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諒我?你是要我的道歉嗎?我知道我對(duì)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樣的道歉我都會(huì)接受!苯搴又鲃(dòng)拉住了江清檸的手,說的情真意切,說的梨花帶雨。
江清檸則是嗤之以鼻,淡然道:“你這虛偽的表情真的是讓我惡心!
言罷,她甩開了江清河那假惺惺的手。
江清河知曉機(jī)會(huì)來了,趁著對(duì)方推開的瞬間,作勢就往后退,趔趄了好幾步,最后更是裝作崴腳那般往桌子上撞去。
“清河!苯蛉搜奂彩挚毂ё×怂龘u搖欲墜的身體。
江父同樣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臟都在那剎那間快了幾拍。
江清河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緊緊的護(hù)著自己的肚子,就像是真的被撞到了一樣,委屈的直掉淚,“姐姐你是想要?dú)⒘宋业暮⒆訂??
江清檸眉頭緊皺成川,她這點(diǎn)力度甭說一個(gè)活生生的大活人了,就算是紙糊的人都推不開。
不愧是今年新晉影后,這演技,嘆為觀止,爐火純青啊。
江清河委屈的淚流滿面,更是聲淚俱下的質(zhì)問著:“你不喜歡我,可以打我罵我,甚至傷害我,你怎么能狠下心來對(duì)付一個(gè)還沒有成型的孩子呢?”
“江清檸!苯概瓪鉀_沖的跑到了她面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你怎么能這么對(duì)待你的親妹妹?”
“爸,您真以為是我推了她?”江清檸反問。
“清檸,我們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難不成你還想冤枉是清河自己撞的?”江夫人很努力的再添上一把火,“是不是你要逼死我們兩母女才肯滿意?”
江清檸冷哼一聲,“我還真有這種想法!
“啪!苯溉虩o可忍的一巴掌打在了江清檸臉上。
江清檸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有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耳朵里傳來一陣陣耳鳴,有那么一會(huì)兒,她是沒有感覺的,聽不見聲音,感受不到疼痛,甚至連雙眼都看不見東西了。
江父怒不可遏道:“你給我滾出去!
江清檸抬起手捂了捂自己的臉,嘴角隱隱作痛,大概是被自己咬破了,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將目光停留在被怒火蒙蔽了雙眼的父親身上。
江父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面朝著江清河,言語溫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們?nèi)メt(yī)院。”
江清河顫抖著聲音,“肚子有點(diǎn)疼!
江父一聽這話,更是不敢耽擱,連忙命令著司機(jī)安排好車子。
家,瞬間人去樓空。
江清檸依舊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站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望著周圍的一切,仿佛小時(shí)候的歡聲笑語還在耳邊,只是,頃刻間,煙消云散,什么都不見了。
淚水涌出了眼眶,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的刺了一刀,疼的她渾身顫栗。
“大小姐。”陳媽試著喚回她的意識(shí)。
江清檸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被打過的臉頰漸漸的泛起了指痕,她扭頭,看著叫她的女人,微露皓齒,笑了。
陳媽心疼極了,“老爺他怎么能打您呢?他怎么下的了這么重的手打您啊。”
“陳媽,你說他既然不喜歡我媽,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和她結(jié)婚?”江清檸問,問的很認(rèn)真。
陳媽低下頭,“冤孽啊。”
江清檸抬頭望向天花板,“這個(gè)家,真冷啊。”
“哐當(dāng)”一聲,雷雨閃過蒼穹。
小雨轉(zhuǎn)瞬變成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狠狠的繃斷了她對(duì)這個(gè)家唯一的念想。
清冷的街區(qū),空無一人的安靜,路上,連輛車都沒有。
江清檸形單影只的拖著笨重的行李箱,淋著大雨沒有目的地的往前走著。
冰冷的雨水凍得她瑟瑟發(fā)抖。
突然,車子的遠(yuǎn)光燈照耀在了她身上。
江清檸下意識(shí)的閉上雙眼,抬起手遮在自己額前,她很不適應(yīng)這種強(qiáng)光。
車子熄滅了遠(yuǎn)光燈,車身一晃,一人打著雨傘走了下來。
江清檸看見了都是泥的水坑里走來了一雙锃亮的皮鞋,看那質(zhì)地,這雙鞋一定很貴,然而它的主人卻肆無忌憚的穿著它踩過了水坑,任憑這骯臟的水洼淹沒它的珍貴。
“如果我不來還你衣服,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么走下去?”男人將雨傘遮過了她的頭頂。
江清檸抬起頭,視線模糊,她慢慢的看清楚了他的五官,那猶如被上帝之手親自勾畫的棱角,五官完美的無懈可擊,她以前很喜歡這樣仰望他,就像是仰望著她心里的大山。
很踏實(shí)!
可是,她現(xiàn)在又害怕這般仰望他,她怕有朝一日,心中的山塌了。
沈烽霖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害怕,那是一種不由自主散發(fā)出來的害怕,從內(nèi)心開始毫不掩飾表現(xiàn)出來的害怕。
江清檸想要笑,但雨水滴在了她嘴邊,她感覺到了一種酸澀的味道,咸咸的,像淚水。
沈烽霖抬起手輕輕的擦過她的眼睛,那里面藏著的靈氣不見了。
“三哥!彼p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的下巴輪廓。
“嗯,我在。”
“我沒有家了!币痪湓挘瑥氐讚魸⒘怂膫窝b,眼淚花像開了閘的洪水瘋狂的涌了出來,一顆一顆,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烽霖內(nèi)心一蕩,面上的平靜也被人攪得洶涌波濤,他放下了手,從衣服里掏出手絹,默不作聲的為她把雨水、淚水一點(diǎn)點(diǎn)的擦去。
最后,他的手停在了她的右臉頰上。
雖然消去了紅腫,但那掌痕依舊清晰。
他問:“疼嗎?”
她答:“疼,疼的好像快死了。”
沈烽霖握著雨傘的手驟然收緊。
他彎下腰牽起了她的手。
江清檸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去哪里,卻是心甘情愿跟著他離開,恍若他帶自己去的地方,就是光明。
司機(jī)目睹了整個(gè)過程,保持鎮(zhèn)定的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聽到,面上波瀾不驚,心里早已是萬馬奔騰,連說上百個(gè)臥槽。
他以前就覺得自家三爺對(duì)這位江小姐不一樣,如今看來,那待遇果真是前所未有。
司機(jī)深呼吸一口氣,用力的握緊了方向盤,他隱隱間感受到空氣里泛濫著一種戀愛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