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漫不經(jīng)心的扣著衣扣,“未雨綢繆!
裴熙似乎聽出了什么弦外之音,笑道:“難不成咱們沈三爺是因為上次被自家大哥反將一軍之后也心生畏懼,所以打算轉(zhuǎn)移資金?”
沈烽霖笑而不語。
裴熙嘖嘖嘴,“可是沈大爺怎么會是你沈三爺?shù)膶κ?你也犯不著為了他而冒這么大風(fēng)險,萬一我欺騙你,最后把這些基金全部吞為己有,怎么辦?”
“你不會的!鄙蚍榱匮灾忚。
裴熙輕笑,“你真的這么相信我?”
“我信你們!鄙蚍榱夭患偎妓鞯。
裴熙莫名的有了一陣壓力,“我怎么覺得你這更像是在給我挖坑。”
“過兩日我會讓律師制定好合同,到時候煩請裴先生跟我走一趟!鄙蚍榱卮┥衔餮b,前一刻還看著像極了謙謙君子溫文爾雅,下一瞬便是鋒芒全露,不怒自威。
裴熙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既然沈三爺都這么開口了,我會全力以赴替你管理好這個基金。”
“拜托了!
裴熙倒是很意外他這句話,打趣道:“都是兄弟,客氣什么!
沈烽霖轉(zhuǎn)身離開。
裴熙不知為何,最后他的那一個眼神,有些異常,像是藏著什么憂傷。
他急忙晃了晃腦袋,打消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
堂堂沈三爺,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怎么可能會心存憂傷?
你最近是陪著家里的兩個老人追多了狗血電視劇嗎?
正午,樹影潺潺。
江清河正在院子里拔著草,聽著門鈴聲響起,她不以為意的朝著院外伸了伸脖子。
周倩今天同樣穿著一身黑,高傲的揚著頭,對于出現(xiàn)是視線里的女人,越發(fā)對她不屑一顧。
江清河手里還拿著小鏟子,并不打算開門,兩兩就這么一人站在鐵門外,一人鐵門內(nèi)四目對接。
周倩打心眼里瞧不上這個江清河的低級,冷傲的說著:“程易呢?”
“他去公司了!苯搴铀坪跻膊幌牒瓦@個女人糾纏什么,準(zhǔn)備離開。
周倩輕哼一聲,“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嗎?”
江清河動作一僵,眼底一閃而過一絲彷徨,卻又很快被她掩飾過去,她偽裝著鎮(zhèn)定轉(zhuǎn)過身,語氣不卑不亢,道:“倩姨查到了什么不需要跟我匯報。”
“我當(dāng)然不需要跟你說什么,我是來找程易的!敝苜蛔旖歉邠P著,“我就想看看程易知道后,會是什么表情!
江清河握著鏟子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她故作輕松道:“那你去公司找他吧!
“程家成失蹤那天碰巧也出現(xiàn)在這里,你說這只是巧合,還是說這里原本就是第一現(xiàn)場?”周倩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著那個丫頭的神色。
江清河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倩姨可真會說笑話,爸是來過這里,之后就走了,這件事程易也知道!
“是嗎?”周倩的語氣里滿滿都是質(zhì)疑,“可是監(jiān)控器里可沒有拍攝到他離開的畫面!
江清河愣了愣,之前用笑聲來偽裝的緊張忽然間就不攻自破了。
周倩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趁勢追擊道:“你這是緊張了?”
江清河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對街處的監(jiān)控,不知那家人是不是故意的,直接將監(jiān)控對著他們這邊,她不能在這里動手腳,否則,她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全都破滅了。
周倩見她已經(jīng)自亂陣腳,越發(fā)肯定之前的猜測,道:“真的是你?”
江清河擦了擦手上的泥漬,“無論我說什么,解釋什么,在倩姨心里,我早就洗不清嫌疑了,不是嗎?”
“家成的脾氣我很明白,他在商業(yè)上也是謙卑有禮,不可能有人會憎恨他到想要殺了他,除非是有人嫌他礙事,或者說他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有人需要滅口!
江清河笑了笑,“倩姨說的這么玄乎,連我都有些害怕了!
周倩道:“家成最后一次跟我聯(lián)系的時候說過露西的事,現(xiàn)在想來,露西小姐最后一次出現(xiàn)也是碰巧在這里。”
江清河充耳不聞那般轉(zhuǎn)過身,“倩姨這么會推理,不去當(dāng)偵探,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現(xiàn)在只覺得毛骨悚然,你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女人?”周倩用力的推了推鐵門,大概是想進(jìn)去親自撕毀這個女人的面具。
江清河側(cè)了側(cè)眸,依舊臉上掛著讓人撲朔迷離的微笑,“倩姨我尊重你是長輩,不與你計較這些信口雌黃的事,但還請你以后謹(jǐn)言慎行,免得禍從口出。”
“你這是在警告我嗎?”周倩并不畏懼她的那席話,道:“憑你也配威脅我?”
江清河朝著她露出一個晦澀不明的笑容。
周倩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寒迫使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最好和這個江清河保持距離。
她就是鬼,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
江清河回了別墅,放下小鏟子,摘下手套,隨后默不作聲的站在了落地窗前,似乎在窺探什么人,虎視眈眈的望著。
在她這里,全世界的人都沒有溫柔過,鋪天蓋地的質(zhì)疑。
她就算無罪,也在他們的眼里慢慢的變成了罪不可恕。
夜幕降臨:
沈烽霖站在鏡子前刮著胡子。
忽然間,干凈的盥洗池里暈開了一片紅。
沈烽霖摸了摸鼻子,他不以為意的放下刮胡刀,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洗過臉,緋紅的血色也漸漸地變成了粉紅,最后流入下水道。
果然是太累了嗎?
“阿嚏!苯鍣幈灰癸L(fēng)吹紅了鼻子,她連忙關(guān)上窗戶。
“叩叩叩!鼻瞄T聲響起。
江清檸注意到門外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影,輕聲問道:“哪位?”
“我是裴熙。”來人主動自報名諱。
江清檸詫異的打開門,不解道:“裴先生?”
裴熙是連夜趕來,身上沾上了不少寒氣,他瞧見了江清檸發(fā)紅的鼻尖,刻意的退后一步。
江清檸對于他的唐突出現(xiàn),更是疑惑,“你怎么會在這里?”
裴熙確定身上的寒氣消散不少后,慎重道:“我們能進(jìn)屋說嗎?”
江清檸點頭,“你請進(jìn)!
這一幕,碰巧被樓下路過的秦姵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