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前一夜,我以為我會失眠,可抱著星星,我睡得無比的安祥,翌日,我拿著瑞沃的軍令狀,帶著星星踏上了歸國之路。
飛機在法國的上空回國,我不記得來時路,卻有幸清清楚楚地記得離開這片土地的樣貌。
星星在我懷里平靜地睡著,似乎他還沒了解,我們的回歸,意味著什么。
漫長的飛行,飛機落地,本是疲憊,可我的心卻再難平靜。
我空白的記憶里曾經填滿了這里的事物,而現在看著如此的陌生。
一下飛機,接我們的人就到了。
兩撥人?
德叔都來了。
我訝異看著兩隊人,一波路易斯,一波德叔。
德叔尊重我的選擇,他來只是想第一時間看到我,在老淚眾橫的唏噓問候過,德叔看著星星,目光沉沉,卻并未多說什么,倒是他的助手向我遞來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我疑惑地看著德叔,德叔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這是你以前的身份,以及過往的社交記錄,是薛紹……就是路易斯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他最近不方便見你,我來這之前跟他剛見過面,他尊重你的選擇,你可以跟我走,也可以接受他的安排,至于你以前的身份,以及那些事,你可以選擇看,或者不看,我跟薛紹都會護你周全,慕青……不對,辛月,記住,現在開始你只叫辛月,不到找回記憶那一天,我們都希望你能按照你現有的生活過著,以前的,德叔只能說,對追無益。”
德叔很是苦口婆心,一雙眼緊盯著我手中的文件袋,而我從未有過的凝重。
“路易斯他……不愿見我?”
我思忖地半晌才問出口,德叔眉頭蹙了下,顯然他感知到了我跟路易斯之間的微妙關系。
“慕青,不要跟他糾纏在一塊,即便你是辛月也最好不要。”
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人勸我跟路易斯不要在一塊的人,在法國,所有人都祝福我跟路易斯,而回到這個國度,立馬就變了。
第一個反對的聲音不期而來了。
“德叔,我的路,我自己選,除非路易斯不需要我,如果他需要我,我不會離開他,你知道的,這是我欠他的,我跟星星欠他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淡淡地說來,德叔露出很是苦惱的表情。
“那你有可能害得他身敗名裂,或者一無所有。”
德叔突然說來,我眼前劃過暗光,我知道我回來有可能給路易斯帶來不小的麻煩,但能嚴重到這種程度嗎?
一無所有,路易斯能那么輕易被人打敗嗎?他在歐洲可不是小覷的商業人物。
“德叔,這份資料里,有路易斯跟我以前的關系嗎?”
我禁不住問,德叔怔了下,點頭。
我莫名有些激動,見我如此模樣,德叔眉頭皺的更重,他低沉地開口。
“辛月,路易斯是你未婚夫的至交兄弟,僅憑這一點你還要看這份文件嗎?”
德叔的話讓我嘴角的笑容凝固住。
至交兄弟?
未婚夫?
我……我腦子當場空白。
德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一部手機遞給我,再次向我吩咐著有什么事直接call這部電話里的緊急聯系人,他會第一時間來找我的,說完后,便驅車離去了。
我站在馬路邊呆滯了好一會兒,看著東方的天空,風云色變,我捏緊了手中的文件,這份隱藏我過去一切的文件,路易斯曾說再不會給我機會讓我了解的事,如今他親自叫人送到我跟前,而我接收到的第一條訊息就是,他是我未婚夫的至交兄弟。
“麻麻,你怎么了?”
軟軟的小手勾上我另一只手掌,我低下頭看著星星,他的眼睛再度讓我想到了那個男人。
他跟路易斯是兄弟嗎?
當初舞會,我就想他們關系不一般,可沒想到不一般到這個份上。
“媽媽沒事,走吧,我們去路易斯給我安排的新家咯。”我抱起星星。
星星鼓著腮幫,“我剛剛聽那位爺爺說,路易斯不愿意來見我們,媽媽,你知道為什么嗎?”
星星童言無忌的話刺著我的耳膜。
為什么?
或許回到國內,我跟路易斯,星星跟路易斯再沒有那么單純的關系了,他在等我做決定亦或是無顏面對我?
不管哪一條,我知道路易斯都是慎重做過思考后才決定的,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星星,路易斯只是很忙,媽媽向你保證,很快我們就能見到他了。”
“真的嗎?”
“當然!”
我露出堅定的笑容,星星這才沒有灰心喪氣了,正當我們跟著路易斯安排的人上車時,身后傳來一聲叫喚。
“慕青?!”
我……整個靈魂都嚇得震顫了,不會這么衰吧,我這才剛下飛機,中國這么大,Y市這么大,隨便就能一個認識我的人,而且還是三年前就被公認死掉的人,是誰敢這么大膽地叫出我的名字。
我把星星交給了接待者,穩定住心緒,拿出自己最理性而從容地一面,看向周遭,然后疑惑地看向再度叫喚慕青名字的來源。
“你在叫我?”
我疑惑地問去,看著對面是一位中年女人,看著她的樣貌,大概四十多,但不排除保養的好,畢竟細微之處還是有老態。
“慕青,真的是你!慕青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那雍容的中年女人忽然激動起來,朝著我疾步沖了過來,完全沒有她年紀或者外表該有的從容氣質,在她靠近我前一瞬間,路易斯給我安排的保鏢擋住了那位中年女人,那位中年女人一愣。
“慕青,是我啊,琳達,阿城的小姨。”
一連串的名字……琳達,阿城……都很陌生,我苦惱地看著她,揮了揮手,讓保鏢讓開,干練地走到她的跟前。
“您好,這位夫人,我想您大概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那個什么慕……什么?這是我第一次來中國,我想我們之前應該沒有見過面,至于你口中的阿城……我也沒有什么印象,很抱歉。”
我禮貌地說完,沖她微笑告別,而那位中年女人癡癡地看著我。
“怎么可能,你是慕青,我不會認錯的。”
中年女子拉住了我,保鏢要動手,我立馬用眼神制止住,笑著對這個叫琳達的女人,然后從我的公文包里拿出我的護照。
“如果您不信,可以看一下,敝姓辛,單名一個月字。”
那女人接過我的護照,再三比對,不斷校審,最后眼中才出現不甘心的神情,但仍然保留著懷疑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