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剛出了警局大門,便看見小K一個急剎將車停在警局門口,趕緊下車跑到她身邊,還一邊上下打量著,“怎么樣?我聽說她瘋了似的,有沒有傷到你啊?”
夏涵笑著拉開他的手,攤開手轉了一圈,“你看,沒事。”
“這是在警局,她不能傷了我。這個艱巨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可以跟老大有個交代了。”
夏涵說著,似是想起來什么,“誒,你怎么過來了,你不是應該陪老大參加晚上的邀約嗎?”
“是老大要我來的,郝經理在那里,老大讓我來接了你,再一起過去。”
夏涵這才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這天晚上從空餐廳出來時,已到深夜,若不是以沈淅銘有傷在身作為推脫,那幾位政府官員,怕不是那么容易放他們出來。好不容易逮到跟沈淅銘用餐的機會,就此放過實在太過可惜吧。
一行人出了空餐廳,沈淅銘邊在后座閉目養神,邊聽著夏涵匯報在警局里的情形。
“剛才黃警官那邊來告知說,林容斯的保釋申請被駁回,此間除了律師,其余的探視權一律取消。”
沈淅銘微微睜開眼,“那若是,她自己申請呢?”
林容斯微微擰眉,“應當可以。不過,她現在都拒絕了林老董事長的探視,現在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會申請探視嗎?”
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小K從駕駛座扭過頭來,“林小姐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吧,這時候能保她的,應該也只有林老董事長了,她先前雖然不見,但現在還說不定還真的會要求見。”
說著,他像是求表揚似的,說道:“老大,我說得對嗎?”
沈淅銘微微扭頭看向他,“夏總監,你調教得不錯。”
這句一語雙關的話,卻是讓夏涵微囧,聯想到他之前在山洞里對她說過的話,難免會讓人想歪啊。
但工作歸工作,夏涵還是正色道,“小K說得也要道理。”
小K得了肯定,滿臉笑意的繼續開車。
“老大,林老董事長現在,會如何做呢?”
沈淅銘的視線看向窗外,夜色已深,路燈照射得路上明澈無比,但燈下那一片,卻最為漆黑。
沈淅銘似是喃喃道,“兩個都是女兒,夠他考量的了。”
小K卻是到了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原來是這樣。
送沈淅銘回去醫院休息,一大排的醫生護士,站在沈淅銘的病房門口嚴陣以待。
無往不利的沈大總裁,這會兒卻是露出略微尷尬的神色,真是難得。
夏涵雖然很好笑,但也不得不上前打著招呼。
“這么晚了,各位辛苦了,一個一個來,沈總會接受檢查的。”
這邊廂,小K已經隨著沈淅銘進了病房。這會兒到了明亮的室內,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胳膊那一塊,竟是濡濕一片,血跡早已浸透了衣衫。
而沈淅銘一進了病房,卻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便倒了下去。所幸小K離得近,反應也快,才將他接住。
小K慌亂不已,“醫生,醫生快進來,老大暈倒了。”
醫生護士涌進來,跟小K一起,將沈淅銘放到床上,小K觸到他的肌膚,這才發現,竟然在發著低燒,臉上更是厚厚的一層虛汗。
小K和夏涵都退到外圍,給醫生護士讓開位置。
“夏涵,這可怎么辦吶,老大好像很嚴重啊,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這樣。”小K驚慌說道。
到了這般情形,夏涵也不比他冷靜多少,“不是讓你直接送老大回來嗎,你倒好,還開車去了林家,下午更是載他去了局里,晚上還去應酬,這么一天折騰下來,就算是身體完好的人,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何況……”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可我也沒辦法呀,老大下的命令,難道你讓我違抗命令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算是壓,都應該要把他押回來,還要不要命了。”夏涵怒色道。
“你說得這么好,要是你,你不也會聽從吩咐,根本不敢違抗老大的命令。”小K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兩人自然都知道,老大既然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可此刻的爭吵,不過也是心中焦急,逞著口頭之快而已。
這時醫生回過頭來,“病人需要休息,要吵架到外頭吵去。”
兩人瞬間便熄了火。
郝經理送完政府的那幾位官員,也趕了過來,見小K和夏涵都筆直的站在病房門口,詢問之下才得知實情。
“哎,都怪我,那幾位大人邀約的時候,我就應該以沈總身體不適為由,直接拒絕的。”
夏涵回過頭來,“那幾個老家伙態度怎樣?成了嗎?”
小K卻是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干什么?”
