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不讓說啊。”
電話那頭,秦朝暮的聲音無奈地傳過來,“他說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
墨沉域狠狠地皺了皺眉,被氣得笑了,“這樣偷偷摸摸地我就不擔心了?!”
“我……”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目光就瞥見了遠處正站在陸青面前說話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綠色的手術(shù)服,整個人高挑瘦削,皮膚白皙。
那張臉……
那是他魂牽夢縈了整整五年的臉……
記憶中的她,永遠都是一副呆呆傻傻萌萌的樣子。
可現(xiàn)在的她……
雖然還是當初的那張臉,還是當初的那雙眼睛,卻矜貴孤傲,渾身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感。
她……
“沉域?沉域?”
電話那頭秦朝暮的聲音,讓墨沉域回過神來。
“我到了這邊的醫(yī)院了。”
墨沉域聽到自己的聲音飄得很遠,“陸青是怎么找到這個醫(yī)院的?”
“他說是朋友介紹的,說這小醫(yī)院這兩年攻克了很多心臟疾病方面的難題,所以讓他過去試試的。”
“你猜猜我看到了誰?”
“誰?”
“蘇小檸。”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半晌,秦朝暮淡淡地嘆了口氣,“你找了她那么多年,沒想到她居然窩在這個小城市里面做了一個醫(yī)生。”
“不過也對,當初她和你結(jié)婚的時候不就是個醫(yī)學生么?”
“是我們想的太多了,以為她會繼承澹臺家或者是林家的家業(yè),這些年一直在往那個方向調(diào)查。”
“沒想到澹臺北城還真的放她出來做她喜歡的事情了。”
墨沉域瞇了瞇眸,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個穿著手術(shù)服的女人身上。
五年了。
她瘦了。
也成熟了。
也更漂亮了。
“好了,就這些了。”
蘇小檸將手里寫了滿滿一篇注意事項的A4紙遞給陸青,“有什么問題的話,可以去辦公室找我。”
言罷,她轉(zhuǎn)身離開。
墨沉域站在距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她現(xiàn)在只想回到辦公室去,痛痛快快地睡一覺。
十三個小時的手術(shù),她早就又困又餓了。
回到辦公室,蘇小檸換完衣服之后,簡單地洗了把臉,便一邊啃面包一邊給林哲軒發(fā)消息,“昨天的手術(shù)到現(xiàn)在才剛剛結(jié)束。”
“待會兒又要麻煩你送大小蘇去幼兒園了。”
“我的天,小兔子你能不能別這么拼啊。”
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林哲軒的回復,“從昨天下午手術(shù)到現(xiàn)在!”
“嗯,一個很難搞的病例,和媽媽當年的差不多。”
“所幸手術(shù)很成功。”
“那寧姨如果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林哲軒發(fā)了個無奈的表情,“但是寧姨要是知道你這么折騰自己,肯定要在地底下罵你呢。”
“快去休息!”
“好。”
蘇小檸無奈地笑了笑,繼續(xù)一邊啃面包,一邊放下電話,拿起手里的手術(shù)報告,將重要的部分填完。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她皺眉,頭也不抬地繼續(xù)一邊填寫一邊開口,“如果是病人,需要幫助請去護士站或者診療室。”
“同事的話就不要打擾了,我要休息了。”
話音落下良久,門口的人都沒有要走的跡象。
蘇小檸皺了皺眉,將最后幾個字寫完,放下水性筆,抬頭向著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女人的瞳孔驟然放大。
門口站著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五官俊美突出,雙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修長挺拔,氣場逼人。
相比于五年前,他更帥氣了,也更冷傲了。
渾身透著三十歲以上的男人特有的冷漠和硬朗。
蘇小檸看著他,眼中的驚詫也只有這么一瞬。
而后,她沖著男人笑了笑,“墨先生。”
“是過來打聽你姐姐的手術(shù)的消息的么?”
她露出一個程序化的笑容,如對待一個陌生的患者家屬一般地聲音淡漠,公事公辦,“手術(shù)很成功,母女平安。”
“你姐姐給你生了一個3.2KG的小外甥女兒,她心臟的問題也一并解決了,雖然不能保證后續(xù),但至少活到她女兒五歲是沒有問題的。”
女人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打開辦公室后面的門,門的那頭是員工宿舍。
“至于后續(xù)要怎么護理病人,我和陸先生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也給他寫了備忘錄指導。”
“沒有什么事的話,還請墨先生出去。”
“我做了十三個小時的手術(shù),現(xiàn)在真的要休息了。”
墨沉域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心底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驚濤駭浪。
他找了她整整五年了。
從他聽說林寧過世的消息開始,就一直一直在找她。
可不管是林家還是澹臺家,他都打探不出任何一點和她有關(guān)的線索。
他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她會去的地方,卻始終一無所獲。
可他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個偏僻的小城市里面,做了這樣一個醫(yī)生。
他也曾想過無數(shù)次和她重逢的場景。
但他怎么也都沒想到,再見面的時候……
她會完全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
沒有多年未見的想念。
甚至,連恨意都沒有。
似乎在她眼里,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患者的家屬而已。
“墨先生如果實在不想走的話,也可以在辦公室里面坐一會兒,我們這里有監(jiān)控,就算丟了東西,也不會賴在您身上。”
說完,她轉(zhuǎn)身想要關(guān)上員工宿舍的門去睡覺。
就在蘇小檸的門馬上要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男人一個箭步?jīng)_過來,直接將員工宿舍的門帶上,將她整個人抵在門板上,“假裝不認識我?”
男人身上灼熱的溫度和冷硬的氣息傳來,蘇小檸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太熟悉了。
他的心跳聲,他的溫度,他身上的味道。
就算是分別了整整五年,如今她還是覺得懷念。
但即使心底感慨萬千,她臉上還是掛著淡漠的笑意,“墨先生,我并沒有假裝不認識你啊。”
“我又沒有問你是誰,我知道你是墨浮笙的弟弟,我今天患者的家屬。”
“我什么時候假裝了?”
女人淡漠生疏的話,讓墨沉域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你知道,我和你根本不是這種簡單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