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的目光,也很快引起了李緣幾人的注意。
當(dāng)幾人走進(jìn)黑市據(jù)點的時候,烈天行還有些奇怪的看了任峰一眼,忍不住問道:“任兄弟,你在看什么?”
任峰緩緩搖頭。
方才他們幾人走過來的時候,有人從任峰面前經(jīng)過,遮擋住了任峰的視線。
等到任峰視線恢復(fù)的時候,老道已經(jīng)徹底的消失不見。
掃視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那老道確實已經(jīng)消失了之后,他才開口冷笑道:“沒什么,只是看到了一個裝神弄鬼的家伙而已!”
看到任峰不愿說,幾人也都是不再多說什么,反而是開始在據(jù)點中召集人手,了解當(dāng)前的情況。
很快,便有消息不斷傳來。
有說天朔太子破云晉捕捉的靈獸幼體離奇消失,導(dǎo)致破云晉狂姓大發(fā),差點滅了附近的幾支隊伍……
也有說焱武太子烈宣捕捉的靈獸竟然被一群螞蟻咬死,氣的烈宣直接縱火燒了幾十里荒原……
還有隊伍抓到了虛空靈獸,小心翼翼當(dāng)大爺供著,結(jié)果卻被隊伍中的成員盜走……可抓到那成員之后,卻又壓根找不到靈獸的下落。
種種傳聞之中,烈天行幾人可是越聽越是無語。
感情他們這一次奔波數(shù)千里,可都是白跑了一趟。
不過如此一來,烈天行反而對任峰越來越好奇,非但派人專門去查找這個名字,還特意囑咐李緣加大力度,為任峰尋找各種靈草材料的下落。
當(dāng)初李緣到各處據(jù)點送物資的時候,就曾經(jīng)吩咐各處據(jù)點注意這些。
而最近因為虛空靈獸的緣故,導(dǎo)致黑市各處據(jù)點的人流量暴增,如此一來,還真找到了幾種材料的下落。
故而在據(jù)點中,任峰還沒待多久,便再一次的離開,去根據(jù)線索逐一尋找……
他所需的,基本都是較為珍貴的材料,對年份、品級都有著很高的要求,而這種上品靈草,也通常都有著極為強(qiáng)大的荒獸守護(hù),尋常武者能夠偶然看到,就已經(jīng)算是幸運至極了。
足足尋找了十幾天,連著跑了幾十個可疑的地點,任峰才終于將材料搜尋的七七八八。
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只差最后一種叫做‘箭翎草’的靈材,就能夠完成足夠的準(zhǔn)備,為任芯解開體質(zhì)之謎。
而此時此刻,在玄冰城的烈天行手中,便有著一棵完全符合任峰要求的‘箭翎草’。
不過烈天行,卻少有的猶豫了。
抬起頭,他才看向旁邊的福伯,開口問道:“上次讓你查的消息,可都準(zhǔn)確無誤?”
福伯重重點頭,沉聲道:“任峰是荒城任家子弟,他的師傅,就是荒城新近崛起的先天強(qiáng)者李鐵牛!”
“此人曾經(jīng)在遺跡中擊敗過洛水庵的紅蓮居士,而且上次章公子去荒獸嶺的時候被坑害,多半也是此人所為!”
“畢竟據(jù)說那李鐵牛擅長易容之術(shù),不過他所用的長劍和玉佩,可都是天級寶物,也有很多人見到過!”
“那就是說,父王上次發(fā)怒,一心想要除掉的仇敵!就是任峰的師傅了?”烈天行多少有些無奈。
福伯則是長嘆道:“世子,其實烈大能夠護(hù)著章公子回來,已經(jīng)是萬幸了!王爺想除掉對方,又怎么可能做到?”
“上次荒獸嶺兩大凝神荒獸出現(xiàn),洛水庵的怒云尊者都直接隕落了,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查到李鐵牛的行蹤,但是我總感覺此人不會那么簡單的死掉!”
略作停頓,福伯才低聲道:“如果世子想找到對方的話,恐怕從任峰這邊,是絕對能夠得到線索的!”
