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平靜地走著,可與任何人而言都是暗潮洶涌。
我妊娠反應徹底緩解的時候,德叔突然聯系我,說有一份文件必須要我本人簽署,是有關度假村的,讓我去一趟公司,我收拾好自己,穿著寬松的衣服剛出門,葉少卿就來了電話,直接明了地開口問我干嘛去。
我在想我到底混成了什么樣,連人身自由都被這樣限制著,我本很不爽地開口:要你管。
可是說完,沒等葉少卿發怒,我腦子里就閃過了李嫂的話,或許是他太在乎我罷了。
“我去一趟公司,要簽字,臨時緊急文件!
我解釋了一句,葉少卿沒說話,沉默了幾秒后,掛了電話。
我盯著電話,終究不想再心煩,葉少卿無論為我做出了多少犧牲,對我付出了多少情,都為時已晚,這個世界,哪怕男人死絕了,我也不可能和他走到一塊去。
新言氏門樓下,德叔已經在門口等著我,那架勢給足了我面子。
“德叔,辛苦了!
我懺愧地說道,德叔搖搖頭,蹙著眉頭,瞥了我身后的車,靠近我身旁低語。
“先去我辦公室吧!
德叔的話音讓我疑惑,我跟著上樓,還沒到門口,隔著玻璃,我已經看到了里面的人。
一個男人。
“德叔?”
我拉住了德叔,不明白地問,德叔露出一絲為難。
“如果不是被逼壓到這一步,慕青,德叔我一定不會找你來,只是這個男人,跟他老子一樣狠絕,所以,為了新言氏,德叔只能拜托你來一趟了!
德叔的話語里不難聽出,新言氏在最近受到了某些打壓和抵觸,發展上有了問題。
只不過,這些問題是……里面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嗎?
“到底怎么回事?”
我問著,德叔羞怒地說。
“當初那塊地他跟你一塊找回來的,知根知底,現在他要求我們向主辦者黑禾提供全面的土地所有權,否則他們有權懷疑我們的地來源有問題,我已經讓律師跟何成明律師把合同重新整理,只要你跟言寬簽個字,應該就沒有什么問題,不過……他這般故意針對,慕青,德叔只能說,這就是打壓!
德叔一說,我驚呆了,我二話沒說直接沖進了會客室。
一進去,門口的杜凌楓就拉上了百葉窗,隔絕了外面,徑直出了門,只是與我插肩而過時,隱晦地瞥了我一眼。
門被關上了。
我沒想到,在闊別數日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在跟江城獨處一室,這個男人,我思之,我念之,我憂之……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我捅刀。
半個月前,薛紹生日宴,他說我的那一句話,這些日子時常會出現在我夢中,夢剛開始的時候,我總恨他,恨他怎么說這樣的話,可是到近幾日,我在自己的夢里替他辯解,他只是做戲給我看,他不會真那么絕情,可是……可是看看現在,這真他媽的是個笑話。
“為什么這么做,那塊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就是我言家的地,你現在跑來找什么麻煩,是為了報復我?”
我質問著那道背影,我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靜默著,他竟然都不肯回頭。
“江城!”
我低吼了一聲,終于他有了動靜,緩緩地轉過身來,用著冷清的目光看著我。
“為什么這么做?你倒是說。
我再度不滿著,他收回了目光,把玩著手腕上的袖扣,我眼熟的袖扣。
經過我定睛再三確定后,我這才發現,那是我送的,廉價精品店里,袖扣,我曾經偷偷拿回來的袖扣。
一時間我的心慌亂了,我看向他,我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
帶著我送的袖扣來見我?
特意找麻煩來見我?
為什么……?
是想跟我說什么?
我的心砰砰砰地跳動起來,我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腦子空白。
如果江城來求我復合的,求我回心轉意的,我還能信誓旦旦的像之前一樣嗎?現在,我可是懷了他的孩子,肚子里日益都在長大的生命,是我跟他的孩子。
“難道我不該例行公事要這一份證明,度假中心已經耗費了我那么多精力,我可不想輸在這一塊,如今開發前期已過半,后期施工也跟進了,萬一這個時候來一個措手不及的背叛,說這塊地存在問題,我黑禾豈不是會輸得很慘,這是以絕后患,言副總,還請你配合,向我們黑禾提供完整的土地所有權!
突而來的公式化,不對,是懷疑性的質問,讓我瞠目結舌。
我剛才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才會幻想小女生那些羅曼蒂克的東西。
我自嘲著,冷笑了幾聲,心頭再度如刀割一般的疼,就像那日沖宴會回來,我本以為我不會太傷心,可事實時,我痛到無法呼吸,現在也如是,我真的已經看不清他對我到底是愛還是恨了。
“背叛……呵,看來是我言氏的疏忽,行,不就是一分土地證明嗎?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辦,明日之前,一定送到貴公司,還有其他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去忙了,招呼不周,還請江總裁喝完這杯茶再走!
我完全不想再跟他呆在一個房間里了,我怕自己會失控,要么打死這家伙,要么逼瘋自己,讓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在這家伙面前展露。
我迅速轉身,抓上門把,要出去,可是,我再度驚呆了。
我扭動著門把三五下,竟然開不了門,我拉開百葉窗,外面竟然連我公司一個人都沒有,杜凌楓也不在,德叔也不在。
臥槽!
我回頭看著無恥的人。
“這是言氏!給我開門”
我冷冷地說道。
江城目光變得復雜。
“你們公司的門鎖問題,也歸咎于我?”
他問著我。
我愣了下,難不成只是單純的事故,這門鎖不是時候的壞了?
我都開始懷疑了,但是看著江城勾起地唇角,我只覺得自己又被耍了,他媽的,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你高興什么?怎么,你就這么想跟我獨處一室?我還以為我對你來說不過就一個女人罷了,這么看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貪戀我裙底,特懷念床上我給你的溫存?”
我嘲諷笑著說來,江城臉色瞬間黑了十度,周遭的氣息都快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