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不會再留有任何余地,不會再想著回頭。
“祝安好,你可真夠狠心的!”時臨淵嘲諷的看著她。
祝安好一愣,看著男人的表情,然后反應過來,吃力的拿起被男人仍在面前的手機,打開消息通知……
她緩緩的閉上眼,不再看時臨淵,聲線很細弱:“時臨淵,你拋不開你的家族企業(yè),就當我也放不下我的榮華富貴,既然放棄了孩子,我們之間就不用再多說了,就當……”
她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捏著掌心:“……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開始過吧。”
時臨淵的垂在身側(cè)的手在顫抖,他余光最后掃過女人平坦的腹部,然后斂去眼底的痛苦,盡數(shù)變成了冷漠。
她還在無聲的掉眼淚,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可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選的么?
這是他第一次,那么厭煩女人的眼淚。
“呵,這話難道不應該由我來說么?”
男人冷嗤一聲,邁一步靠近她,一只手撐在她床頭,俯身壓下身軀,抬手掐住她削薄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聲如寒冰:“祝安好,從此以后,我祝你萬丈高樓,權利通天,在巴黎一生一世榮華富貴,與許先生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男人雙眸瞇得狹長,咬著牙縫說出最后幾個字。
祝安好將他眼底的痛恨和憎惡看的一清二楚,完全不能自控的顫抖著,只能本能的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時臨淵看著她的反應,不屑而鄙夷,手指松開了她的下巴。
祝安好眼眶里的淚太多,模糊了實現(xiàn),以至于她連男人離開的背影都沒有看清。
只是,自男人離開的那一刻,突然從心底生出無窮無盡的空洞,讓她胸口疼的無法呼吸。
可她亦是如此,祝這個男人從此以后,事業(yè)通達,一生順遂。
也希望他在以后的某天想起這個孩子,良心不會愧疚。
她終究是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從眼角一點點往下流。
枕頭早就濕透了。
夏小黎看著她哭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忍不住拉著她的手掌,低低的哄慰:“安安姐,你別哭了,很傷身體的……你這樣不能再哭了……”
蕭衍之臉色黑成炭,冷著臉一把拉走夏小黎,氣道:“哄什么哄,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無聲落淚的祝安好和一直坐在沙發(fā)上沒有說過話的許負。
“好好休養(yǎng),身體是自己的,如果你還想跟我回巴黎。”許負看著她的側(cè)臉,平靜的道。
祝安好沒有說話,但心底卻清醒的意識到。
她真的要離開那個男人了,甚至是這個城市,這個國家。
永遠。
…………
祝安好昏睡了兩天兩夜,她并沒有昏迷,只是這兩天里,她除了哭就是睡覺。
等她緩慢睜開眼的時候,眼睛由于哭了太長時間,紅腫發(fā)熱,牽動著太陽穴一起刺疼。
但她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體力,能夠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光線了。
“你醒了。”許負還守在她床邊,聲音溫和。
她下意識的蹙眉,沒有去看許負。
目光看著蒼白的天花板,意識里還交織著梁總頓疼,一種是身體上的,一種是靈魂上的。
心口像壓著一塊巨石,無法推開。
許負看著她沒魂兒似的樣子,蹙眉,坐在她身邊:“想喝粥,還是想喝溫牛奶?”
祝安好長發(fā)混亂的散落在枕頭上,映襯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你打算一直躺在這么?不管你再閉眼睡多久,一切都不會重來,也不會改變的。”
許負無情的戳穿她鴕鳥一樣的心理。
“你也哭的夠多了。”
許負看著她雜亂無章的黑色發(fā)絲,終究還是忍不住抬手,輕輕的把她臉頰上的頭發(fā)剝開,一絲一縷的整理整齊,卡在耳后。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也沒有眼淚再哭了。
“喝粥。”她用沙啞的喉嚨說出低低的說出兩個字。
“嗯?”許負先是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從椅子上站起,轉(zhuǎn)身幫她盛保溫盒里的粥。
是紅棗蓮子粥,清香撲鼻。
許負把她扶起來倚在床頭,盛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張嘴。”
祝安好抬頭接過他手里的碗和勺子,淡淡的道:“我自己可以。”
她垂著紅腫的眼眸,安靜的喝粥。
許負的手緩緩的垂了下來,起身拿著毛巾用熱水浸透,等她喝完了粥,拉起她的手,自然而然的道:“幫你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