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所在的這一處,被幾顆樹木環繞著,樹木的陰影加上燈光昏暗,若不仔細辨認,是看不到什么的。
此刻,她只期望,那人快些離開,她一定再不被這人蠱惑,第一時間離開“作案”現場。
然而,就在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那人卻還在她身體里輕輕動了一下,雖然很輕,但那人何其了解她,只是這輕輕一動,就極準確的,找到了她的敏感點。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哪怕指甲已經陷入肉里,她也堅決不發出一點聲音來,不知是憋的,還是身體已經被他挑逗到極致的愉悅,她的臉頰已經漲得通紅,好似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來。
但她除了能瞪著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終于,腳步聲總算漸漸遠了,而后徹底消失不見,她正要動手將他推開,沈淅銘已經用力扣住她的纖腰,大力運動起來。
秦小漓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再次淪陷在情愛漩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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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漓醒來的時候,耳邊是清脆的鳥鳴聲,還未睜眼之前,腦海里就已閃現出昨晚的畫面。
眼睛還沒睜開,紅暈就已蔓延至脖子根。她昨天跟他,竟然在小區的草坪上,做了,還不止一次,幾次?她都記不清了。
而且,到了后來,她竟然還熱情的回應了他?%&(&
秦小漓攸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果然是他英俊的側臉。此刻,他們兩人就坐在車里,她靠在他的懷里,身上蓋著他的外衣。
而他眼睛微微闔著,濃密的睫毛落下長長的陰影,他神色舒暢,半點不見疲色,好似昨晚累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眼見著他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秦小漓趕緊閉上眼睛。
現在要怎么辦?兩人關系還尷尬不清,自己怎么就在這樣的情況又與他在一起?她該如何面對他?又該如何面對羅家?還有林家,如此錯綜復雜的關系,他們之間還能在一起?
她的裝睡實在太過拙劣,不停顫抖的睫毛早就出賣了她,“還裝睡?”沈淅銘輕快的聲音傳來,秦小漓鎮定數秒,干脆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他如此的輕松相對,“夫人早安。”事到如今,他竟還能如此淡定的叫出夫人。
秦小漓的心募的顫動,為何到了現如今的地步,他還如當初那般對她,明明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太多的東西,但為何,他好似全然不在意?
秦小漓從他懷里坐起,他邊順手順著她的頭發,將她額前的碎發,一律攏到耳后,動作那么自然順暢,好似從前一樣。
安定踏實的暖流,漸漸流過心田,秦小漓心間那所有的顧忌焦躁,一下子全然撫平,一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揚起一抹笑,“早安。”
沈淅銘揉了揉她的頭發,垂下頭來,吻了吻她的額頭,“跟我回家?嗯?”
此刻,她不知道他所說的回家,是回哪里,可也不愿去想,她只知道,這句跟他回家,一下子將她焦躁不安的心緒撫平,無比的安定。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緩緩點頭。
沈淅銘又親了親她,“先看日出。”
他打開車門,又牽著她下車,她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倆竟是在一處山頭上。
此時,太陽正緩緩探出腦袋,血一般的紅色,染滿了整片天空,也映襯在她的臉上。她輕輕偎在他的懷里,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刻,什么都不想了。
良久,那太陽已從血紅色,變成明艷艷一片,高高的掛在半空了,氣溫也漸漸升高,她將他的外衣從肩頭拿下,隨意搭在臂上,兩人依然維持著相互倚靠的姿勢,好似誰都不愿意打破此刻的沉靜。
良久,他才終于開口,“還怪我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似是要將她從夢境來回現實,她微怔,嘴唇微張正要開口,他卻又緊接著說道:“是我錯了,但你不能怪我。”
這是什么邏輯?認錯,卻不能接受被責怪?
