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由自主地蹲下，她搖著頭，淚水止不住地落。

“菡兒！”

“菡兒姑娘！”

孟韻松和瀾滄同時大喊，均停止纏斗，欲沖過來。

葉菡猛地抬頭看向孟韻松，大喝一聲，“別過來！”

二人果然停住飛掠的身形。

葉菡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她赤著眼，看看孟韻松手中還在滴血的刀，又看看地上那顆頭顱。

她仿佛回到，冰天雪地那天，她跌跌撞撞跑進葉棉的梨院，進門就看到杏兒那顆被冰雪凍住的頭顱。

杏兒一雙眼睜得很大，死前似乎極其害怕，又極其隱忍。

而孟韻松就站在不遠處，站在一整院被染紅的雪地中，高昂著他的頭顱，漠然看著這一切。

那一天，風雪遍天，可葉菡的心卻比漫天風雪還冷；那一天，苦守的真情幻滅，葉菡堅守了十幾年的信念轟然倒塌；那一天，她心死神傷，經歷了這一生最漫長、最痛苦、最煎熬的蛻變……

葉菡望著地上那顆頭顱，所有原本以為壓制在心底的過往，一瞬間泄出來，痛苦的回憶近乎要撐爆她的腦袋。

她跌在地上，瘋狂地搖頭，痛苦喊道，“帶我走……”

她這一聲，是低著頭喊出來的。

孟韻松與瀾滄同時飛奔過來，只是孟韻松身法更加靈活，先一步就將葉菡攬在了懷里。

他一把將她抱起，“我帶你走。”

隨即，迅速掠上屋頂。

瀾滄晚了一步，朝他們喊了一聲，“菡兒姑娘！”也跟著飛上屋檐，追了過去。

一路飛行奔走了很久，從鬧市一直到荒無人煙的沙地。

孟韻松終于停了下來，他將葉菡放在一片陰涼處，隨后轉身怒視著身后緊追不放的瀾滄。

“瀾滄國師，你不是我的對手，念在你救過我妻子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馬。現在我要帶我的妻子回家，你就不必再跟著了。”

孟韻松說這些話的時候，手中的刀已經出鞘三分，帶著明顯的威脅。

瀾滄握緊手中軟劍，絲毫不退讓，“誰贏誰輸還未見分曉！你要帶菡兒姑娘走，也要問問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她若不愿意，我這把劍就絕不回鞘！”

一向平易親和的瀾滄，此刻卻是凌厲異常。

孟韻松緩緩抽出手中的大刀，將刀鞘丟在沙地中，“既然如此，那就刀下見分曉！”

孟韻松揮刀砍來，瀾滄也迎刀刺去。

“乒乒乓乓”又是一陣刀劍摩擦的聲音。

葉菡聽到打斗的聲音，混亂的思緒終于有了一些分明。

她看到不遠處，刺目的陽光下，火熱的沙地中，瀾滄和孟韻松打得難分難舍。

于是，連忙沖上前幾步，用力喊道，“別打了，你們快別打了！”

她的雙眼還通紅著，聲音也嘶啞了著，喊出的聲音根本蓋不住刀劍撞擊的聲響。

她心意橫，突然沖上二人交手當中的空處。

孟韻松似乎打紅了眼，根本沒注意到沖上來的葉菡，揮刀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

那刀刃正朝葉菡的肩頭。

一刀下去，葉菡一條胳膊怕是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