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和族叔在書房內一聊就是大半天,臨別之際,后者又叮囑了他一次,在這個混亂的時刻要小心自己和族人的安危。
至于族叔有何打算,他沒有詳細的細說,張濤也沒有追問。
走出書房的大門,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溫度就像張濤心中一樣冰冷,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感覺更冷了。
他運轉起法力,身上亮起了一個青色的光罩,飄落的雪花在張濤周圍無聲無息的消散了,并沒有一朵雪花飄落到他的身上。
穿過走廊后,看到族人還在外面不停地喳喳呼呼,仿佛不知道谷中已經鬧翻了天,張濤并沒有驚動他們的搖了搖頭向著外面走去。
“也許家族真的把大家保護的太好了,都沒有一點危機感。”出了院子張濤回頭看著府邸喃喃自道。
回到駐地內,張濤把族人召集起來,講述了從智文叔父那里得到的消息,讓大家放心。
雖然有了張濤的安撫,但族人還是有一些擔心,畢竟出事的人越來越多,而古劍門也沒什么具體的措施來防范。
隨后,張濤又向管事的族人交代了幾句,隨后便又在密室里閉起了關,心中有數的他自然不會像上次一樣心神不寧。
然而,僅僅才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張濤認識的人也出事了。
這一日清晨,張濤正打算出關象族人講解一些修煉之道,結果發現長青子在族人的帶領一下突然到訪,人已經到了洞府門外。
他只得略作收拾,打開了洞府的大門,出來迎客進門。
結果當他看到長青子臉上的神色時,所有的寒暄客套話都咽進了肚子里,連忙問道:
“怎么了,為何神色如此難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明心道友遇到襲擊,如今重傷垂死,張道友快救一救他。”長青子眉頭緊皺,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急切地說道。
“他人現在在何處?”張濤心中一驚,皺眉忙問道。
“雪松涯。”長青子立即說道。
張濤聞言,身上遁光一閃,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
長青子見狀微微一愣,身形也隨即化作一道遁光,向著張濤追遁而去,留下了滿頭霧水的族人。
幾乎只是一炷香之后,雪松崖上青光一閃,張濤的身影從中一閃而出。
他目光一掃,就看到山崖邊緣洞府處,有幾位男女修士在洞府口走來走去,滿臉焦急的神色。
“張道友你來了。”眼看張濤趕來,陸無涯著急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之色,說道。
“等下再說吧,我先進去看一看明心道友的情況。”張濤說著向著洞府內走,而其他人也隨著張濤向里面走去。
山洞內開鑿的頗為典雅,通道上方鑲嵌著一些明珠和月光石,把洞府照的格外明亮。
通風系統做的也很不錯,里面沒有氣悶的感覺,徐徐微風還從耳邊吹過,讓張頭頗感新奇,不過他并沒有多問。
轉過了幾道岔路,他來到了一處頗為寬敞的石室,石室內的青石床上躺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渾身青色長袍已經被血跡侵透,緊緊的貼在身上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他此時臉色煞白中帶著黑氣,雙目圓睜著,卻看不到任何神采,赫然正是明心。
在其身側,臉色同樣煞白無比的明性,正在床邊屈身半蹲著,雙手之中青色光華噴涌而出,化作一層青色光幕,將明心的身子籠罩在其中,給他源源不斷的灌輸著靈力。
“張道友來了……。”看到張濤及時趕來,明性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希冀之色,無力地說道。
張濤沖其點了點頭,快步走上前來,一手探入青色光幕之內握住明心的手腕。
雙目運起了“天眼術”,同時身上的法力涌出,化作一條小蛇鉆進明心的身體之內,朝著其身上探查起來。
這一看之下,明心的周身狀況頓時清晰無比地出現在了張濤的眼前。
片刻之后,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神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凝重,到了最后眼底之中,甚至閃過了一抹憤怒之色。
明性見他這副神情,心知不妙,神色也變得越來越慘白。
“別擔心,還有救。”張濤看了他一眼,開口說了一句。
只是這一句,就讓明性心頭一跳,繼而就濕潤了眼角,目光望向明心時,心中的喜悅再也藏不住。
早已趕回來的長青子一直站在稍遠的地方,聽到這句話后,才趕忙走了過來。
張濤收起了“天眼術”和身上的涌出的法力,眉頭依舊緊皺著,手腕在腰間一抹,取出了一枚碧綠色的丹藥,與何家五長老服用的丹藥一模一樣。
這枚丹藥是張濤從何家手中偷偷留下來的,他用十份藥材一共煉制了兩顆丹藥出來,給何家留下了一顆,這枚留在身上備用,沒想到今日終于派上了用場。
張濤捏著明心的雙頰,將他的嘴巴打開,把丹藥放了進去。
明心此時沒有半點反應,丹藥也無法下咽,張濤便抬手一點他的喉頭,順著食管向下一引,將丹藥引入了他的腹中。
緊接著,張濤用法力輸入的他的體內,用來幫助他化解丹藥的藥效,就見一層淡青色的光芒從其小腹處亮了起來,繼而朝著四肢百脈流淌而去。
明性聽一聲細微的“咯咯”聲,從明心的體內各處傳來,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望向張濤。
“這是為他解毒時,體內藥力和毒素碰撞的聲音,你們也看到了,他不僅身中劇毒,神魂更是因為被強行搜魂而變得虛弱不堪,身體更是因為被嚴刑拷打變得殘缺不堪,整個身體就像是漏風的篩子。”張濤輕聲解釋道。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第一時間請你過來,而不是擅自把他帶回宗門。”明性點頭道。