但秦小漓卻是明白他的意思,現如今,一切的真相揭開,卻又是那么的荒誕無稽,一切的一切,因為詭異的巧合交織在一起,讓他們兩人,終是不知如何坦然相對。
良久,她淺淺嘆了口氣,一切,總歸要面對。
秦小漓抬起頭來,凝眸半晌,說道:“我能怪誰呢。”
說不怪他嗎?可確實是他要秦子林回去取那一張照片,他要用那一張照片,做壓死林翌豪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這一張照片,差點害死了秦子林,那真正愛著她的父親。卻也是因為這張照片,徹底害死了林容斯。
可若不是那一張照片,那林容斯撞的人,會不會就成了她呢?畢竟,林容斯一直恨著的人,都是她,想要撞死的人,也一直是她。
但也或許,如果不去拿那張照片,就什么都不會發生,林容斯會在做出錯事之前被帶回去,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總之,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是現在,全都變得沒有意義,一切都遲了,再也沒有旁的可能。
可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一張照片,一張幾十年前的照片而已。
那他為何要在那時非要秦子林去拿那張照片呢?秦小漓微微抬眸看他,他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像是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好看極了。只是他微擰的眉,卻是讓看見的人,心頭都暈上一抹愁緒。
秦小漓何其清楚,他只是在幫她,盡管她對他冷淡至極,他一直在幫她,不遺余力的,將所有傷害過她的人,統統都回擊回去,包括她的親生父親,林翌豪。
她是最沒有資格怪他的人。因而此刻,面對他的質問,她唯有沉默。
見她緊抿著唇不說話,沈淅銘又是說道:“你當真不要我管?你和小涵,都不要我管?”
這是那天在天臺,她對他說的話,從此以后,她和小涵,都不需要他再費心。
她不遺余力的推開他,他是不該再管,也沒有資格再管,兩人名分未定,小涵雖是他的兒子,卻也姓秦。
沈淅銘此刻只是無比的后悔,當初找到她的時候,為何要有那么多的顧忌,早就應該用一紙婚書綁住她才對。
唯有如此,她才無法再理直氣壯的對他說,不要他管。
秦小漓不明白他眼中的懊悔神色,但也懶得去想,昨晚大半夜的體力運動,精神又無比的緊張,到了后來也并沒有睡多長時間。
此刻她只覺得疲憊不堪,什么都不愿去想,也不愿再與他糾纏。她閉了閉眼,“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明明說的是跟他回家,此刻卻已變成送她回家。
果然,天亮了,翻臉就可以不認人。
沈淅銘眸中猛然暗沉下來,見她轉身要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身體已經靠了過來,直接將她抵在車上。
突然迫近的身體讓她本能的后退,直到退無可退,眼前,便是他微怒卻又玩味的眼眸,“回家?夫人要回哪個家?”
論起人皮面具,秦小漓真的不懂他,他們之間橫隔著幾條人命,他卻仍像沒事人似的,叫著這句久違的夫人,就如最初一般。
可是就是這句夫人,讓她該死的喜歡,心跳又亂了。
秦小漓深深的咽了下口水,“當然是、是回我家。”
“你家?你家在哪兒?”他又緊追不舍,人越加靠得近了,秦小漓整個后背幾乎都靠在車上,人已經快彎成九十度,她感覺到,要是再彎下去,她的腰都要斷了。
所幸,沈淅銘伸出一只手來,撈起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夫人,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秦小漓的耳根唰的一下紅了,他的語氣為何會那么委屈?
