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一聲,病房門幾乎是被人給粗魯?shù)淖查_了。
江夫人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趙夫人說的沒錯,她的丈夫還真是來了這里。
趙律師從椅子上站起身,畢恭畢敬道:“江夫人。”
江夫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江清檸手里的那份文件上,她強忍著自己的怒火,擠出一抹虛情假意的微笑,“趙律師為什么會在這里?”
趙律師如實回答道:“我是來宣布江董事長的遺囑!
江夫人眸色更沉,“遺囑不是要所有家屬在場嗎?趙律師背著我這個妻子私下和別的家屬見面,這是不是不符合規(guī)矩?”
趙律師道:“您誤會了,遺囑內(nèi)容只需要受益人在場就行了!
“那你為什么不通知我和清河?”江夫人咄咄逼人道,“難道我們就不是江來的受益人?”
“江董事長的遺囑,只需要江大小姐一人就可以了!
江夫人詫異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清檸將文件放回了文件袋,冷冰冰的瞥了一眼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瘋發(fā)狂的女人,道:“你聽不明白嗎?我爸的遺囑里沒有你的名字!
江夫人瞠目,齜牙列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就是他的法定繼承人!
“很可惜,我爸不想承認你的身份。”江清檸輕笑一聲,“你做過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否則我爸也不會到最后什么都不想留給你!
“你、你閉嘴。”江夫人不敢相信的撲過來,作勢就打算把文件搶過去。
趙律師眼疾手快的擋在她面前,“江夫人,請您自重。”
“你讓開,你們倆是不是串通的?我不會相信江來什么都不留給我,就算不給我,還有清河呢?都是女兒,他憑什么厚此薄彼?”
“這些都是江董事長提前安排好的,我也沒有權(quán)利過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安排!
“不,他肯定是在意識不清楚的狀態(tài)下立下的遺囑,我要鑒定這份遺囑的真實性。”江夫人激動到渾身都在發(fā)抖,“他不可能會這么對待我們母女的。”
“江董事長為江二小姐留下了幾棟房產(chǎn)!
“我不需要那些東西,我要的是江家的股份,他把股份都給了誰?”江夫人吼道。
“這些東西江董事長另有安排,恕我不能奉告。”
江夫人指著一旁不吭聲的江清檸,道:“都留給了她是不是?”
江清檸看著猶如跳梁小丑又急又怒的女人,搖了搖頭,“我很慶幸爸糊涂了一輩子,最后終于清醒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串通好的,他不可能會立下這種遺囑!苯蛉嗽缫咽欠酱绱髞y,尋思著怎么把那東西搶過來。
江清檸忽然笑了起來,“我爸現(xiàn)在還在樓下躺著,他還沒有下葬,你心里就想著他的遺囑?陳思啊陳思,你肯定沒有想到我爸最后會什么都不想留給你吧,他肯定是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
“我不會承認的。”江夫人轉(zhuǎn)過身,瞪著律師,“趙律師不知可否和你借一步說話?”
江清檸見著一前一后離開病房的兩人,渾身虛脫的坐回了椅子上,她望著掌心下的文件袋,沉甸甸的像座山一樣壓著她。
不知為何,眼睛一閉,又是淚流滿面。
清冷的走廊上,江夫人氣喘吁吁的站在窗口處,她需要冷靜。
趙律師站在她身后,兩人僅隔一米,他問:“江夫人有話請直說!
“趙律師是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我找你出來的用意!苯蛉嘶仡^,兩兩四目相接。
趙律師揣著明白裝糊涂道:“江董事長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我只是聽命行事罷了。”
“一千萬!苯蛉酥毖圆恢M道。
趙律師垂眸輕笑道:“江夫人應(yīng)該知道我的職業(yè)道德。”
“別跟我講什么道德,這京城里沒有人會在乎你有什么品德,在意的只有你荷包里有多少資金。”
“請江夫人明白一點,我是律師,我不會知法犯法。”
江夫人也不急,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我這話也不是在詢問趙律師是收還是不收,我只是提醒你一聲,你的夫人已經(jīng)收下了!
“……”趙律師驚愕中瞪大了雙眼,“你做了什么?”
“趙夫人是個很不錯的賢內(nèi)助,知道為你這個丈夫排憂解難,聽說最近事務(wù)所連敗了兩場官司,周轉(zhuǎn)有些不靈,我特意無償資助了她一千萬,她很高興的就收下了!
“你——”
“趙律師是稱職的律師,希望你明白一點,遺囑內(nèi)容必須要受益人全部在場才可以公開,你給江清檸的那一份,不算數(shù)!
“你不能這樣!
江夫人上前兩步,“你在害怕江清檸背后的沈烽霖,是嗎?”
趙律師沉默了。
江夫人嗤笑道:“他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你覺得他還有什么本事保全江清檸?”
趙律師自然明白現(xiàn)在沈家的混亂,按照沈老爺子的遺囑,現(xiàn)在沈氏當(dāng)家做主的人就是沈一成,而沈烽霖隨時都有可能被罷免身份。
昔日人人敬畏的沈三爺,沒了沈氏,就如同紙老虎,不足為懼。
江夫人繼續(xù)道:“兩千萬。”
趙律師心臟抽了抽,竟是動搖了。
“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現(xiàn)在的沈三爺不過就是一只被卸去了爪牙的病貓,趙律師不必顧忌他,倒是你,如果照此下去,事務(wù)所就得停牌了,趙律師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權(quán)衡利弊!
趙律師低下頭,他看著地面上被拉長的影子,心中有一種想法愈演愈烈。
江夫人與他擦肩而過,“按照規(guī)矩,遺囑應(yīng)該是在亡者下葬之后才宣布,趙律師今天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
趙律師僵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看向女人高傲離場的背影,他不由得雙手緊握成拳。
病房內(nèi),江清檸看著去而復(fù)返的女人,直接對她視而不見的倒上一杯茶,自顧自的喝上兩口。
江夫人嘴角輕揚,噙著一抹勝利者的微笑,她道:“你別高興的太早,這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我在想,如果爸沒死,突然他有一天他又回來了,你猜你會是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