“我給他服用的,不過是用來解毒的丹藥,只是幫他先將體內的劇毒解除,之后才能進一步調理傷勢,如今看來,這一條命算是保住了。”張濤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聽了張濤此言,明性和長青子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氣,只是眉宇間的憂愁并沒有減去多少。
等到這些“咯咯”異響全部消失以后,張濤手腕再一次在腰間出的一抹,掌心之中又多出了一只白玉瓷瓶,里面裝著“養神丹”。
這些丹藥是他用來輔助修煉“天幻心經”的,當年他修煉功法時,發現此藥對于恢復神識損傷和溫養神魂也有著小的作用,后來就一直想辦法多練制了一些。
只不過后來“天幻心經”第二層徹底練成后,神識也因此越發強大起來,就沒有一直服侍此丹。
他將瓷瓶打開,從里面倒出了一顆漆黑如墨的丹藥,一股奇異的要向散發開來。
而后,張濤故技重施輔助明心把丹藥吞了下去,隨后,張濤用手掌輕拂過明心的雙眼,將他睜開的眼皮重新合了起來。
“究竟是什么人,與他有何等仇怨,要將的打成如此重傷?”張濤目光掃過明心蒼白的臉頰,向著明性開口問道。
“未必是有什么仇怨,也有可能……是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消息來。”明性搖了搖頭,說道。
“看樣子,對方已經得手了。”長青子低頭望向床榻上的明心,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
“應該沒有吧,師兄和我們一起在巡視邊界時,我們接到師兄的求救信號,馬上就去救援了,而且在下到時,邪修正在拷問在下師兄。”
明性不確定的說道。
“從明心道友神魂受損的情況來看,他多半是在對方強行搜魂之時,強行鎖住了神魂,那人應該未能得逞,不過也正是因此,他才惱羞成怒的折磨起了明心道友,如果不是明性道友及時趕到,說不定明心道友兇多吉少。”
張濤面色凝重,分析說道。
明性聞言,目光微微一顫,手上的青筋凸起,死死的捏在一起。
張濤忽然想起了一事,連忙俯下身,抬起是手掌,朝著明心的眉心處按了下去,其掌心之中,忽然蕩漾奇一層層無形的波動,再次仔細的探查起來。
“果然如此……”張濤收起手掌,緩緩說道。
“怎么了,張道友?”明性連忙開口問道。
“此人用心實在歹毒,他在明心道友的神魂之上下了禁制,令其無法出逃軀體,一旦他肉身被毒素攻入心肺,神魂將徹底消散,連外逃奪舍的可能都沒有,不過好在,你及時為他封住了神魂,同時不斷為其輸送靈力,護住了他的心肺和肉身,才給我爭取了一線救他的機會。”張濤看向明性,說道。
明性聞言,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說道:“封住神魂?我只知道為他輸送靈力,封住全身毒素擴散,根本不知道還要封住他的神魂。”
長青子聽罷,看著明性說道:“是不是明心道友什么神識秘術,才能護住神魂沒有消散。”
張濤聽罷,也看上了石床邊的明性,一臉的詢問之色。
而明性則愣了一下,努力地回想了一會兒后,臉上也露出了古怪之色,有些敷衍地說道:“可能師兄有著保護神識的秘術吧,在下也不是很清楚。”
張濤聽后心中了然,不過他并沒有追問什么,在修仙界打聽別人的功法屬于大忌,一不小心就會被別人當成圖謀不軌。
而且修仙界的奇功異術無數,有一些保護神識的秘術也不奇怪,自己不也有“天幻心經”嗎。
不過張濤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明心身上有這種奇功異法,難保別人身上也會有,張濤此時修煉“天幻心經”時的沾沾自喜不翼而飛。
“明心道友是怎么出事的?”張濤問道。
“這些日子巡邏地不太平,師兄本來打算靜坐一段時,但卻無法靜下心來,于是就和我們一起去巡邏邊界,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不過,我們分開不久師兄就出事了,結果我們遁著聯絡信號師兄時,就看到他趟在冰天雪地之中,身上氣息幾乎斷絕,差點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而且,還有一位黑衣修士,在師兄身前不停地問著什么?”明性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
“道友見到兇手了,是什么人如此喪心病狂,對明心道友下如此狠手。”張濤聽到發現兇手后,急忙發問道。
而其余修士也是一臉希冀看著明性,顯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修士一直在針對著大家。
明性看到大家熱切的目光,不由得露出了苦笑聲,說道:“在下雖然看到了兇手,但此人穿著斗篷護住了全身,又隔絕神識,連是男是女在下都不知道。”
“而且此人看到我們到來后,就遠遠地遁走了,根本就沒有和我們交手的打算,而且當時為了救助師兄,在下和其余弟子也沒有去追。”
明性想到要不是此人怕和自己交手,露出了破綻或者功法,師兄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而張濤他們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本來以為可以找到幕后黑手,但這些人連功法都不愿意露出來,顯然是經驗豐富的老手。
“看來此人不想暴露身份,要不然不會留下明心道友的。”長青子搖搖頭說道。
“未必,此人應該對他的毒藥有自信,否則也不會留下明心道友的性命了。”張濤不以為然的說道。
“是啊,在下喂師兄吃下了多種解毒丹藥,雖然能把毒素壓制一時,但根本解不了毒。”明性一臉后怕的說道,本來他以為這些毒藥不足為慮,但沒想到如此難纏。
“張道友,我師兄他現在如何了?”明性接著出言問道。
“他身上的毒雖然解了,神魂也暫時穩固下來了,但并未真正脫離危險,之后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才有可能真正將他救回來。”
張濤沉吟了一下說道。
“以后就麻煩張道友了,在下先替師兄謝過張道友的救命之恩。”明性聽張濤此話,朝張濤施了一禮,感激地說道。
“明性道友嚴重了,明心道友也是在下的知交好友。”張濤擺擺手,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