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買年豬的事，隔天棲行云就去找戴伯說了。

戴伯家剛好有賣年豬的意思，雙方談了一下價格，最后以十一兩銀子的肉價成交了。

戴伯家的年豬有兩百來斤，而且養的白白胖胖的，十一兩不虧。

殺豬的事情棲行云一個人可做不來，所以他叫上村里幾個男的，跟他一起上戴家把年豬趕了出來。

年豬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豬生不保，一路上不安地橫沖直撞，嘴巴里發出嚕嚕嚕的響聲。

一群男人愣是手忙腳亂，圍追堵截。

吆喝不斷，“那……那邊，快攔住！別讓它跑了！”

“在這邊了！”

歷經千辛萬苦，大家伙橫穿了大半個村子，總算是曲曲折折地把豬弄回了棲家。

“老四家殺年豬嘍……”

“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

村里就這么點子大，但凡誰家有點什么動靜，大家隔著幾個蕭蕭的樹林子都能知道。

于是乎，一路上，聽到豬叫聲的大家伙都呼啦啦地圍去了棲家四房看熱鬧。

一時，院子里人滿為患。

三娘搬了好些椅子凳子出來讓大家都過來坐坐，順便大家伙聊聊天。

反正寒冬臘月的大家都無事可做，大家圍了一起烤烤火說說話，心里也熱乎。

“大福，你拖住豬前腿。石頭，你就拖后腿……”面對焦躁待宰的公豬，老刀手鎮定指揮。

老刀手殺了這么多年豬，什么樣的殺豬場面沒見過，如今這情形，還是該咋樣咋樣，一點也不慌。

“好嘞！”

“快……快點……豬要跑嘍……”

“這畜生都要死了還這么能的……”

大家伙邊是感慨著，邊使勁把豬往平放的門板上拖。

有的人殺年豬有經驗，嫌看得不過癮，直接就幫著上手了，甚至還樂在其中。

女人們也插不上手，就站旁邊看著，順便議論一個戴叔家的年豬養地如何。

平時只吃豬草和潲水的公豬，沒有別的營養補充，不能說特別肥，但總歸不太瘦，肉還是有不少的。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公豬被完全控制在大門板上無法動彈，只絕望地發出了最后的吼叫。

七八個男子出手，按頭的按頭，按腿的按腿，顧不上公豬一身的臟兮兮，都是在豬圈里滾出來的。

反正刮了臟毛，熱水沖一沖就白回來了。

刀手手里拿著殺豬刀，準備開始殺豬第一步。

割喉放血。

“你們好好按著點啊，別讓它跑了……”刀手說。

大家若是沒控制住公豬的話，他手里那把鋒利的殺豬刀很容易在混亂中傷及無辜的。

“行，你盡管殺吧！”

“好嘞！準備……”刀手磨刀霍霍。

一般小孩子和孕婦都是不讓觀看宰殺現場的，因為太血腥，有些忌諱。

所以有些帶了小孩子過來看的村民看到刀手操刀時，便抱著自家正看地津津有味的孩子匆匆走了。

一時，圍觀的人是少了不少，不過依舊很熱鬧。

畢竟一個村子里，舍得殺一整頭年豬過年的人家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