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12點，終于迎來了燁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像是想給今年的圣誕節畫一個句號。

程媽媽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杯熱牛奶。“言言啊，外面下雪了，你明天多穿件衣服，千萬別凍感冒了。”

程言接過牛奶，“知道了媽媽，這么晚了，您先休息吧。”

“好，你也快休息吧”。出去的時候眼睛瞥了一眼電腦，“你怎么看這種東西啊？”程媽媽疑惑的看著兒子。

程言慌忙把電腦合上，“哦，沒……沒什么，瞎看著玩的。”

“別看了，明天還要上學呢，都是些騙人的小把戲有什么好看的。”程媽媽無奈的看著他，兒子從小到大就生性單純，也從不跟自己談談心，說說話什么的，性子也比較慢，她也擔心他要是在外面遇到事，都不會跟家里人說。

程言附和著說知道了，就送她出去了。

時染看著窗外的大雪，沒一會兒就給地上的綠植穿上了一件素衣，白雪皚皚，泛著點亮光。那白雪掩埋下的東西，已然看不清是什么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另一個人。

慕錦時想到那天下午時染跟自己說的話，想到今天她跟程言這么親密，又想到顧嵐嵐說的那些話，這些情景一遍遍的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他為自己這種不可控的思緒感到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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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之后的第一節 是語文課。

“上課之前我先通知兩件事情。”

大家瞬間都蔫了，這句話大家可熟悉了，這可是老胡的專用語啊，每次說這個就沒啥好事。

“第一件就是，兩天后考一場隨堂測試，大家這兩天回去好好準備準備。”

“又考試，不是才考過嗎？還要不要人活了啊。”下面頓時哀嚎遍野。

“好了好了，第二件就是下個學期就文理分科了，你們現在就可以考慮選什么了，回家也跟父母商量一下，元旦假期回來后就可以填了。好了，現在開始上課。”

下課后，程言趴在桌子上看著時染，問道：“時染，你選什么啊？”

“對啊對啊，你成績那么牛逼，你選哪科都行的。”蘇晚晚看著時染，一臉的崇拜啊。

上次的期中考試，時染年級第二，第一是慕錦時，蘇晚晚是班里吊車尾進來的，看她坐在最后一排，以為都差不多呢，沒想到是一大牛，全年級42個班，兩千多個學生，差一分都能間隔好多名。

“我都行啊，到時候看吧。”他選什么她就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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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錦時，你好啊。”真是個尷尬的開場。

“什么事。”語氣依舊淡淡的，沒有起伏。

“那個，那個……那個昨天是因為我從來沒過過圣誕節，程言才帶我去的，恰巧裴澤和晚晚有事就沒來，所以就只有我跟程言兩個人了。”憋著一口氣講完。

想了一晚上，不管他們之間能不能成，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不想他誤會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見到慕錦時就會莫名的發怵，但是這種感覺又該死的很喜歡，時染覺得自己肯定有受虐傾向。

慕錦時靜靜的聽完，只是‘哦’了一聲，看不出情緒，眉間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那這個給你。”說著從包里掏出一瓶AD鈣遞給他，這是今天早上程言給她的，給她的時候還是熱的，現在已經涼了。

慕錦時接下，道了聲謝謝。

“你想好選哪科了嗎？”

“理科。”

“這么快就想好了，不用回去跟你家人商量一下嗎？”

“不用，你呢？選什么？”

“你選什么我就選什么啊。”說話沒經大腦，時染尷尬的咳了聲。

慕錦時薄唇輕抿，微微勾起的弧度，泄露了情緒。

“你成績很好，上次考試，你的理綜加起來比我還要高一些。”毫不吝嗇的夸贊。

時染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也沒有啦，不過這樣我就可以跟你分到一個班啦。”說完嘴角抑制不住的翹起。

看著慕錦時進了小區，時染開心的握著小拳頭，手舞足蹈，從來沒這么開心過，想到以前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現在簡直是質的飛躍。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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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業做了沒，給我借鑒一下。”

“靠，蘇小晚，你怎么不先問老子。”裴澤不滿的瞪著她。

‘切’，她選擇無視。

程言沒說話，只是看著蘇□□笑了兩下。

不用說了，肯定是沒寫了。他們這四個人也只有時染會寫，誰讓人家是大神呢。

現在大神請假了，這三人坐在那唉聲嘆氣啊。

“你說時小染啥時候來啊，她不來我都別扭的慌。”蘇晚晚回頭趴在時染的桌子上死氣沉沉的說道。

時染昨天給蘇晚晚發信息說讓幫忙請個假，具體什么事什么時候回來沒說，只讓跟老胡說一聲，其他的等她回來再說。也就她成績好，老胡才同意。

另外兩人攤攤手表示‘母雞啊’。

蘇晚晚不放心的說道：“你說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你就別烏鴉嘴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裴小妞，我下次說話之前你就不能攔著點啊。”邊說邊揪住裴澤的耳朵使勁擰。

“哎哎哎，疼，哎呦我靠，真疼，老子怎么知道你下一句會說什么？靠，松手，耳朵都要被你擰掉了。”救回自己的耳朵，裴澤邊揉邊狠狠瞪著這個罪魁禍首。

程言趴在桌子上，心里也為時染擔憂起來，但愿不是出什么事就好。

早自習下課，慕錦時出去打水，看著最后面空著的位置，停頓了幾秒才出去。

警察局。

“時染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局里的茶好喝，才隔三差五就過來喝一回。”一位經常‘接見’時染的王警官調侃道。

“我什么時候能走。”時染舌頭抵了抵下顎。

“等里面那幾個人錄完口供才行，不是我說，你這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好好在學校里上學，天天打什么架啊。”

“他們先動的手，我只是正當防衛。”

‘噗嗤’王思澤被這小丫頭的話給逗笑了，“你這正當防衛的夠厲害的呀，骨頭都被你打折了。”說完又好奇的問：“你這一身本領跟誰學的？年紀輕輕就這么能打。”

時染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王警官好奇的把椅子拉近，虛心請教，“哎，說說唄，看你的身手可不是一個派系的，哪位師傅教你的功夫？”

時染頓了頓，才道：“沒學過。”

“唬誰呢，不想說就不說唄，在我這么正義的人民警察面前，你都不實誠，嘖，太不實誠了。”王警官滿臉寫著‘我一點都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

“哎，你這女娃娃，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

這下女娃娃連眼角都不屑給王警官了。

里面審訊結束，王思澤拿著審訊記錄大致的看了一下。

時染的爸爸因為賭博，在外面欠了賭債不還，那幫人找不到時政，只能堵到家門口了。

那通電話正好是母親被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堵到家里不敢開門，才打給時染的。

時染沒辦法，只能跟人拼命了，在打斗的過程中，她額頭磕到了墻上，滿臉的血，去醫院縫了三針之后，才去的警局。

相比較時染的傷，那三個人可就更嚴重了，一個腿折了，一個胳膊折了，一個滿頭滿臉的血，現在包扎的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大致的看完，王警官大概明白她說的‘沒學過’是什么意思了，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真的不用教，都是靠打架打出來的。

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王思澤不免感到有些心酸。

“小姑娘，你可以走了，你頭上的傷口這幾天不要碰水，也別再打架了，那些人找上門你就直接報警，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警察來，還有啊，你……哎，你這丫頭。”看著時染匆忙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時染心里自嘲的想：要是報警有用的話，她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連警察都沒法管，歸根結底還是那個欠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