緊接著,他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蠱惑,“吃完要負責的,夫人想吃霸王餐么。”說完,更是一下含住她嬌小的耳垂,舌尖似有若無的打著轉。
嗡的一聲,她似是被電擊般,整個人輕顫不止,若不是被他抱著,整個人險些就要站不住。
這人真是,太無賴了……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已經輾轉到了她優美漂亮的脖頸,腳下一空,她就被他抱著,直接坐在了前車頭。
秦小漓一抬頭,直接便與他對視,身上緊緊貼合,她自然已經明白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可是,這是什么狀況?他們明明剛剛還劍拔弩張,他們明明就還沒和好,這人怎么就這么厚臉皮。
更甚者,他憑什么就這么篤定,她會愿意?這可是在大白天。雖說這山上目及之處一個人也看不見,可他們就在這么顯眼的地方,若是有人出現,第一時間就會看見。
想到此處,又看看兩人目前的姿勢,秦小漓一張秀臉瞬間紅透,她趕緊去推他。
他卻反手抓住她的手,眼中盛滿笑意,“不會有人看見。”
他怎么就這么無賴?簡直是瘋了。
然而這次,秦小漓卻似鐵了心思不準他靠近,難道他真以為,凡事都能用打一炮解決嗎?想想自己確實很不爭氣,往常都是這樣被他蠱惑。
因而現在,她打定主意,在還未被他撩/撥迷惑得失去自主意識之前,她必須要將這一切阻止。
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做著,她死死的抵著他的胸膛,就是不準他再靠近,盡管兩人的下身已緊緊的貼在一起,她也能深切的感受到他蓬勃的欲/望。
見她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雙臂明明都在發抖,但依然在堅持著,沈淅銘淺淺一聲嘆息,他知道,她這次是鐵了心思。
正好,他的目的,不也是要好好跟她談一談嗎。
他沒松開,也沒再靠近,就著這個姿勢,她垂頭,吻了吻她裸露在外的小臂,秦小漓觸電似的縮回手去,卻是一臉嗔怪又戒備的看著他。
沈淅銘微微勾起唇角,頗為無奈,卻也沒再靠近。
“你當真不原諒我?”他撇著嘴,那委屈的模樣,跟小涵倒是有得一拼,“你舍得嗎?”
秦小漓抿著唇,就是不說話。實際上,她是不知怎么說才好。
他在求她原諒,可他又何錯之有,她的確,只是在遷怒而已,而他竟然也一并收下,她說什么,他便應下,她怪他,他便認錯,但她不要他再管她,他卻還是依然在管。
半晌,她才哽著嗓子說道:“你為什么還要管我?”
他輕聲嘆息,食指刮了下她的鼻頭,“我不管你,還能管誰。”
秦小漓鼻頭一酸,她緊緊抿唇,卻在他下一句話出口時,再也忍不住,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掉。
他說:“這輩子,我管定你了,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見她哭了,沈淅銘一下慌了神,慌忙伸手去擦眼淚,但這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了,他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要為你討什么公道,對不起,我明知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不該對付他的。”
“對不起,我早知道你會傷心,也早知道會是那樣的結果,我不該逼著林董事長做選擇的。”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沒看好林容斯,才讓她鉆了空子,害得秦叔被撞,害得你擔心。”
“對不起,我明知道當年的真相會讓你更難過,可我還是讓你知道了……”
“對不起,我不該為了讓你清醒過來,就拿小涵的安全開玩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管你了……”
哭得正傷心的她,卻因著這一句話,突然笑了,臉上還掛著淚,眼淚也正從眼睛里流出來,但他分明聽見了一個極輕的笑聲。
只是太輕,讓他恍然以為還是一個錯覺,不得不仔細辨認,但他辨認之時,她小臉一跨,小嘴一撇,已然是欲泫欲泣的模樣,“你剛才說管我,現在又說不管我,你到底管不管我。”
沈淅銘微怔,嘴角立馬揚起,“管管管,管到底。”
秦小漓撇撇嘴,一副不信的模樣,抬眸望著他,“真的?”
沈淅銘用力點頭,“真的,我管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管你。”生怕她不信似的,一開口,就許幾輩子的承諾。
秦小漓這才悄悄抿了唇,嘴角微微揚起,但眼淚卻又往下掉,這次卻是怎么也止不住。
沈淅銘越加慌了神,“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別哭好不好,小漓別哭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一句一句保證,鄭重得不能更鄭重了。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砸在他的心上,看著小女人眼睛都哭紅了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緊緊揪著,此刻恨不能將自己教訓個千遍萬遍,凡是能讓她停止哭泣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他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天,一臉莊重嚴肅,“我發誓,我如果再敢做讓秦小漓不開心的事,我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