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拳賽并不具備太多觀賞性,拳手從登上高臺的那一刻起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打倒對手或者是被對手打倒,當然打倒是一種非常溫和的說法,還有一種比較直接的說法,打死打殘,判定勝負的唯一標準是其中一方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拳臺上一個死了的拳手才是最安全的。
穿大花四角褲的男子是向世杰重金請來的拳手,名叫左立,生長于彭城一個落魄古武世家,左家人丁凋零,傳到這代繼承家族武技的僅有他一人,他性格內向,以前在一家小超市做保安,空有一身高超武技卻難以養家糊口,后經人介紹進入地下拳壇,幾場拳賽下來居然大獲全勝,小賺了一筆不說還被觀賽的向世杰找上門,開高價請他做專屬拳手,他無法拒絕那筆豐厚的酬金。
“彭城左立討教閣下高招。”
左立抱拳打了個拱手,同時也往后退了半步,他每次動手之前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向對手行禮,但有兩次對手都會趁機發難,有必要加份小心。
徐東挺身打了個拱手,朗聲說道:“難得遇上個行家,請了。”
“好!”左立沉應一聲,左掌翻伸右拳舉起虛貼耳廓,擺出了一個奇怪的起手式,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知道對方不是普通拳手,須得小心應付。
徐東轉頭望一眼臺下,駱揚跟向世杰坐在臺下第一排的位置,兩人身邊還坐著幾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們說話的聲音臺上能聽得清清楚楚。
“駱胖,你從哪里找來這個戴面具的傻缺,一動不動傻站著,到底會不會打啊?”
向世杰指著臺上靜立不動的面具人大聲調侃,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他對自己請來的拳手有足夠的信心,今天一定會讓駱胖顏面掃地。
駱揚淡笑著說道:“不動還好,他要是動起來你就要打電話轉賬了,四個億,也夠我花銷一陣咯!”
向世杰冷冷一笑說道:“誰給誰轉賬還說不好,你要是輸了可不止要轉四個億。”他叫來了幾個死黨一起參賭,全都買他贏,駱揚一股腦兒受了賭注,如果輸了至少要賠上五個億,就算駱胖家里再怎么有錢也會肉痛一陣。
駱揚一臉鎮定的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哥不會輸的。”
話音剛落,拳臺上的左立一聲暴喝,騰身往前一躍有如出欄猛虎般撲向徐東,長臂驟縮急展,一拳猛搗徐東面門,拳風獵獵,觸面生寒。
徐東不退反進,右掌猝抬迎著撲面而來的鐵拳斜向斬下,看似平淡無奇的一記掌刀在他使起來宛若行云流水般順暢,竟然后發先至悄無聲息切在了對手腕子上。
“呃!”左立悶哼一聲抽身疾退,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剛才是對方手下留情,否則這只手鐵定是廢了,到現在根本感覺不到手腕以下的部分存在。
徐東也沒有窮追猛打,退幾步用背部貼著籠壁,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等待對手下一次進攻。
左立已經失去了再戰的勇氣,對手跟他根本不是同一條水平線的人物,剛才那一記掌刀不管對方重復施展多少次他都無法避開,更別提破解了。
“別傻站著,上啊!”
臺下的向世杰已經沉不住氣了,站起身沖左立揮著胳膊大喊,剛才臺上兩人只對了一招,攻守轉換變化實在太快,臺下的觀眾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就已經結束,其中也包括這位向少在內。
駱揚也沒看清楚拳臺上發生的事兒,但他很聰明的用手機把一切都拍了下來,現在倒過去放慢節奏回看幾遍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因。
左立汗出如漿,轉頭望了一眼臺下的向世杰,咬咬牙再次捏緊了拳頭。
徐東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還要繼續?”
左立牙關緊咬,用力點了點頭,躬身往前一撲掄拳轟向對手胸膛,這一拳他用盡了全身力氣,鐵拳擊打空氣發出一聲爆響,拳勁足以開碑裂石。
徐東不慌不忙,腳下一個滑步輕松避過襲來的拳頭,左立失衡的身軀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沖去,拳頭狠狠轟擊在了筒狀金屬圍欄上。
嘭!
金屬圍欄被拳頭轟出了一個窟窿,左立整條手臂伸出了圍欄外,徐東頭也不回反手一記掌刀揮出,不偏不倚斬中對手后頸窩。
左立雙眼一翻暈死過去,身軀不倒仍掛在圍欄上。
徐東站在原地,朝臺下的駱揚伸出了手掌,拇指掐住食指尖比了個圈兒,國際通行的手勢,可以解釋成OK,也可以理解成‘搞定’。
駱揚笑瞇瞇的打了個同樣的手勢,轉頭對一臉鐵青的向世杰說道:“向少,愿賭服輸。”
向世杰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放心,這點小錢本少爺輸得起。”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很豪氣的把錢轉到駱揚賬戶。
徐東快步走下拳臺,打開金屬門走了出去,剛走兩步,腳下突然一個加速沖入后臺房間,摘下面具轉身掠了出來,他看到槍手已經離開大廳,正乘電梯朝樓下行去,他站在電梯旁等待,確定對方電梯停靠的層次后才乘另一架電梯跟了過去,負一層。
叮!
電梯門打開,前方是一張緊閉的金屬大門,大門口各有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要進入其中少不得又要花點工夫。
徐東不緊不慢掏出一張黑卡片掐在指尖,昂首闊步朝大門走去。
剛走到近前一名黑西裝男子立刻躬身打開金屬門,根本沒有要阻攔盤問的意思,仔細想一想也不難理解,一個拿著百夫長黑金卡的家伙到哪里都是財神,開門做生意沒有把財神往外推的道理。
走進大廳徐東才知道這里已經遠超出了普通博彩的范疇,上百張賭桌,從大到小各種賭具一應俱全,身穿藍白相間制服的男女荷官戴著白手套在賭桌旁嫻熟的使用賭具與端著水晶杯的賭客們對賭,聽不到大聲喧嘩,只聽到賭具碰撞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徐東無心參賭,他走到一張賭桌前裝作旁觀的模樣,借身旁賭客掩護掃視四周,奇怪的是他找遍了賭場大廳居然沒找到先來一步的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