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和老四媳婦的脾氣都不小,一看就在家里待不長久。”
“希望吧……”
分家的事他們兩口子不敢先提,因為他們的氣勢不夠強大,到時候鬧不好分不出來,還要被娘和大家伙唾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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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靜謐。
棲多弟和棲瑤已經(jīng)安然睡熟。
陳香還在油燈下埋頭做針線,她有些困了,做著做著就要打一會兒盹。
隔壁屋里。
郭金蓮四仰八叉地躺著,呼嚕聲連綿起伏,震耳欲聾。
棲多金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便麻溜地下了床,輕輕開了門,溜出去了。
屋外寒氣逼人,棲多金凍地打了個哆嗦,脖子一縮,手都藏進了袖子。
出了院子,便朝著汪寡婦家方向匆匆去了。
清早,遲子魚今天跟著棲行云起地早了些。
進廚房的時候,正好瞧見棲多金哆哆嗦嗦地趕回來。
“弟妹就起了啊!”棲多金哈著白氣同她打招呼。
遲子魚奇怪地打量他一眼,見他一臉的愜意神情,沒說什么,微笑著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燒水時,郭金蓮嘀嘀咕咕地進了廚房,“多金這懶人大清早地跑哪去了,起來就沒瞧見他!”
“我剛剛瞧見他了,他現(xiàn)在去放牛了。”遲子魚道。
其他的,她一個字也沒說。
郭金蓮又低低罵了些什么,而后抱著一大盆衣裳就出去了,邊走又邊抱怨,“大冬天的水沛還天天洗澡換衣服,洗就不知道洗,真是凍死我了!”
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王氏拎了個火盆來廚房,讓遲子魚給鏟些火炭,埋上一層草木灰,然后又搬著暖烘烘的火盆回了棲多才屋里。
“兒子,天冷了,你讀書辛苦,娘給你弄了火盆過來,你暖手暖腳都好。”王氏笑瞇瞇道。
棲多才一慣早起讀書。
至于讀的是什么書,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
“娘,過幾天城里會舉辦一場詩酒會,我也被邀請參加了,所以我打算過幾天進一趟城。”棲多才憋了一天一夜,才把這事同王氏說了。
“詩酒會啊,行,到時候參加的可都是讀書人吧。”
“嗯。”棲多才點頭,“詩酒會是新任城主第一次舉辦的,聽說幾乎整個江城的讀書人都會過去,我朋友們也打算過去,就是我們要交入場費。”
提到錢,王氏怔了一下,“入場費是多少?”
棲多才便比出兩根手指,“二兩銀子。”
王氏呆住了,“怎么這么貴啊。”
“娘,你不懂,到時候縣太爺還要請我們?nèi)ゾ茦浅燥垼隙ㄒ召F一點才行。”
王氏想了想,“……行吧,娘出得起,你只要好好讀書就是了,到時候你要見到縣太爺,記得多跟他攀攀交情,讓他記得你。”
“嗯,我知道。”
“那娘現(xiàn)在就去拿錢給你……”
“等一下。”棲多才喊住她,“娘你能不能再給我二兩銀子。”
“還要錢做什么?”王氏有些忐忑地問。
“這都要年底了,我想請我?guī)讉朋友們吃個飯,也不枉我交了這些朋友。娘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