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臣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晚上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買一些茄子。”
這樣日常的對話對于唐歡來說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她一直都以為安亦臣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但是今天唐歡才發現自己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
安亦臣知道她乳糖不耐受,也知道她比較畏寒,甚至知道家里面的茄子被吃光了——眼前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有著一顆十分細膩柔軟的心。
晚上的時候,唐歡將安亦臣手臂上面的紗布摘了下來,便發現被燙傷的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能夠看到一片的疤痕,唐歡的心里面更加自責了,她一邊給安亦臣涂抹祛疤的藥物,一邊說道:“還疼嗎?”
“不疼了。”安亦臣也知道唐歡心里面在想的是什么,他幾乎是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面前這個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女孩,然后說道:“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忘了它,好么?”
唐歡咬著唇點了點頭,看起來卻更加的委屈了。
晚上做飯的時候,因為唐歡有些分神,所以在做風味茄子的時候便不小心的被油給燙了一下。
她并沒有在意,等到吃完飯洗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一個很小的泡。
安亦臣也注意到了,他將唐歡的手給拉了過來之后,一邊給她涂藥,一邊淡淡的說道:“你看,這下子好了,一份祛疤治療燙傷的藥膏,我們兩個人一起用。”
安亦臣很少會這么幽默的說話,唐歡知道他是為了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內疚。
因此便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如釋重負。
凱文的事情在第二天便有了結論,一切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之前被凱文欺負過的女孩子們紛紛站起來指責他,在社會上面引起了軒然大波。
然而唐歡的事情卻因為安亦臣保密的很好,所以所有的媒體報道只是將她的事情一筆帶過,并沒有過多的進行提及。
而正在這個時候,瀏覽完這個新聞的唐歡卻看到了一篇點擊率十分低的新聞。
是一個用戶匿名投稿的,上面將凱文的事情進行了簡述之后,并說一個女孩因為凱文的事情被牽連,被人誤會污蔑了很久,想要讓當初污蔑這個女孩的這群人站出來道歉。
所有有關凱文的新聞下面都是一片的義憤填膺,唯獨這一片,清清冷冷。
唐歡原本以為是藍墨自己寫的,于是便評論道: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我沒有污蔑過這個女孩子,但是我也希望其他人能夠道歉。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藍墨這個女孩子,在唐歡的眼中,真的是非常的可憐。
但是過了幾個小時之后,便有一個叫做“藍色墨水”的用戶對唐歡的評論留言了:她從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就像她從來都不期待石頭里面能開出花來一樣。雪崩的時候聲勢浩大,但是卻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需要為此負責。
看著這條評論,唐歡的心里面十分的悵然。
與此同時,逐海項目組也頒布了新的任務。
就是這些入圍的人,重新畫一張設計稿,然后親身參與從設計到成品的全部過程。
然后他們將進行一場時裝秀,讓評委對于每一個時裝進行評分,得分最高的前三十名,將會進入下一輪的比賽當中。
這對于唐歡來說不是很容易,因為她除了那個女孩的成人禮之外,并沒有設計過任何的一副,經驗上少的她在看到這個要求的時候,便覺得十分的頭疼。
“不用太緊張。”安亦臣正打算出門上班,他看了看唐歡坐在沙發上面愁眉苦臉的樣子,淡淡的說道:“用盡你的全部力量去做就好了。”
唐歡抬頭看了看安亦臣,剛想要點點頭讓他放心,結果卻發現安亦臣的領帶上面有一個十分精致的領帶夾,正是唐歡之前所給他做的!
如果唐歡沒有猜錯的話,安亦臣今天要參加的是一場十分重要的會議,難道他打算帶著這個領帶夾過去嗎?
而唐歡并沒有猜錯,安亦臣真的就這么帶著這個領帶夾出發了。
緊接著,Lisa這邊也發來了信息,說讓唐歡過來工作室這邊,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她說。
唐歡便連忙趕了過去,然后便發現工作室里面的人似乎因為其他的事情而離開了,在Lisa的專屬辦公室里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Lisa,另外一個,則是蔣藝。
唐歡推開門走進來之后,臉上便是一副十分疑惑的神情,她看了看神色冷淡的Lisa,以及咬著嘴唇紅著眼眶的蔣藝,根本就不明白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而Lisa看到唐歡走了進來之后,便看了一眼蔣藝,說道:“你自己說。”
蔣藝渾身都顫抖了一下,這個平時大咧咧的女孩子十分委屈的來到了唐歡的面前,然后她先是沖著唐歡重重的鞠了一躬,然后低聲說道:“對不起,唐歡姐,我、我不應該用你的作品去參加這個比賽的!”
說完這句話之后,蔣藝的眼淚便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她的情緒似乎崩潰了,她哭著說道:“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被唐歡姐丟掉的廢稿都能被選中啊!我那一組究竟是什么水平啊!”
聽著蔣藝的話,唐歡也很快的明白了來龍去脈。
蔣藝的父親逼著她去參加這個比賽,而蔣藝為了應付,就直接照著唐歡的廢稿畫了一張,原本是打算準備刷掉之后去跟自己的老爸交差的,結果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選上了!
而Lisa知道蔣藝的真實水平,早就懷疑這里面有問題了,等到現在入圍作品一出來之后,Lisa便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把蔣藝喊過來一問,事情果然不簡單。
“蔣藝,我知道你來我這邊是因為你父親的原因,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一個人的底線了?”Lisa十分嚴肅的說著。
唐歡卻有些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