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的眼底泛起了一層冷霧,這些關于方氏的資料,且不說是從何而來,光看這些內容,就能夠推測到,林宇堂一定是想要吞并方氏。
林氏現在的規(guī)模還不如方氏,并且存在著競爭關系,要說他想吞并方氏,不管在于什么人看來,都是狼子野心,難以實現的,可前提是,林氏以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吞并。
很顯然,這些資料,絕不可能是方氏拱手讓人的。
蘇然顫抖著將所有的資料都歸回了原位,在冷靜了片刻之后,才從這間辦公室走出,她凝視著自己桌上的文件,思緒卻飄向了那天的回憶。
她和方煜城在同一輛車內,在最后關頭,剎車突然出了問題,就連方向盤都變得無法操控,她親眼目睹著這輛車是如何墜入涯底的。
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在她和方煜城出事之后,林宇堂便開始了著手收購方氏的計劃。
方氏集團已經交由方煜城打理多年,退休的方父基本上對于公司的事務,都處于不聞不問的狀態(tài)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方煜城出事之后,是最好的時機。
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林宇堂在編織的一個巨大陰謀,他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通過謀害她和方煜城的性命,最后得到方氏集團。
這樣的目的和手段,實在是太過卑鄙,蘇然凝神想起了林宇堂那一張面容,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總是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樣,話不多,可句句話里,沒有一句廢話,似乎是不愿意浪費自己的口舌去多說其他。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星期五的晚上救了自己,蘇然不得不承認,在她被卡在車里不得動彈的時候,這個人的出現,帶給她無限的震感,那一瞬間,她想要用雙手去靠近這個男人。
可現實,竟然是如此的殘酷,這個男人,已經十有**和自己還有煜哥哥的死因有關,蘇然感覺到了有螞蟻在撕扯著自己的內心一般,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將頭深深的邁進了自己的雙臂之中,想到了煜哥哥,一雙眼眸在黑暗中變得凌厲起來,不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煜哥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躺在病床上。
與此同時,一間日式的餐館中,兩男一女正盤著腿坐在了餐桌面前,桌上的刺身基本上沒人動過,酒壺里的米酒偶爾被晃動著。
林宇堂看著對面這個已經年過六十的男子,他是方氏的老員工了,是跟著他爸爸一起走過來的創(chuàng)始人,在方氏,也占了一點的股份,他在公司里的職位不低,一直都握有重要的經濟大權。
在方煜城繼承自己的父親接任方氏集團的總裁之后,對于這些只會拿錢卻不懂得如何經營的老人進行了一次大清理。
因為樹枝這些倚老賣老的人心里想著什么,所以方煜城選擇了保留這些人的名分,只不過是削弱他們的實權罷了,可他們對于所有的公司資料,仍然保有知情權,這也是他親自規(guī)定的,現在看來,是當初自己過于心軟,才讓這些老頭子有機可乘,就應該狠下心來,將他們所有的權利都收走才對。
萬萬沒有想到,云逸天竟然如此的不知足,不做任何事,就可以領到公司的分紅,這樣的好事既然不能滿足他,那他就要讓這樣貪得無厭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林總做事真是又快又狠,沒有想到,林逾龍竟然會有你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云逸天笑了起來,盤曲在眼角的皺紋顯得更加褶皺不堪,一雙凹陷的眼窩猶如旋渦一般,深深的埋在了面容之上。
云逸天將視線放在了林桐身上,忽然輕咳了一聲。
林桐也在這一瞬間會意,即刻起身,將門拉上,退到了另外一間包廂里,靜待著林總和云逸天的談判。
一直以來,都以為她才是兩個人之間聯(lián)系的橋梁,可現在看來,其實不然,這兩個人,應該還有更深的秘密隱藏了起來。
林桐心中也有數,哪怕自己再能干,那些涉及到了最為機密之事,林宇堂是不會讓自己前去參與的,以后只有繼續(xù)跟在林宇堂的左右,好好的表現,才能夠獲得他的信任,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林桐獨自坐在了包廂里,視線不由的落在了這扇緊閉的門上,慢慢的靜下心來。
林宇堂親自為云逸天倒了一杯酒,而后挑了挑眉問道:“我不明白,老前輩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宇堂已經向林桐套過話了,這是他第一次和云逸天見面,所以不必過于擔心他的真實身份會暴露在此人面前。
云逸天在這一瞬間卻有了一絲的恍惚,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打量著林宇堂,剛剛那一剎那,居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個臭小子的影子,不過他轉念搖了搖頭,在心中自嘲道,不可能的,如今方煜城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又怎么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
并且此人,和自己在照片上見過的林宇堂,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或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養(yǎng)成的通病,所以剛剛才會在恍惚間,把他看做了方煜城。
林宇堂心中雖然有些發(fā)滲,不明白云逸天這樣深邃的眼神,到底是代表著什么,可手中的動作還是十分自如,如行云流水般,將一杯米酒喝下了肚。
頓時間,一股辛辣的感覺從胃中傳來,帶來了一種不適的感覺,可他將手抓在了坐墊上,臉上保持著自如的笑容。
他一向不喜歡米酒的味道,所以從來不肯觸碰,這一次為了讓云逸天能夠放松警惕,所以特地約了一個日式的餐館,喝下米酒之后,無論如何,云逸天都不可能把自己和方煜城聯(lián)系在一起了。
云逸天舒了一口長長的氣,而后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慍怒的神情罵道:“你當初不是說好的,只是要收購方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