一次在荒城遺跡的幻境之中,因為幽蘭的原因,任峰不得不和那些雕像軍團拼命。
可這一次任峰卻只有孤身一人,哪里還需要去管有多少先天境和凝神境?
“幻境,終究只是幻境而已!”
“不管你有多么的真實,那也是假的!”
輕笑之中,成千上萬的軍隊已然奔涌到了任峰眼前。
整個天空上、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劍氣、劍罡猛然呼嘯而出,以鋪天蓋地的方式,重重砸向任峰。
旁邊,張伯秋肆意的大笑著,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奪走任峰的一切。
“聽說你在北荒原和南離劫掠了好幾千萬的靈石?”
“還有,八皇子洗髓伐體用的是洗髓果這樣的上品?也是你給他的?”
“現(xiàn)在這些可都是我的!是我的!”
低聲的嘶吼中,張伯秋冷眼看著無數(shù)劍氣慢慢消散。
只不過讓張伯秋感到驚愕的是,任峰卻依舊還在原地。
甚至于此刻看去,對方還毫發(fā)無損。
“這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伯秋猛的上前幾步,一咬牙,他便是再次揮動掌天印。
同一時刻,那無數(shù)的先天境強者如山崩海嘯般的攻擊,也再次猛然落下。
那無數(shù)的劍氣透體而過,將周圍的地面轟城一片瘡痍。
然而,結(jié)果卻依舊讓張伯秋感到絕望。
任峰還站在原地,就仿佛不存在一般,所有的攻擊,壓根就無法沾到任峰半分。
“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人是鬼?”張伯秋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任峰,只覺得難以置信。
要知道他手中的掌天印,可是法器!
那可是代表著法則之力的法器啊!
可這些法則之力所凝聚的幻陣,卻讓然是無法傷到任峰分毫。
掃了眼周圍的眾多兵馬,任峰才忍不住的笑道:“早就跟你說過,幻陣終究只是幻陣,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我不信!我要你去死!去死!”張伯秋不顧一切的調(diào)動體內(nèi)所有力量,瘋狂的朝著掌天印之中灌去。
而隨著他的動作,那數(shù)萬兵馬的氣勢,也開始再一次的節(jié)節(jié)攀升。
甚至于此時此刻,為首的幾個將領(lǐng),其修為已經(jīng)一路飆升到了破虛境,那些士兵和軍官的修為,也盡數(shù)暴漲為凝神境和歸真境。
近萬的凝神境,這是什么概念?
怕是整個荒界所有的武者集合起來,也絕對不是對手吧?
最為重要的是,相比較先前眾多兵馬的那種虛無飄渺的感覺,如今的這些人,全都是活靈活現(xiàn),仿佛是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
而這一幕,也讓張伯秋倍感興奮:“你以為我不懂陣法嗎?”
“幻陣只要有著足夠的力量,就能夠以虛化實,就算你躲得過幻陣,難道你還能躲得過真真正正存在的武者嗎?”
聲聲狂笑之中,任峰并沒有回答,只是取出青芒劍,踱步走向其中一個士兵,一劍劈下。
“噗!”
輕微的破碎聲猛然響起,那士兵猶如炸裂一般,化作道道黑色煙霧,便瞬間消失在地面之下。
“怎么著?你覺得殺了一個,你就能跑?”張伯秋冷眼旁觀。
任峰則是搖頭嘆道:“你說你這是以虛化實,不過你這些兵連血肉都沒有凝聚出來,算哪門子的以虛化實?”
“不算?那我就讓他們更真實一點!”張伯秋猛的一咬牙,卻是毫不猶豫,再次調(diào)動靈力,想要輸入掌天印中。
然而他才剛剛有所動作,他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消耗殆盡。
不過也正是在張伯秋感到疑惑的時候,他體內(nèi)卻忽然涌出另一股力量,僅僅只是些許,就讓掌天印上的光芒更加濃烈。
面色一喜,張伯秋便不顧一切的將這股力量強行塞進掌天印中。
而與此同時,任峰則是滿臉冷笑的看著張伯秋。
此刻在他面前的張伯秋,已經(jīng)在這眨眼之中變成了滿臉枯槁的老者……
那掌天印所汲取的力量,赫然便是張伯秋的生命之力,是張伯秋所有的一切……
搖了搖頭,任峰卻忍不住的低笑:“能找到掌天印,足以說明你的氣運不差!”
“可偏偏你貪心不足!”
“罷了,既然有掌天印,那就借你的小命,來作為驅(qū)使掌天印的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