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一中附近的一家酒店入住。
吃過午飯,慕錦時有事要出去一趟,讓她先在酒店休息,別亂跑。
時染明了的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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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約好的咖啡廳,慕錦時看著坐在對面的母親,她憔悴了好多,也老了好多,頭發(fā)幾乎白了一半,鼻頭發(fā)酸,眼眶熱的厲害。
王嫣云看著他會心一笑,“我跟他離婚了,我好強(qiáng)了一輩子,最后卻落得個孤獨(dú)終老的下場。”嘆了口氣,“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說完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他什么都沒分給我,這里面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你大學(xué)讀的專業(yè)我是反對的,但是你堅持我也沒辦法,這些錢本來是想等著你畢業(yè)了,送你出國讀金融管理的,這樣也好……”頓了頓,把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算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了。”
慕錦時把卡推回去,“我用不著,您留著吧。”
王嫣云搖搖頭,“拿著吧,就當(dāng)是我對上半輩子做的事情做個補(bǔ)償吧,能讓我下半輩子好過一點(diǎn),我已經(jīng)決定青燈古佛度完此生,你一輩子還長,好好過你的日子,不用管我。”
“媽,你……”
“不用勸我,我心意已定,你要是想我了可以來看看我,這就足夠了,我后半輩子已經(jīng)別無所求了,只求你能過的幸福。”
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他知道母親心中所想,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一定會過的幸福的,您放心吧。”
王嫣云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這就好,這就好。”
聊了沒幾句,王嫣云說想單獨(dú)坐會,就讓慕錦時先走了。
看著兒子高大的背影,她眼眶濕潤,仰起頭,倔強(qiáng)的不讓淚水流出,面上帶著驕傲,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我會為你祝福。
這一晚,時染就這么靜靜的抱著他,誰也沒說話。
慕錦時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蜷縮著雙腿,像一個還未記事的嬰兒親昵的抱著自己的母親,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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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diǎn),睡夢中的他們被一串手機(jī)鈴聲吵醒,時染睡眼朦朧的去摸手機(jī),一時也沒注意是誰的。
“喂,哪位?”
手機(jī)那頭的蘇晚晚一驚,拿開手機(jī)看了看,確定沒撥錯號之后才出聲說道:“你,你好,我找慕錦時。”
這下時染徹底清醒了,睜大眼睛一看,拿錯手機(jī)了,偏頭看看手機(jī)的主人還睡的正香,無語的踢了他一腳,這才看到手機(jī)界面顯示的名字是‘寶貝的好朋友蘇晚晚’。
來不及驚訝,手機(jī)那頭的聲音又傳來了。
“你好,請問他……”
“晚晚,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時小染,你是時小染。”蘇晚晚抱著手機(jī)在那頭尖叫。
聽著這熟悉的叫聲,時染不自覺的跟著笑,“是我,是我,我回來了。”
“啊啊啊啊啊,我太激動了,天吶,你個沒良心的終于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都快水漫金山寺了。”
“……”
“你這幾年跑哪野去了,有沒有勾搭上什么野男人啊,要是有好的就把慕錦時踹了,這貨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有啥意思。”
“……”
“不過話說你們怎么又在一起了,你眼光怎么就不知道變一下,這么多年還是這個品位。”
“……”
“哎不對,你怎么會拿著他的手機(jī),你們該不會已經(jīng)睡了吧,天吶,地吶,你怎么能這么輕易讓他得到你。”
“……”
“什么時候睡的,他那一臉書生模樣,柔柔弱弱的,那方面行不行啊?他……”
“蘇晚晚,你能不能先閉嘴。”還是那個八卦的性子,時染無語的笑。
蘇晚晚在那頭嘿嘿直笑,“哦對了,我打電話是為了說我到了,差點(diǎn)就忘了。”
“那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快到一中了,裴小妞和小言言也到了,我們一會在學(xué)校門口的奶茶店碰面。”
“好。”
掛了電話,時染深吸了口氣,心情激動,連踹了床上的人好幾腳,“快給我起來。”
慕錦時迷蒙著雙眼看著她,眼神充滿了被吵醒的不滿。
時染直接無視,“晚晚他們就快到了,你快點(diǎn)。”說完立馬下床去洗漱去了。
慕錦時摸摸被踹痛的屁股,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小妮子現(xiàn)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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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時小染,這里。”
站在門口,時染就聽到這熟悉的叫聲,順著聲音看過去,程言和裴澤也笑著往這邊揮手。
撇開身旁的慕錦時,時染快速跑過去,一把把蘇晚晚抱起來,嘞的緊緊的。
慕錦時跟在后面走過來跟程言和裴澤打了個招呼,轉(zhuǎn)頭看著她說道:“你再不松手,她就快沒氣了。”
時染這才松開,把蘇晚晚放在地上揉揉她的臉。
五人坐那笑聊了一會高中的事情,這一切好像就發(fā)生在昨天一般。
“你們大學(xué)都學(xué)的什么?”時染好奇的問。
“他都沒跟你說嗎?”蘇晚晚奇怪的看了慕錦時一眼。
時染搖搖頭,“是我沒來得及問。”說完尷尬的摸摸鼻尖。
蘇晚晚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笑罵了句‘沒出息’,這才解釋道:“我跟裴小妞學(xué)的是化學(xué),小言言學(xué)的是建筑學(xué)。”
時染點(diǎn)點(diǎn)頭,“都很好。”眼神透露著遺憾。
幾人齊齊看向慕錦時,后者會意,搖了搖頭。
蘇晚晚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也很好啊,又把這小子收入囊中了,快老實(shí)交代,這次又是誰主動的,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氣氛瞬間活躍,誰也沒有再提大學(xué)的事情。
裴澤在一旁搭腔,“是啊,你們怎么遇到的?”
程言沒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聽著,只是時不時看看對面的小姑娘,頭發(fā)長了很多,都快到下巴了,但耳后的疤痕還是被他看見了,她在外面過得不好,這是他對她下的結(jié)論。
時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沒什么,就是去年在……”
“去年。”蘇晚晚驚聲尖叫,“什么叫去年,你們?nèi)ツ昃鸵娒媪耍浆F(xiàn)在才告訴我們?”
慕錦時也尷尬的微低下頭。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而已,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說。”拉著蘇晚晚的手好聲好氣的哄著,“對不起嘛,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蘇晚晚賭氣了哼了聲,“沒良心的,我要吃好吃的補(bǔ)償補(bǔ)償我受傷的心。”
時染連連點(diǎn)頭。
幾人又聊了許久,時染在外面的這兩年她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而且當(dāng)時在那種情況下,換了誰大概都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吧。
所以對于她當(dāng)初的離開,大家并沒有任何責(zé)怪,更多的是心疼,現(xiàn)在就是感慨上天能讓他們再次重逢。
晚上吃過飯,程言提出想跟時染單獨(dú)聊幾句。
時染看了慕錦時一眼,對方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慕錦時、蘇晚晚和裴澤坐在包廂里閑聊,片刻之后他們就回來了。
還差一年他們才畢業(yè),都想畢業(yè)后回到燁城工作,大家都高興不已。
都約好了以后長聚,就各自擁抱道別。
回去的路上,時染坐在車?yán)铮粗巴獠煌:笠频慕志埃氲絼倓偢萄缘膶υ挕?
“你現(xiàn)在幸福嗎?”
“幸福。”
“幸福就好,如果你以后過的不開心,就來找我。”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