烈天行默然無語。
想了許久,他才低聲嘆道:“罷了,李鐵牛和咱們王府里的仇恨,與任兄弟無關(guān)!這箭翎草雖然貴重,但任兄弟從未對咱們有敵意,咱們也不能做狼心狗肺之輩!”
旁邊的福伯頗為贊賞的看了眼烈天行,再次躬身道:“既如此,那老奴這就派人給任少爺送去?”
“去吧!”烈天行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再次陷入沉思。
很快,李緣便尋到了任峰。
箭翎草到手之后,任峰自然是一番感謝。
到了如今,他已經(jīng)收集了所有需要的材料。
和李緣打了聲招呼,他便放出小金子,準(zhǔn)備早些返回荒城,為任芯覺醒。
不過這邊任峰才剛剛躍上小金子的背上時,遠(yuǎn)處的天空上,卻忽然沖來一頭頂四個碩大牛角的踏云獸,遠(yuǎn)遠(yuǎn)的,便興奮的不斷哞叫。
那踏云獸的背后,還有一個身穿明黃袍子的瘦弱青年,正面色蒼白的抓著踏云獸的牛角,手中鞭子也狠狠落下,大呼小叫的想要讓踏云獸停下。
可誰曾想,踏云獸一陣暴躁的跳動之后,便直接將那瘦弱青年從天空上掀翻下去,不管不顧的沖到任峰身邊,興奮不已的低聲哞叫著。
“殿下!”
不遠(yuǎn)處,兩名先前強(qiáng)者急忙沖來,凌空接住那瘦弱青年。
“嚇?biāo)拦铝恕?
瘦弱青年面色如土,直拍胸口。
緊跟著,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
“踏云獸怎么跑到那小子的身邊,他……他是何人?竟敢搶我靈獸?”
一時間,瘦弱青年滿臉怒氣。
而那兩名先前強(qiáng)者,亦是在此刻反應(yīng)過來,齊齊上前。
“敢沖撞太子圣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怒喝之中,兩名先天強(qiáng)者一左一右,便已經(jīng)遙遙圍住任峰。
倒是任峰和旁邊的李緣,在此刻都有些發(fā)懵。
“太子?”李緣忍不住的嗤笑一聲,冷聲道:“焱武皇朝和天朔皇朝的太子都還在北荒原溜達(dá),你又算哪家的太子?”
“吾乃南離太子水洛珖!”
那瘦弱青年整理好衣衫,便是重新恢復(fù)高高在上的樣子,開口冷聲回道。
掃了眼任峰和李緣,發(fā)現(xiàn)對方不過只是一個洗髓境和先天境,他便是再次清咳一聲,理所當(dāng)然道:“沖撞本太子,罪當(dāng)斬首,不過念在你們是初犯,各打三十棍,磕頭謝罪就可以了!”
另一邊,那兩個先天境亦是各自低喝一聲,手中武器已經(jīng)收起,換成兩個碩大的鐵棍。
如此粗大的棍子,這若是讓先天境來打上三十棍,恐怕就算是李緣,也得丟個半條命吧!
當(dāng)然了,這玄冰城本來就是李緣的地盤,在加上現(xiàn)如今李龍、福伯兩大先天高手都在玄冰城內(nèi),他和任峰有怎么會怕?
低笑一聲,李緣才是忍不住的嗤笑道:“南離太子?你還以為這里是你們南離?還是以為天下人都是你的臣子?”
李緣的嘲諷,瞬間讓水洛珖的臉色猛然一沉,那兩名先天強(qiáng)者,疑似哼開口喝道:“大膽!還敢頂嘴,太子殿下能饒了你們的狗命,就已經(jīng)是……”
話才說一半,后方的黑市中,烈天行、李龍和福伯三人,已經(jīng)匆匆趕了出來。
當(dāng)看到李龍和福伯兩人的時候,水洛珖身邊那先天強(qiáng)者頓時就說不下去了。
沒辦法,他們只有兩個先天境,可對方可足足有三個先天境,更何況,任峰身邊還有小金子和踏云獸這兩個先天靈獸!
