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鏡時一想到前世發(fā)生的事,不禁笑了出來,趙忠啊趙忠,是他最為信任的人,若是說文有王衍之,那么武就是趙忠了!
趙忠的忠心也是沒話說的,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定能做到,省去他不少心思。
“少爺,少爺可認識那個獨臂男子?”丫鬟溫柔的開口問道。
宋鏡時仰天大笑了幾聲,心情很是開懷,丫鬟許久沒有看到他這么欣喜的樣子了。
“當(dāng)然!”宋鏡時點頭,捧著丫鬟的臉,在她的小嘴上重重的留下印記,“此人來的正是適宜!我怎么會把他給忘了……”
趙忠前來報恩投靠,他前世身邊已人才濟濟,本不想再收下他來著,只是覺得他可憐,就由著他去了,沒想到他是這么有用的人才!
這一世絕不會讓他蒙塵,這等人應(yīng)該重用才對,一定要拉攏住他的心。
宋鏡時急忙離開,走到前廳。
獨臂男子已經(jīng)被下人迎了進來,此時站在前廳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起來尤為尷尬。
宋鏡時走過去,趙忠抬起臉,看到宋鏡時之后,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當(dāng)時的恩人,過去了這么多年,宋鏡時的臉上變化不大,還是能認出來的。
“恩人!”
趙忠尤為激動,“當(dāng)年恩人賞給我一串銅錢,沒有讓我在街頭餓死,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宋鏡時打量著趙忠,已經(jīng)能夠確認,他就是那個擁有一身好功夫的人。
“我到了京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來向大人道謝。”趙忠直接跪下來,要磕響頭,宋鏡時急忙攔住他的動作,說道:“當(dāng)年的事情不過是我順手相助罷了,不必行如此大禮。”
他還要拉攏趙忠的心,必須讓他到自己身邊做事情。
不過……這該如何開口?
宋鏡時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用的人才,如今他現(xiàn)在身邊全是廢物,沒一個能派的上用場的,簡直是讓他惱火。
“你在京城可有居住的地方?”宋鏡時開口問道。
趙忠面色窘迫,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給恩人帶來麻煩,隨即開口,“我日后會在京城做工,賺銀子給母親治病,等之后我定會報答大人的恩情!”
“你若是想報恩,就在此處留下來吧。”
宋鏡時開口,直接要把人留下,現(xiàn)在對他來說沒有太多時間耗費,要把前世有用的人才一個個拉攏到身邊才是。
趙忠一怔,“大人?”
宋鏡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賞給你銀子,你帶你的母親去看病,日后就在府內(nèi)為我做事,如何?”
趙忠感動的猛然點了點頭,大人不介懷他是獨臂,愿意用他,甚至還要給他銀子給母親治病。他感動的一塌糊涂,猛然點了點頭,“以后趙忠的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大人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
宋鏡時點頭,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笑意。
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趙忠忠心耿耿,他吩咐的事情也從來不會問理由,都是給他干干凈凈的處理好了,如此有用的人到哪里找。
“阿福!”
宋鏡時直接喊來身邊小廝,“去取五十兩銀子!”
他想了想,拉攏趙忠,怎么也得花費些銀子,現(xiàn)在銀子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讓趙忠記得這份恩情,對他感恩戴德才是重事。
小廝聽到宋鏡時要取五十兩銀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位少爺還真把宋家當(dāng)成是錢莊了,說取銀子就取銀子,宋家的那庫房都要倒騰空了!這位爺真像個無底洞似的。
“少爺,沒有。”
小廝直接開口道,前些日子有夫人在頂著,他就毫不顧忌的去取錢,如今夫人都病重倒下了,他到哪里去取銀子?
“什么?”宋鏡時聽到小廝的話,眼睛瞪大,如今趙忠就在身旁,他的面子也掛不住。“區(qū)區(qū)五十兩銀子而已,快去取過來給趙兄弟!”
“少爺,真的是沒有了,上一次少爺讓小的取二百兩銀子的時候,夫人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珠寶給賣了,現(xiàn)在夫人病重,府里一點錢都沒有……”小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上一次雞毛蒜皮的事情。
宋鏡時的面色越來越黑,拳頭握緊,青筋暴起。
這些關(guān)于世俗錢財?shù)氖虑椋稽c都不想去了解,怎么這些人張口閉口就是沒有銀子!惱的他心煩!