夏涵不愉道,“老大為這事都病倒了,要是還不成,不是白忙活一場,我當然關心。”
郝經理揮揮手,平復兩人的戰場,“成了成了,這事總算是成了,沈總一離開,那幾人就拍板決定,明天就去辦手續,工程什么時候動工都可以。”
夏涵這才舒了口氣,“這就好。”
她說著,又轉向小K,“秦小姐那邊呢?”
“還在恢復,秦小姐今天開始吃東西了,但是還是不說話。醫生說,這也是個好現象,起碼比之前進步不少。”小K如實答道。
“這件事告訴老大了嗎?”
小K一拍腦門,“哎呀,今天忙一整天,給忘了。”
夏涵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你一整天跟在老大身邊,竟然連這件事都忘了。”
眼見著兩人又要懟起來,郝經理趕緊說道:“好啦好啦,這是醫院,這么大半夜的,病人都要休息,你們兩位要是要吵,就回家,關上門慢慢吵,這里我來看著就行了。”
這意味不明的意有所指,讓兩人都住了嘴。
實則,兩人到了現在,也未曾住到一起,兩人的關系上,也并未明朗化。
只是在外人的調侃中,兩人都未曾否認而已。
又是一夜低燒,小K、夏涵跟郝經理三人,都在醫院守了一夜。
到了天亮,低燒還未褪去。盡管沈淅銘先前交代過,不要告訴家里,但眼見著羅三小姐就要過來,三人決定不打自招。
于是,等羅敏和沈凱文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知道沈淅銘發了一夜低燒的事。
“夏總監,你們怎么不告訴我呢?”倒不是責備,但羅敏的神色間難免擔憂。
“羅三小姐,沈總交代過,他怕您擔心……”小K打頭解釋道。
“就算是這樣,以后要是再有這種事,還是要告訴我,我是他母親,又是醫生,他的身體狀況,我一定要知道。”
不知不覺間,羅敏的聲音就厲色了不少。
沈凱文攬了攬妻子,“好啦,你別太擔心,還有這么多醫生在呢,只是低燒,淅銘的身體底子好,會沒事的。”
在丈夫的安撫下,羅敏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些,但還是說道:“你們是他的下屬,但有些事,你們不能全聽他的,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們要多留點心。”
夏涵等人趕緊點頭,“好的,我們知道了,以后會注意的。”
實則,出了這種事,他們幾人已然后悔不已。早知道沈淅銘是在逞強,卻還是任由他去,這的確是作為下屬的失職。
正在這時,醫生出來了,“病人的燒已經退了,這會兒已經醒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醫生說著,正要讓開,卻又停下,欲言又止卻還是叮囑道,“病人的傷口還沒完全恢復,若是反復裂開,容易造成再次感染,到時候只怕會危機到性命。”
這位醫生想必從未見過如此不愛惜身體的病人,若不是礙于對方的身份,只怕早就一通亂吼了。
因而這會兒,他的語氣不甚友好,“羅醫生,沈醫生,你們都是醫生,知道我說的話并非玩笑,還請你們多多勸勸病人。”
說完這些,醫生才讓開道。
羅敏聽著,已然紅了眼眶。她當然知道,沈淅銘的傷口深而且面積大,本就不容易恢復,就算他體質再好,那傷口也是實實在在的長在了身上。
他此番折騰之下,只怕又將危險系數加深了幾分。
羅敏趕緊進去,沈凱文緊隨其后,郝經理和小K也正準備進去,卻是被夏涵拉住,“讓他們說說話,我們在外面等著,要是有事,老大會叫我們的。”
夏涵交代道,又說,“對了陳部長昨天也去了晚餐,今天在做什么?”
郝經理是這個項目的主負責人,對項目緊張最是了然,他說道:“陳部長今天跟政府人員在交涉,這兩天盡快將審批弄下來,好早點動工。”
夏涵點點頭,“行,大家將各自的工作好好完成,老大還生著病,等他病好了,別讓他看見一堆亂攤子。”
兩人都是點頭,小K說道:“那我去問問,公安局那邊是什么情況,羅氏的律師,今天應該開始跟那邊交涉了,林家的律師應該也到了。”
小K說完,便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等到他打完電話回來,沈淅銘果然叫他進去。
病房里,早餐放在小餐桌上,有動過少許的痕跡。
沈凱文站在窗前,又在看著沈淅銘的檢查報告。羅敏坐在一旁切水果。
看這情形,沈淅銘已經說服了父母,現下氣氛很是融洽。
“老大,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