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涵一臉迷茫的看著她,“我沒打電話啊。”隨即露出委屈的表情來,“我昨天也沒打電話,媽咪都好久沒給小涵打電話了,是不是把小涵給忘了。”
這話確實讓她有些心虛,這幾天雜亂不已,她的心就沒靜下來過。
但兒子聲東擊西的伎倆,她卻是深諳此道的,因而她斂斂眉,“秦梓涵,我是你媽咪,要是對媽咪撒謊的話……”她說著,舉了舉手,作勢要打他屁股。
秦梓涵捂捂臉,哇哇叫起來,“啊啊啊,媽咪打人啦,媽咪打人啦……”
王蓮汐馬上就沖了進來,抱起自己的寶貝孫子,對女兒說道:“哎呀,這是怎么啦,這不剛回來嘛,咋就吵起來了。”
秦小漓滿臉黑線,對在爺爺奶奶面前裝小白兔的兒子,她確實沒招,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四歲的兒子,腹黑程度不亞于一個成年人呢。
秦梓涵趴在奶奶懷里,偷偷沖她做了個鬼臉,秦小漓瞪了他一眼,母親見到,卻將孫子護得更緊,好似她真的馬上要打他一頓似的。實際上,她何時真的動過他哪怕一根手指頭呢。
秦小漓臉上換上笑,“媽,我嚇他的,怎么會真的打他呢。”
“那也不行啊,孩子還小,嚇壞了怎么辦,你看你小時候,我跟你爸,何時跟你大聲說過一句話。”
秦小漓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小時候那么乖,能跟這家伙比嘛。
但臉上依然帶著笑,“好好好,我知道了,媽,您也別太寵著他了,別把他給寵壞了。”
“哪里會寵壞。”王蓮汐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孫子,“我寶貝孫子,是我見過最乖的小孩了。”說著又看著女兒,“就是你小時候,也沒他乖呢。”
秦小漓看著兒子得意的笑臉,心情真是,一萬條草泥馬飄過啊。
而沈淅銘呢,他看著秦小漓進了樓,接到兒子的電話之后,正要上車,一轉身,卻看見不遠處,提著菜的秦子林。
他稍一遲疑,朝秦子林走去。沈淅銘之前并沒想過,現在與秦氏夫婦見面,除了對秦小漓的承諾,他還覺得,現在很多事還是一團迷霧,見秦氏夫婦還不是最佳時機。
五年前他匆忙要與她結婚,那結果,他無法再承受第二次。這一次,他想慢慢來,他知道她心里有自己,就算是禁錮,也不會再放她離開。
但現在既然遇上,逃避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秦叔,好久不見。”
秦子林深深的蹙著眉,眼里有驚喜,也有驚訝,總之是復雜萬千,“沈淅銘。”他只是不帶情緒的,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五年前,女兒從傅源國際出來之后,那茫然無神驚慌失措的模樣,嚇壞了他與妻子。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守著的過往,突然被女兒知曉,女兒的反應,比他預想中還要糟糕。
剛剛到這邊的時候,他與妻子日夜守著女兒,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她是清醒的,還是陷入在魔怔當中。當時看了許多心理醫生,可她本身的排斥,讓治療完全沒有效果。
所幸,不久之后,就發現她有孕,得知自己懷孕,她這才漸漸的清醒過來。只是那時,精神折磨已經讓她身體極弱,懷孕帶來的一系列反應,讓她苦不堪言。
看著日漸消瘦的女兒,夫妻倆心里,每天都是煎熬,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痛上萬分。
雖然女兒所受的這些折磨,并非沈淅銘直接造成,但那林容斯,卻是他招來的。不知道林容斯用了什么辦法,讓女兒想起了塵封的記憶,但卻因此,徹底改變了一家人的生活軌跡,也徹底改變了女兒的人生,他們努力為女兒營造的,安穩幸福的人生。
沈淅銘看看腕表上的時間,說道:“秦叔,喝一杯?”
秦子林略一遲疑,還是點了下頭,“好,喝一杯。前面路口,有一家日本料理店,去那里吧。”
兩人進了日料店,酒比下酒菜先一步上桌。沈淅銘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才端起杯子,便見秦子林已經一口飲盡,他便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燒酒辛辣的味道,讓他有些難受。平時除了不得已的應酬,他很少喝酒,他喜歡保持清醒的感覺。
秦子林自顧自倒了一杯,又仰頭喝了下去,這才抬頭看他,“剛才看到了,你送小漓回來的。你們在國內,見到了?”
“嗯,見到了。”
這是一句廢話,秦子林想問的,當然不是這個,“國內,啊不,就說A市,那么大,就那么巧,你們就遇到了?”
沈淅銘輕咳了下,才抬頭說道:“康辰在國內的合作商,正是羅氏。當時我剛知道,秦小漓在康辰工作,所以,當看到康辰的合作意愿書的時候,我就接了這個案子。”
秦子林眼中的迷霧,漸漸散去,點了下頭,“你怎么知道小漓在康辰工作?”
沈淅銘微微垂眸,沒接他的問題,而是說道:“秦叔,五年了,我一直在找你們。”
秦子林一手把玩著空杯子,探詢的眼神看著他,“沈淅銘,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搞不懂,但五年前我就說過,小漓的幸福,是我跟她媽媽,唯一的希望,你也答應過我們,會給她幸福。可是很顯然,你并沒做到。”
沈淅銘原本端坐的姿勢,微微起身,“秦叔,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為什么突然離開?如果真是因為那個新聞,至少也要聽我解釋啊,那件事的后續發展,你們應該也看到了,我跟林容斯,半點關系也沒有。”為何五年時間,音訊全無。
羅氏跟傅源國際,從五年前起,就一直水火不容,這事,秦子林隱隱也是知道的。雖說離開了羅氏,人也不在國內了,但羅氏的動向,他還是在關注著。
他又喝了一杯,才說道:“都過去了,你還找她干什么。”
沈淅銘再次緩緩坐下,“秦叔,我愛她。”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秦子林抬頭,對上他無比堅定的眸子,心里是高興的,女兒對這小子的感情,二老自是看在眼里。只是,女兒那被裹得得死死的心結,折磨著她自己,很顯然,也折磨著沈淅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