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的西餐廳,斜著兩個位子,我跟路易斯同時注意到了江城和他的女伴……莫莉。
而他們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我們。
這種緣分,太做賤人了。
“我們換一家餐廳吧,我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好不容易想讓路易斯找回自我,可如今,真是打臉。”
“不用,既然見到了,就打聲招呼吧。”
路易斯的那份刻意感有出來了,果然,正如葉少卿跟我所說,路易斯在內(nèi)心對江城是充滿崇拜和感激之情的,而這份崇拜無疑令想來自我的路易斯也不自信了。
我看著他起步,有些僵硬的背脊,下意識地走上前,牽住了他的手,這樣倉促的舉動,令他的步伐頓了下,轉(zhuǎn)頭看向我。
“怎么了?”我問,他低頭看向我們緊扣在一塊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拉著我走向江城和莫莉的桌邊旁。
莫莉的臉色自然是黑到了極致,而江城,面無表情。
那晚的訣別后,大概是我跟他徹底的緣盡,我可沒忘記被我搶了袖扣后的他,是對我的憤怒與絕望。
而此時離別后的再見,不過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薛紹,你怎么還和她糾纏不清。”
莫莉的直白真正的令我……習以為常了。
薛紹沖我看了去,見我無感,也跟著笑了。
“莫莉,你不要我,自然有人要我啊,好不容易找到收留我的人,別說這樣的話,傷感情。”
路易斯沖著莫莉熟稔的開口,而這樣打趣的話,我陌生而有熟悉,腦子里恍惚著模糊的畫面,我抓不住。
“薛紹,她是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你就不該跟她有牽扯。”
“莫莉小姐,注意你的言詞,有些話不是什么場合都能講的。”我提醒著,莫莉忽然一怔,反應過來后立馬看向了江城,而江城完全沒有一絲觸感似的,完全不在乎莫莉方才那說漏嘴的話。
“莫莉,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她,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她現(xiàn)在叫辛月,我的未婚妻。”
路易斯介紹著,我聽著未婚妻三個字不免心中還是起了疙瘩,只是極力隱忍下去了。
“呵!”
莫莉嗤笑了一聲,看向我。
“你倒是厲害的女人,以前我真的低估了你,每次見面你都能有未婚妻這個稱號,希望下次再見,你能再換一個人,離我身邊的人遠一點。”
莫莉很肆意很孤傲地開口,這次路易斯臉上的笑容實在掛不住了。
“既然話說不到一塊去,那就下次再見吧,阿城你們慢慢用餐。”
路易斯拉著我要走,莫莉一臉的不屑。
“薛紹,遲早你會被這個女人毀了,她不是你能招架的女人。”
莫莉的話刺激了我腦袋,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下意識地反駁了去。
“你怎么見我總說我會毀人,我是天生克星嗎?還是你就受不了,我這樣的人搶了你男人,又搶了你知己啊?”
我的話說完的長達半分鐘的安靜,安靜的這段時間,我自己都傻著眼,跟別說在場的幾位。
“你!”
莫莉見我羞辱,自然氣得站起身,朝著我吼來。
路易斯將茫然中的我拉到身后。
“莫莉。”
路易斯叫了她一聲,莫莉一副類似坐如針氈,卻啞巴吃黃連的模樣,最后臉甩一邊去。
“呵,言慕青,你的手段,真是可以,薛紹,我在奉勸你最后一句,這種女人,比毒藥還毒,你該跟江城一樣,懸崖勒馬才好。”
莫莉的話令路易斯徹底黑了臉,而被提及的江城,似乎余光也掃動了一下。
“莫莉,這么多年,你也變了,曾經(jīng)那個善良體貼,溫柔大度的莫莉,我看不到了。”
路易斯最后說了這話,隨即拉我走。
莫莉怒火攻心地看向我們。
“等等。”
終于,一直沒開口的人開口了。
我腦子大了。
您老還不如一直當啞巴算了,就讓我跟路易斯好好走了,這樣一拍兩散不好嗎?出來摻合什么呢。
“江城,你干什么叫住他們?”
莫莉問。
路易斯回頭。
“一起吃吧。”
江城開口說來,我整個眼都瞪出來了,如果這擱在路易斯身上說來,我會覺得刻意,可是擱在江城身上,我只覺得一股詭異之感。
四人對立而坐,相當詭異的氣氛。
服務員替我們倒了紅酒上了高檔的牛排,看著那么好吃,卻讓我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謝謝你對廣富手下留情。”
薛紹說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薛紹,江城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很清楚。”
莫莉插嘴,余光繼續(xù)鄙夷地看著我。
“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我都得感謝他。”路易斯說完也看向了我,溫柔地看著。
這次是我坐如針氈了。
“這里的牛排真不錯。”
我像是討論天氣的口吻,當白癡著,說著這話。
路易斯寵溺地笑了笑,而莫莉簡直氣得快牙癢癢了。
本以為就此安靜吃完結束吧,哪知道路易斯真的最近太敏感了,竟然再度說了出乎我意料的話。
“對了,瑞沃的事,也得感謝你幫忙。”
路易斯朝著江城端去了酒杯,我跟莫莉同時緊張地看向江城。
江城手中的刀叉停在盤子上,而路易斯端著酒杯等他碰杯。
“薛紹,你在說什么!”
莫莉小聲地警告似的說來。
路易斯完全沒聽見,繼續(xù)端著酒杯,我真的頭疼,想鉆地洞。
“你替我照顧了三年的兒子,舉手之勞3a3d24a8而已。”
低沉的聲音傳來,讓頭疼的我驚呆地抬起頭,看著他們碰杯。
江城喝了,一干而盡,而敬酒的路易斯卻勾著唇角,輕笑了聲后才喝下。
“我看著星星出生,看著他一次次跟死神插肩而過,看著他用笑容堅持度過每一次的治療……那個聰明而善解人意的小家伙,早就是我難以割舍的一部分,即便沒有血緣,他也會是我最珍惜的孩子。”
桌上的人全部看著路易斯,包括我,如果說這些時日,路易斯一直在刻意地做著某些事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而這一刻,我卻相信他的話不是刻意,因為他對星星的感情和付出,比任何都純粹,毋庸置疑不是為了對敵或者表現(xiàn)給誰聽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