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想說，我還不想問了呢。”說完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點。“有件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看著她神神秘秘的樣子，時染沒接話，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蘇晚晚看了看門口，然后才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

“不可能，你別逗我了。”滿臉的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老早就跟你說過了，他喜歡你，是你不信的。”

“你看著我的眼睛，確定沒騙我？”

“別說是看著你的眼睛了，就是看著你的胸襟都行。”拍拍時染的臉，嘆了口氣，“我都讓裴小妞問過了，這件事石錘了大哥。”

時染煩躁的擼了把臉，“怎么會這樣？我從來沒想過。”

蘇晚晚拍拍她的肩，“快刀斬亂麻吧兄弟，去說清楚，他會理解的，大家都是朋友嘛，藏著掖著的反倒對誰都不好。”

這里要解釋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假期的時候，裴澤約程言出來打桌球，旁邊就有女的跟程言搭訕，起初他是不理的，但那些女的一直糾纏不休，程言就說自己有女朋友了。

裴澤就楞了，就發信息問蘇晚晚什么情況？

程言喜歡時染，這事不僅只有蘇晚晚看出來了，只是裴澤不喜歡去說這些八卦。但他并不認為程言說的女朋友是除了時染以外的女的。

他記得上個學期，蘇晚晚就說過時染跟慕錦時在一起了，還叫他千萬保密來著。

‘他們沒分手啊，好著呢。’看著蘇晚晚發來的消息，裴澤皺了皺眉，輕‘嘖’了聲。

然后低頭打球，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句，“你女朋友誰啊？藏這么深就不夠意思了吧。”

程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話支支吾吾，“也，也沒什么，就是我跟她還沒有百分之百確定關系，就沒告訴你們。”說完看著他語氣認真：“不過，我想應該快了。”

看他這樣說的就是時染無疑了，他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其實作為兄弟，他更想時染能跟程言在一起。在他看來，慕錦時那種人壓根就不適合時染。不過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清呢？他只是希望自己兄弟別受到什么傷害就好。

~

時染提前給慕錦時發信息，讓他放學先走。

兩人談的當然是地下戀了，又因為慕錦時在學校太招搖了，跟女生多說句話都會傳出緋聞，號稱“一中斬女殺手”，所以兩人都覺得在學校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有事就發短信。

時染看著程言，心中有些忐忑。“程言，你之前不是說步行街的那家甜品店挺不錯的嗎？放學一起去嘗嘗吧。”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嗎？”程言有些奇怪。

“今天突然想吃了。”

“好啊，那家店有幾款特色甜品，味道很好，到時候你都嘗嘗看。”程言熱情的推薦。

看了看他的表情，怎么沒看出來一點喜歡自己的樣子啊，這要怎么問啊，頭疼。

只有相互喜歡才能在對方眼里看出愛意，單方面的愛慕，也只有旁觀者看的最清了。

到了店里，程言把他推薦的那幾款都點了，又給時染點了一杯咖啡。

“你點的也太多了吧，吃不完的。”她看著面前各色的甜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程言，頭疼不已。

程言無所謂的擺擺手，笑著說道：“沒關系的，你每樣都嘗嘗，吃不完我吃就好啦。”

聽著這話，想到之前他帶自己過圣誕節，去游樂園，給自己變魔術，在食堂吃飯總是早早的就跑去搶她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每天給自己早飯吃，一天一瓶AD鈣，從未落下過一次。

時染越想心里越愧疚，她從未想過程言對自己有這種感情，她一直把他當兄弟，當家人，她以為他亦是如此。

從小到大，她滿心滿眼都是慕錦時，從未想過別的男生會喜歡自己。因為她眼里的自己，是骯臟的，可笑的，另類的人，在初中的時候，她就是同學們口中的笑話。

時染看著他，無措的咬了咬下嘴唇。

程言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不解，“怎么了？”

她又摸了摸脖子，咬咬牙。“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程言被問的一愣，臉頰泛起微紅，眼睛四處躲散，不敢看她。“那個，那個你，你怎么……”。

“我有喜歡的人了。”時染打斷他的話，她怕要是等他說出來，會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程言又是一愣，隨即笑開來。

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其實，其實你……”。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因為他看到時染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認真。

直覺告訴他，她說的那個喜歡的人不是他。

瞬間笑意全無，說話的聲音顫了顫，“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是誰？”

時染深吸了口氣，滿臉認真的說道：“他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人，他很優秀，優秀到我根本配不上他，起初我以為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卻愿意放下身段去接納這么不好的我，那一刻，我真的開心瘋了。”伸手拉住他放在桌上的胳膊，“程言，你知道嗎？他是我的夢，是我從小到大的夢。”

咽了咽口水，看著放在胳膊上的手，程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他對你好嗎？”

“好，他對我非常好。”語氣堅定。

“那就好。”程言拉下放在胳膊上的手。“快吃吧，我讓他們現做的，再放一會就不好吃了。”

“那我們……”

“我們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嘛。”程言迅速打斷她的話，他怕她說出什么傷人的話來，說到這就已經足夠了，再多，他怕自己會在她面前失態。

都嘗了一口，時染夸贊好吃，程言附和的說了句是好吃，拿過她嘗過的甜點正準備吃，被她攔下。

“我吃著挺好吃的，我可以打包嗎？”

程言就是再遲鈍也懂了，嗯了聲，叫來店員打包。

壓抑的氣氛，她不想久留，拿過店員打包好的甜點，跟他道了謝，起身走了。

程言沒送。

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不知道坐了多久，天已經黑透了。

“您好，不好意思，現在已經10點了，我們要關門了。”店員微彎著腰看著程言說道。

程言楞了下，看了眼店員，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隨后端起對面放著的早已涼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味蔓延整個口腔，直至心口。

程言走后，兩位收拾東西的店員正在議論著今天的趣事，這也算是辛苦忙碌生活的人們，在休息之后的談資吧。

“你看見剛才那人了嗎？我看他眼睛都是紅的”

“我看見了，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一個短頭發的小姑娘陪著呢。”

“這估摸著是失戀了。”

“我看絕對是，你都不知道，那女孩走了之后，這男孩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在流眼淚呢，我去給客人端東西路過那，看見好幾次。”

夜色正濃，安逸的人已然入眠，忙碌的人依然還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