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域一個人在廚房里面忙了很久。
蘇小檸坐在沙發(fā)上,一邊陪著兩個孩子,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廚房里面的狀況。
她還沒忘記,五年前的時候墨沉域曾經(jīng)給她下過一次廚。
那一次……
他毀掉了一個廚房。
如今五年過去了,雖然她已經(jīng)認(rèn)證過,他做的雞腿很好吃,和當(dāng)初盛世的廚子做的一樣好吃。
但是她免不了還是要擔(dān)心。
畢竟這里是她和兩個孩子安身立命的地方,她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條件……
可不允許她再重新裝修一個廚房。
不過事實(shí)證明,蘇小檸的擔(dān)憂是多余的。
一個小時后,系著粉紅色兔子圍裙的高大男人從廚房里面端著熱氣騰騰的烤雞腿走了出來。
“哇塞!”
小小蘇從沙發(fā)上跳下來,抬頭看著墨沉域系著自家媽咪的圍裙,忍不住地捂著肚子開始哈哈大笑,“帥叔叔,你這樣子好搞笑哦!”
墨沉域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里面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身上卻系著和他的身形氣質(zhì)完全不相配的粉紅色的兔子圍裙。
圍裙前面的兩個長長的兔子耳朵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這畫面……也的確是有點(diǎn)滑稽。
小小蘇這么一說,蘇小檸和大蘇同時地抬起了頭。
在看到墨沉域那張冷峻線條勾勒出來的臉的時候,蘇小檸終于忍不住地“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大蘇則是一臉無奈地看了墨沉域一眼,“你都不嫌棄我媽咪的土味審美么?”
墨沉域笑了笑,抬手將東西放到餐桌上,唇邊揚(yáng)起一抹寵溺的笑意,“自己選的女人,再土也要縱容下去。”
大蘇扁了扁嘴,“哼。”
雖然嘴上這么說的,但從他的眼中,墨沉域看得出來,這孩子對他似乎沒有之前那么防備了。
蘇小檸扁了扁唇,一邊往餐桌走,一邊反駁墨沉域的話,“誰是你的女人了?”
“不對,你們說誰土呢!”
走到墨沉域的身邊,她還不忘抬手捏了捏圍裙上面的兔子耳朵,“這不是挺可愛的么?”
“的確是挺可愛,只是不適合我這種不可愛的男人。”
墨沉域淡聲道。
蘇小檸撇了撇嘴,“好啦。”
“看在你做的雞腿這么好吃的份上,我過幾天和一涵去逛街的時候,就順便給你買個具有男人氣質(zhì)的圍裙好了!”
“那就謝謝蘇醫(yī)生了。”
蘇小檸撇了撇嘴,抬手開始給小小蘇夾雞腿吃,“在家里就別叫我蘇醫(yī)生了,叫我小檸吧。”
說完,她忽然覺得這話似乎有點(diǎn)曖昧。
深呼了一口氣,她別過墨沉域灼熱的目光,輕咳了一聲,“你喊我蘇醫(yī)生,總讓我覺得我還在醫(yī)院里工作,很拘謹(jǐn)?shù)摹!?
“好。”
男人看著她,目光灼灼,“我知道了,小檸。”
“嗯。”
“那你也別喊我墨先生了,叫沉域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三分寵溺七分欣喜的語調(diào),讓蘇小檸的心臟猛地一軟。
她抿唇低下頭來,“好。”
“沉域……”
其實(shí)“沉域”這兩個字,她喊得很不順嘴。
五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很少喊他沉域,都是直接喊他“老公”的。
如今,老公是不能隨便喊了。
沉域這個兩個字,多少讓她覺得拗口。
但,也只能這么叫了。
聽著這兩個大人的對話,小小蘇笑瞇瞇地沖著大蘇笑了起來。
大蘇卻板著臉扁了扁唇,沒說話。
晚飯過后,蘇小檸看在雞腿的份兒上,沒有把墨沉域趕走。
她也知道,這男人帶著洗漱用品和睡衣過來,肯定不會僅僅是來吃飯的這么簡單。
“媽咪,墨先生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
晚飯后,大蘇從蘇小檸柜子里面抱出備用的被子,一臉不情愿地開口。
蘇小檸一怔。
據(jù)她所知……大蘇并不喜歡墨沉域的。
怎么會忽然提議要和墨沉域一起睡?
“因?yàn)榇蛸輸了嘛。”
小家伙扁了扁唇,無奈地回復(fù)蘇小檸,“媽咪,你別問了,這是男人之間的賭局。”
“我愿賭服輸,今晚就和他睡一晚。”
蘇小檸怔怔地看著自家的小家伙,震驚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晚上,她思來想去睡不著,只好拿出手機(jī)給墨沉域發(fā)消息,“大蘇說他和你打賭輸了,所以才和你一起睡。”
“你和他賭什么了?”
男人回復(fù)地很快,“先不告訴你。”
女人皺了皺眉,還想回復(fù),手機(jī)卻再次地震了起來。
還是墨沉域發(fā)過來的消息,“兒子睡著的時候和你一樣可愛。”
“早點(diǎn)睡吧。”
“如果實(shí)在睡不著的話,可以想一下,明天的新聞發(fā)布會,要說點(diǎn)什么。”
男人的話,倒是提醒了蘇小檸。
明天新聞發(fā)布會上說什么?
之前她一直在忙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倒是忘記了這個正事兒了!
她捏著手機(jī),思索了半晌,最終還是披著衣服到了客廳里。
這里不比墨沉域在A市的別墅,小小的80平米的小房子,根本沒有書房。
所以蘇小檸每次在家里面寫東西看書,都是在客廳的茶幾上。
今晚也不例外。
女人打開臺燈,翻出筆記本來,拿著鋼筆,一筆一劃地寫下明天她的發(fā)言稿。
偶爾需要停下里思索措辭的時候,她就咬著筆帽,歪著腦袋看著窗外。
次臥的房門打開。
一片黑暗中,墨沉域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那個認(rèn)真地在燈光下寫字的女人。
她還是和以前一眼,認(rèn)真,可愛,倔強(qiáng)。
黑暗中,他緩步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來,看了一眼她筆記本上工整娟秀的字體,“我讓你好好想想明天說什么,沒讓你這么辛苦地大半夜起床打草稿。”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蘇小檸整個人猛地一滯。
下一秒,她匆忙地將面前的筆記本收起來,“我……我是睡不著隨便寫寫而已!”
“是么?”
男人動作優(yōu)雅地將她手里的筆記本抽走,從頭開始翻了起來,“大家好,很榮幸這次能代表青城醫(yī)院參加這次的會議,我……”
蘇小檸臉上一紅,連忙將筆記本奪回來。
她以前就嘴巴很笨,每次和別人吵架的時候都要吵完了以后才能反應(yīng)過來剛剛應(yīng)該怎么吵才能戳中別人的軟肋。
所以每次的正式場合,她表面上口若懸河淡定冷漠,但是實(shí)際上……她都背地里打好草稿了。
別人看到的只是假象,其實(shí)她還是原來的那個傻乎乎的蘇小檸。
墨沉域瞇了瞇眸,看她,“沒看錯的話,你這個本子里,都是發(fā)言稿?”
蘇小檸抿唇,有些局促地點(diǎn)頭,“我嘴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