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眉頭攏了起來,她攥著手機(jī),毫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你說這些人是沖著糖糖去的,還是沖著其它?”
陳嫂在池家做了一輩子的傭人,各種勾心斗角,陰暗手段,早就見識過不知凡幾。
她想了想,“我猜,該是沖別人去的。看那樣,保護(hù)糖糖只是其一,應(yīng)該是想隔絕什么人的接近。因為他人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我們想見糖糖都難了。難得的是糖糖又是個聽話的乖孩子,怕把病氣過給你,無論怎么哄,她都不主動來找我們了!
老太太點頭,“要是這樣,就當(dāng)不知道吧。那個拿走糖糖頭發(fā)的人是想干什么?”
陳嫂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讓人跟著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該有答案了!
就在兩人說著的時候,陳嫂的手機(jī)響了。
她看了眼老太太,接起,沒說兩句,又掛了。
“那人把樣本直接拿到了醫(yī)院的鑒定科去了!
“鑒定科?”
“對,估計也是想做孩子和誰的DNA鑒定!
老太太頗有深意地笑了,對陳嫂說,“不用忙碌了,你讓人去,再送兩份樣本到鑒定科,做個比對。具體怎么做,不用我說了吧?”
“我明白!
*
景烈果斷地搬到了公司,每天陪著葉安楠熬夜加班。
兩人幾乎天天形影不離。
不知什么時候起,公司里面就漸漸開始有謠言傳出。
說葉安楠為了不被起訴,竟開始用起了美人計,勾引身為老板的景烈,讓他一力扛下來自總公司的壓力,阻止總公司對葉安楠的調(diào)查起訴。
當(dāng)然,這些小道消息都是私下的悄悄在流傳,并沒能傳進(jìn)當(dāng)事人的耳里。
甚至有幾次被顧惜悅聽到了,她還訓(xùn)斥了幾個亂嚼舌根的員工。
只不過,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越壓越囂張,越壓越盛傳。
傳著傳著,就傳進(jìn)了一直留意著兒子公司事的李秋瑾耳朵里。
她聽著下人把這些打聽來的話一一說出時,氣得臉都白了。
“流言是怎么傳出來的?”
傭人小心地觀察了自家夫人的面色,猶豫著回答:“我特地尋問了一圈,據(jù)說最開始是因為有員工早到,然后撞見葉小姐與二少都是一身凌亂地從一間辦公室里出來。二少搬去公司這幾天,聽說葉小姐也是一步都沒離開過公司!
李秋瑾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去做點阿烈愛吃的東西打包起來,中午的時候,我們?nèi)チ谊柤瘓F(tuán)!
“是!
時值中午,外面陽光炙熱,烤得大地都似在冒煙。
烈陽集團(tuán)所有的員工三三倆倆地組隊去食堂吃飯。
李秋瑾就踩著這個時間點帶著傭人來了公司。
景烈臨時有事,去了甲方那邊,整個辦公大樓里,就剩葉安楠一人還在辦公室里埋頭畫圖。
李秋瑾動作優(yōu)雅地輕輕扣響了未關(guān)的辦公室門。
“葉小姐?”
葉安楠捏著鼻梁,從畫紙上抬起頭,門口一個穿著精致套裙的美貌貴婦人站那里,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您是……景夫人?”
葉安楠反應(yīng)了片刻,才想起這個貌美貴婦是誰,可不就是景烈辦公桌上那張合照里的女主角么——他優(yōu)雅大方知性的母親大人!
“葉小姐認(rèn)識我?”李秋瑾溫婉地笑問。
她優(yōu)雅地踏入葉安楠的辦公室,美眸不經(jīng)意間就將整個辦公室都打量了一遍,中規(guī)中矩,不出彩也不出錯。
辦公室的門在李秋瑾身后被緩緩關(guān)上,傭人站守在門口,等著她出來。
葉安楠看了眼,快速地站起來,回以禮貌地微笑。
“在景總的辦公桌上,有您的照片。您本人看著比照片里還年輕優(yōu)雅,我也是差點沒認(rèn)出來。”
“葉小姐真會說話,難怪景烈喜歡你!
“夫人謬贊了,請坐!比~安楠已經(jīng)饒出辦公桌,快速倒杯溫開水遞過去。“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要來,我這里什么都沒準(zhǔn)備!
李秋瑾接過卻沒有喝,直接放在了面前的小幾上。
“沒關(guān)系,是我來得太突然了,葉小姐也請坐!崩钋镨疽饬讼聦γ娴奈恢茫又f道:“景烈好幾天沒回家,說是公司事忙,就搬過來住了。我不放心,這孩子,在生活上一直粗心大意的,就跟過來看看,順便給他帶點吃的用的,結(jié)果他卻不在!
葉安楠坐在了李秋瑾對面的位置上。
她看向李秋瑾,臉上的笑容禮貌又得體,心里卻犯了嘀咕。
這位景夫人突然來公司,是來找景烈的還是找自己的?
“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李秋瑾從進(jìn)入這間辦公室起,臉上就一直掛著溫婉的笑,優(yōu)雅中透著幾分疏離。
明明讓人覺得可親,又似乎不容易靠近。
葉安楠唇角微勾,安靜地靜待下文。
景夫人悄無聲息間已經(jīng)將葉安楠打量了個遍,對于這個聰明的小女人,她開始有點贊賞了,不焦不躁,一點也不像傳說聽那么不堪。
“總聽景烈提起葉小姐,說你不但很漂亮,能干,也很善良溫柔。今日一見,如果如此。這段日子,他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我在這里替他謝謝葉小姐的關(guān)照了。
葉安楠淡淡一笑,“阿姨您言重了。應(yīng)該是我感謝景總才對,是他給了我這個機(jī)會,讓我能有一個展現(xiàn)自己的平臺。”
李秋瑾溫和地問,“聽聞葉小姐過去的工作經(jīng)歷,是在大公司做特助,做得很出色,而且還做了好些年,現(xiàn)在為什么又改做設(shè)計了呢?設(shè)計這個工作,很辛苦,而且總跑工地,也臟,不太適合女孩子做!
“夫人說得是。我以前學(xué)的專業(yè)就是設(shè)計,對于設(shè)計,也有份很執(zhí)著的熱忱與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倒沒覺得累和苦,反倒是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李秋瑾點頭,“是個勤勉上進(jìn)的好孩子?膳税,這輩子,總歸得回歸家庭,照顧孩子,不能老是在外面風(fēng)吹日曬的,而且也容易出老。葉小姐有沒有想過換份工作?”
“換工作?夫人為什么會這么一問! 葉安楠面露詫異。
心里卻在嘆息,看來,景夫人今天來的目的,是自己了。
景夫人溫柔地看著她,輕輕一笑,“只是覺得女孩子該做些輕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