真要是打起來,估計他們兩個只有被按到地上摩擦的份了……
偏偏在此刻,那水洛珖還不知死活的開口大叫道:“真是狗膽包天,你們以為人多本太子就怕了?統(tǒng)統(tǒng)給我跪下,否則本太子必然傾盡我南離百萬大軍,踏平這小小城池!”
任峰、烈天行幾人皆是對視一眼,卻都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南離太子水洛珖,應(yīng)該是從未離開過南離皇朝,也壓根就不懂什么人情世故,連現(xiàn)在自己處于劣勢都不知道!
低哼一聲,烈天行便是沉聲道:“南離皇朝若是有那個本事,就只管過來!不過你也別忘了,這些年來,似乎南離皇朝對天朔和焱武的征戰(zhàn)可都是屢屢戰(zhàn)敗!”
一席話,瞬間說的那水洛珖啞口無言。
而那兩名先天強(qiáng)者,也都是急忙低聲勸慰水洛珖,生怕對方在口出狂言,真把事情弄到無法挽回。
可即便如此,那水洛珖也依舊是不服氣的喊道:“你們奪了本太子的踏云獸,莫非還有理了?不行,今日之事,若是你們不受到懲罰,那本太子……”
話沒說完,任峰便直接打斷道:“你說這踏云獸是你的?”
“當(dāng)然是我的!否則本太子怎么過來的?”水洛珖?yán)碇睔鈮选?
任峰則是冷笑不已。
這四角的踏云獸,天下可就只有這么唯一的一頭。
況且幽蘭是公主,這水洛珖是太子,不用多想任峰也能猜出來,必然是這個水洛珖用了什么手段,才從幽蘭那里借來的……
心中一動,任峰便是冷笑道:“太子殿下,既然你說這踏云獸是你的,那不如咱們來打一個賭!”
“你如果贏了,那我就給你賠禮道歉,你看如何?”
任峰一挑眉毛。
如果是熟悉任峰的唐棠等人,必然知道任峰現(xiàn)在又在憋什么壞主意。
可眼前這水洛珖卻是毫不猶豫的拍手大笑道:“好!賭就賭!如果我贏了,我還要你的這只大鳥!”
“當(dāng)然可以!我還可以給你加五百萬靈石!”任峰淡然一笑。
“五百萬靈石?”周圍眾人皆是面色一震,就連那水洛珖,亦是有些發(fā)懵。
什么人才會加這么大的賭注?莫非對方是傻了?
還不待他想清楚,任峰已經(jīng)再次笑道:“那如果太子殿下輸了,又該如何?”
“輸了……那你就把踏云獸還給我,本太子對你罪過既往不咎!”水洛珖?yán)浜咭宦暋?
任峰卻是直接搖頭道:“我這金頂鷹獸也是不可多得的先天靈獸,戰(zhàn)斗力能頂兩三個先天境強(qiáng)者。再說了,我還給你加了五百萬靈石……”
“這樣吧,如果太子殿下輸了!那你也賠給我五百萬靈石,你看如何?”
“……”水洛珖一陣猶豫,忍不住的看向旁邊兩名先天高手。
而兩名下屬,此刻也都是瘋狂搖頭,畢竟任峰這幅樣子,明顯就是別有用心。
可誰曾想,另一頭的任峰卻慢悠悠的笑道:“還南離太子?莫非是口袋沒錢?還是太過懦弱,連一個賭注都不敢答應(yīng)!”
“也許這踏云獸不是他的?堂堂南離太子,連個先天境的坐騎都買不起?”旁邊的烈天行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沖突,可是卻也瞬間明白任峰的意圖,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任峰這一邊。
兩人的言語,瞬間刺的水洛珖面色通紅。
一咬牙,他便是惡狠狠道;“賭就賭!本太子有的是靈石,也不稀罕這些東西!”
任峰低笑一聲。
他靈石不足,正為了沒辦法沖擊洗髓境三重境而發(fā)愁,可誰能想到,這半路上跳出來一個傻呼呼的太子,竟然給他來個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