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眼看著醫生們一批一批的進去又出來,最后進去的一批人是蕭衍之帶來的醫護團隊。
白清濛天亮得知祝安好又來了江城,讓陳姨幫她收拾了幾身換洗的衣服,也跟了過來。
她一直都知道,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與她被騙有脫不了的干系。
十個小時。
蕭衍之白大褂上沾了大片血漬,率先走出搶救室的門。
祝安好立即起身,不顧腳下踉蹌,沖到他面前:“怎么樣?”
蕭衍之凝重的拿下口罩,擰眉道:“不清楚,我們盡力了,等等看,或許會醒來。”
“什么叫或許?”祝安好立即紅了眼。
蕭衍之不忍看她的眼睛,只好轉了頭,深吸一口氣:“傷的很重,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祝安好身形一晃,只覺得眼前一片白光,仰頭倒了下去。
“安好姐!”
白清濛沖過去,和蕭衍之一起扶住了祝安好。
“給她輸點葡萄糖。”蕭衍之對身旁的護士吩咐,然后抬頭看向周燃,示意他跟過去。
醫院頂層天臺,冷風呼嘯,冬天似乎是一瞬而至。
蕭衍之鮮少的點了一根煙在手里,火星被冷風吹散。
“怎么打算?”他問。
周燃站在一側,看著江城這個陌生的城市,身形冷峻:“等。”
蕭衍之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青白的煙霧,模糊了表情:“植物人的可能……很大。”
周燃眸色更深了一層:“嗯。”
蕭衍之蹙眉,扭頭看他:“你丫就不能說點別的?”
“說什么?”周燃語調微淡。
蕭衍之掐了手中的煙蒂,嘴里啐了一聲,聽不清罵了句什么,轉身離開了天臺。
周燃依舊站在那,冷風吹動著他的短發,將五官描繪得更加冷峻。
良久,耳邊只有風聲。
只能走到這了嗎?
一聲輕輕的腳步逐漸靠近。
“對不起,都怪我。”白清濛局促的站在天臺門口,低頭看著腳尖,道歉。
聽到她的聲音,周燃沒回頭:“跟你無關。”
白清濛快步向前,她聽到了剛才他們的對話,心里更是難受:“不是的,都怪我,我不該帶安好姐來江城,更不該相信那個騙子的話,連著安好姐一起被騙,最后害得他們……他們這樣,時總也……”
她本來是道歉的,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是委屈,而是后悔。
“如果能用我的命換時總的命,我一定換……可是現在……安好姐和小昔該怎么辦……都怪我,都怪我……”
周燃側首,看著她眼睛已經紅腫,唇角動了動:“不全怪你,這本就是個陰謀。”
“不是的,怪我,如果我能再聰明一點,如果我能看破那個騙子的詭計,如果我不丟下安好姐自己去問路……或許她就不會被綁走,我更不應該這么慌張的通知時總,我該先報警的……都是我的錯……”
白清濛歷數自己的失誤,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男人喉結微微一動,卻沒能說出什么話。
周燃從沒安慰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