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御盯著少女晶亮剔透的雙眼，壓低嗓：“如果我說，不是因為‘你不好’才跟你分手，你想做什么？跟我復(fù)合，嗯？”

尾音拖長，帶著一絲連厲君御自己都沒察覺的渴望。

他渴望她說‘是’。

渴望復(fù)合。

但他又知道，不可能，復(fù)合絕不可能……

就算阮萌萌知道分手的原因，愿意跟他復(fù)合，他也沒辦法答應(yīng)。

因為要她，愛她，娶她，最后都會害她。

厲君御無法自私到，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少女受傷。

哪怕他有99%的把握護(hù)住她，但剩下的1%，也是他賭不起的結(jié)果。

“復(fù)合？”少女聽到厲君御的話，卻不由笑了出來。

她看著厲君御，那雙水汪汪的眼眸仿若會說話：“怎么可能復(fù)合，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你復(fù)合。”

男人眸光微頓，顯然沒想到少女竟會這樣回答。

阮萌萌卻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我來問你，只是因為被人提醒了，覺得這件事里有隱情。那時候平白無故被你分手，我承認(rèn)，很痛，痛到差點站不起來。可是……那些都是過去，不重要了。”

說到這，阮萌萌漂亮的杏眸覆上一層陰翳。

但很快，又恢復(fù)光彩。

“我今天之所以坐在這，問你這個問題，不是要跟你復(fù)合，而只是單純想要知道真相，想知道答案。我只是……意難平。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這就是既定的事實，我受過傷的……不會傻到，再想去重復(fù)一次了。”

阮萌萌語氣輕松，表情坦然，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說出當(dāng)初分手的事。

天知道她的心，其實早已揪緊，揪得緊緊的。

就連阮萌萌自己都沒想到，她居然能這么淡定的坐在厲君御面前，用這種灑脫豁達(dá)的語氣，談?wù)摦?dāng)初。

可是……她沒說謊，他們的確是回不去了。

即使她內(nèi)心抽痛到極致，但卻依舊回不去。

因為她怕，怕極了。

她再也不敢像當(dāng)初那樣，把自己毫無防備的交給一個人。

深愛他，深信他。

握住他的手，被他牢牢抓住，以為牽了手就是一輩子。

然而那個人，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毫不留情松開了她的手。

曾經(jīng)有多么全身心的投入在這段感情中，現(xiàn)在就有多膽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得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人吧。

……

沉默，無盡的沉默。

當(dāng)阮萌萌說出那番話后，坐在她對面的厲君御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靜中。

他不再說話，不再給她回應(yīng)。

少女坐在這透著午后暖意的咖啡廳內(nèi)，卻感覺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瞬息之間，這普通的咖啡廳內(nèi)仿佛經(jīng)過了四季變化。

忽而寒氣逼人，忽而又灼熱難耐。

男人那雙漆黑的瞳眸，被寒冰戾氣覆蓋，又被嗜血熱血充斥。

直到許久之后，深不見底的墨瞳終于定格。

墨玉般的眸子失去了最后一縷瘋狂的躁意，恢復(fù)如初，淡漠冰冷。

厲君御嘆了口氣，眼底是無盡的幽遠(yuǎn)：“萌萌，你長大了……”

“所以呢，答案是什么？”阮萌萌迎著他的目光，只露出公事公辦的神情。

但不知為何，接觸到厲君御的眼神，她竟覺得心尖抽了一下。

“答案？答案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很好，一直很好。”

說完，男人起身，俯身在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少女額間落下一吻。

輕輕一吻，帶著他獨有的清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