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
池逸辰與沈竹韻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糖糖身上。
從小島上回來,糖糖去復查的情況一次比一次糟。
沈竹韻沉吟片刻道:“其實,國內(nèi)的醫(yī)療技術遠不如國外,就連臨床經(jīng)驗,國內(nèi)的知名專家與國外的專家相差也不是一絲半點。我對血液病完全插不上手,不過我覺得安格斯各方面都不錯。要不,我?guī)湍惆寻哺袼菇o請來漳城,或者你安排人帶著糖糖去他那里,我相信,糖糖得到的照顧會遠比這里好。”
池逸辰?jīng)]有出聲回應,神色冷肅凝重,焦燥的扶額沉思。
手指將額前的頭發(fā)拂開些許,光潔的額頭上一團青腫格外顯眼。
“呀……”她倒吸一口冷氣,“你額頭怎么了?”
“撞的。”池逸辰淡淡的說,昨天只顧著給葉安楠抹了藥,自己反倒是忘了,今早起來,就看見青腫了。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對這個倒不是很介意。
沈竹韻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腫成這樣,肯定很痛。再不敷揉一下,那團青於很難消散!
說著,她自作主張的向服務生要了熱毛巾和剛煮好的熟雞蛋。
唐悠悠與葉安楠氣勢光光的剎到兩人面前時,沈竹韻正拿著裹了煮雞蛋的毛巾要往池逸辰面前湊。
只是她的手才伸過桌面,還沒碰到池逸辰,就被橫刺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只手給捏住了手腕,手里的毛巾也被搶了過去,狠狠的摜到了地上。
沈竹韻一愣,抬頭看去,只見桌前冷冷的站著唐悠悠怒意橫生的身影,在她身后幾步開外,葉安楠正急急走來。
“沈醫(yī)生好手段啊!碧朴朴评渎曢_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有幾分兇神惡煞的味道。
沈竹韻愣了愣,反應過來,從她手里把自己的手腕給抽了回來。
她并沒有接話,目光越過唐悠悠,看向了已經(jīng)走到桌前的葉安楠,微抿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臉頰上的酒窩也因此微微加深,似是無聲挑釁。
葉安楠瞥了眼被丟在地上的毛巾與已經(jīng)摔壞的雞蛋,上前一步,將唐悠悠推到一旁,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她身前。
沐浴在陽光里的俊男靚女登對無比,卻也格外扎眼。
葉安楠迎視著池逸辰幽深的眸光,“不是說要開會嗎?”
池逸辰神色淺淡,讓人看不出情緒。
“剛剛結束。”他說。
葉安楠的心像掉進了冰窟里似的。
“呵……”好半晌,她突然輕笑一聲,抬眸看了眼對面壹號公館四個燙金大字,那是他們婚宴選定的酒樓,一街之隔啊……
她轉(zhuǎn)身要走。
唐悠悠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滿是嘲諷的說道:“你上哪去?”
葉安楠淡淡道:“回酒店!
唐悠悠恨鐵不成綱的瞪她一眼,“,你走什么走,要走,也該是另有其人吧,你說對不對,沈醫(yī)生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斜斜的睨視著沈竹韻。
沈竹韻沒有回話,而是端起咖啡,優(yōu)閑的喝了一口,對于唐悠悠冷嘲熱諷仿若未聞。
池逸辰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目光自葉安楠身上滑過,落在唐悠悠身上,“唐悠悠,你先陪安楠過去!
葉安楠聞言,回過頭來,冷若寒霜的眸子里翻滾著濃濃的情緒。
她深深吸了口氣,甩開了唐悠悠的鉗制,毫不猶豫的便往外走去。
唐悠悠原本克制的怒意一下子就爆棚了,一個大步搶上前去,大聲喝道:“葉安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軟弱沒用了。自己男人在騙你開會,在外面約見別的女人,你要個解釋過份么?還沒結婚就這樣,結了婚,以后你就等著帶不完的綠帽子!
她這話,說得實在難聽,把連池逸辰與沈竹韻一道罵了。
一個撒謊騙未婚妻,一個勾/引有婦之夫。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餐廳里其他人的注目,包括遠處的易柏年與章華。
沈竹韻眉頭輕輕一合,又不著痕跡的松開,漂亮的眼眸幽深復雜。
葉安楠冷冷一笑,眸光清冷絕決的看了眼池逸辰,定聲道:“不會有以后了,更不會有你口中帶不完的綠帽子,我現(xiàn)在是要去退酒席!”
她的話一出,池逸辰當即變了神色。
他眼神默然,薄唇緊抿,下頜微微抽緊,渾身上下戾氣繚繞,霸道的氣勢壓得坐在他對面的沈竹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唐悠悠卻是神色一震,她只是看不過眼池逸辰與沈竹韻這個表里不一的狐貍精勾勾搭搭,并不是真想把事情弄糟。
“安楠……”
她急急的叫了聲,葉安楠已經(jīng)繞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唐悠悠趕緊追了出去,葉安楠已經(jīng)穿過馬路,走到了對面。
她剛要追過去,紅燈亮了起來,原本停在斑馬線上的車子呼嘯著跑了起來,生生將她逼回了馬路牙子。
唐悠悠憤憤的一跺腳,只能等這段車流駛過后,再顧不得等綠燈,看著沒車,一溜兒的闖了紅燈沖上馬路。
葉安楠心里似繃著一根弦,好似稍不留意,那弦就會斷掉。
她很用力的吸著氣,卻總覺得吸進嘴里的空氣沒有氧,逼得她心慌腦漲,思緒亂糟糟一片,像團理不出頭緒的亂麻,拎著包的手指也緊緊收攏,骨節(jié)處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腳下的步伐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快。
她愛池逸辰,愛得自卑又懦弱,毫無尊嚴的樣子,連自己都厭惡。
可那又怎么樣呢?
被她撞破他撒謊騙她,他卻連句解釋,連個寬慰擔憂的眼神都沒有。
什么最讓人心寒,大抵就是對方知道你割舍不下,把你的心軟與愛意當墊腳石,狠狠的踩在腳下,毫不留情的蹂/躪!
唐悠悠終于沖過馬路,可是葉安楠已經(jīng)消失在酒店里。
“讓你胡說八道!”她說著,給了自己這張臭嘴一巴掌,喘著粗氣又追了上去。
可不能讓葉安楠把婚宴真給退了!
眼見著她與池逸辰的感情好不容易好起來,兩人要結婚了,如果真讓她把婚宴給退了,那生孩子什么的,不就也跟著黃了,到時候糖糖可怎么辦?
想到這些,唐悠悠心里的怒意就像泄氣的皮球,鄒巴成了一團,再沒有之前的氣勢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