“住口!”宋鏡時直接吼出來。
一旁聽著兩個人談話的趙忠聽得清清楚楚,知道宋鏡時的窘迫,他也有些尷尬,本以為大戶人家拿出一點銀子是小事,沒想到會落魄成這個樣子。他就算臉皮再厚,也沒有辦法接受這筆銀子了。
“大人……”趙忠開口,“銀子的事情我自會想辦法,就不必勞煩大人掛念了。”
“不用!”
宋鏡時把火氣忍下來,心想著旁邊還有趙忠在,他不能表現(xiàn)出如此窘迫。他面色溫和的開口,“你不必擔(dān)心,此時所說的是府內(nèi)沒有現(xiàn)銀,若是需要去莊子里取一點銀子過來就行。”
“你先回客棧,等我拿到銀子,自然會讓小廝送過去。”
宋鏡時要先把人全走,不能再讓別人看笑話,至于銀子的事情,他自然會解決好。
趙忠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大步離開。
等趙忠離去后,宋鏡時惡狠狠地盯著小廝,小廝縮著頭,遠遠地向后退去,生怕宋鏡時把火氣撒在他的頭上。
宋鏡時深吸一口氣,他恨不得把這個蠢奴才給逐出府,但現(xiàn)在他還需要人手,身邊沒有干雜活的,那成何體統(tǒng)。
“府里真的沒銀子了?”
“回少爺,真的沒有銀子了……”小廝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您若是不信,直接找賬房先生過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宋鏡時眉頭擰緊,他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哪里管過賬,這全都是女子做的事情!上一次他賬本都沒有看過,府里不照樣還是增增日上,過得安逸,他取用一萬兩銀子都沒什么問題。
怎么到現(xiàn)在五十兩都成問題了?
“找賬房先生來!”他倒是要親眼看一看,這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搜刮走宋府的錢。
沒過一會兒,賬房先生被喊來。
“見過少爺。”賬房先生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之后抬眼看向宋鏡時,看到宋鏡時的樣子,不由得內(nèi)心暗嘆。這位就是那個花錢入流水的少爺,平日里不停的要銀子,一眼不眨的花出去二百兩,真以為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況且如今宋夫人病重,宋鏡時還根本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沒買補品給夫人補補身子……
唉,有這種兒子還真是造孽了。
宋鏡時冷聲開口,“把賬都給我報一遍。”
賬房先生沒有猶豫,把剩下的銀子全部報了一遍,甚至是鋪子里一年能有多少收銀,也全部說出來。一年也就能賺二千兩銀子的鋪子,這位少爺三天兩頭就要取走幾百兩,哪能經(jīng)得住花。
“就是這個情況了,目前庫房里還有三十兩銀子,這是給夫人買藥看病花的錢……”
不聽不知道,一聽更是讓宋鏡時惱怒起來。
怎么宋家窮成這個樣子?他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那,還有沒有拿出銀子的辦法?”
宋鏡時只能開口問出這句話,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有倒是有。”賬房先生點了點頭,臉上完全是不屑之色,根本不把宋鏡時看在眼里了。“把鋪子賣了,不就有銀子了?”
“混賬!”
宋鏡時直接罵出聲,鋪子賣了不是殺雞取卵的事情,賣了的話,以后的收成該怎么辦……
賬房先生沒有說話,反正現(xiàn)在拿不出銀子,想要花銀子,就自己想想辦法吧。他雙手攤開,這爛賬他也不想再繼續(xù)管下去了。
宋鏡時臉色陰沉,一副凝重的樣子,腦海中不停的在考慮此事。
“好了,我懂了,你下去吧!”
賬房先生福了福身子,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唯獨宋鏡時一人十分著急,不知此事該怎么做,若是能拿出五十兩銀子去救趙忠的母親,趙忠應(yīng)該對他更為感激,他卻區(qū)區(qū)五十兩都拿不出來……
“可惡!”
讓他去外頭借,他還真落不下這個面子,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宋鏡時在苦惱的時候,趙忠早已回到客棧,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獨臂能不能有人招他做工。
他想著能在宋府混口飯吃,但現(xiàn)在看起來,宋府的情況也不是太好。
他還有個年邁的母親,母親病在床上,他絕對不能自己為了報恩,就把母親放置在這里,不給她看病。
這是不孝。
“母親……”趙忠緊緊地握住老婦人的手,深深的皺著眉頭,“你放心,我定會治好你的。”
“小趙……小趙……”
“唉,我在這里呢,我哪里都不會去的!”趙忠急忙回答。
老婦人怔怔的看著床帳,神色恍惚,“這里是京城了嗎?我們已經(jīng)到京城了?”
“對,這里就是京城。”
趙忠嘆了口氣,開口回答。